“算了,”周子恒把握在手里的手机往床上抛过去,说:“当我没说。”
郝新晴愣了一下,脑子忽然一热,张嘴就说:“要不你再问一次,我保证好好回答。”
“我说算了!”周子恒眼睛瞪大了一圈,态度明显的决绝。
郝新晴不吭声了,两个人都沉默着,房间里的气氛立刻就紧张起来。
周子恒起身去雪柜里抽了一瓶啤酒,拧开盖子喝了两口,突然就猛地把瓶子墩到大理石桌面上,很不耐烦地发飙道:“我特么说了多少次了,不喜欢你动不动就要划清界限。要不你就别跟我来往,要不你就好好地跟着我,一天天地弄这副婊子样给谁看呢?!”
“你说话能不能注意一点用词?”郝新晴抢白他一句。
“怎么的,”周子恒看起来是真的火了,扭头瞥她一眼,道:“你怎么回事儿?陪你过来一次你还牛逼了?”
郝新晴扁了扁嘴,老实说,她并不觉得这顿骂挨得委屈。自从他们认识以来,周子恒对她一直都是很包容和耐心的。也许对她童年过往的同情,也许是对她真心的喜欢,他一直在迁就着她。不仅仅处处帮着她护着她,还为了做了很多只有男朋友或者老公才会做的事。一点一滴过来,她竟然就这样习惯了,甚至觉得是应该的,有些时候说话还很得寸进尺的。
今天这么一出,虽然是意料之外,但是周子恒正经把她介绍给了他爸爸,态度真是端正的。这样的大背景下,他来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的女朋友,她还犹豫不决的态度,肯定是彻底激怒他了。
郝新晴想,是不是真的被他迁就得忘记了他是谁。周子恒这么一个大少爷,被女人追着捧着惯了的主,从来都是他考虑别人,轮不到别人考虑他。她一次两次半推半就他当是玩笑,过头了他心里就是真的烦了。
“不是,”郝新晴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脾气怎么在他面前就似乎没了,语气很委婉地说:“我就是想的有点多,莫姗姗告诉我,她——”
“她是被人包养的,你听她说的做什么?她想的都是怎么上位挤走前面的那个,或者什么时候被允许生孩子来稳固位置,她能说出什么好的来?你自己的脑子放在那儿是做什么用的?!”周子恒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冷冰冰地问:“我三十万五十万一年包地你,你是不是跟她一样乐意啊?!”
郝新晴被他抢白得没话说,尴尬地脸红。好在这个时候送餐的来了,礼貌地敲门,在门外说:“周先生,您的晚餐送到。”
周子恒拿着钱包出去开门,先塞了不菲的小费,随后服务生们推着车子鱼贯而入,在餐桌边把一件件热气腾腾装饰精美的菜式摆好,铺好餐巾,布置上鲜红娇艳的玫瑰花,再打开他点的香槟酒给他们注满酒杯,问他需不需要他们留下来服务。
周子恒说不需要,他们便告辞离开了。
郝新晴闻到那一阵阵香气,肚子立刻咕咕地叫。她忍不住凑过去看,周子恒把小米金汤鲍鱼摆到她面前,塞了把勺子给她。也不等她坐下,周子恒就挥着勺子开吃了。
郝新晴看他这个态度,便也不再客气,拉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小米,真心实意感慨地说:“啊哟,太好吃了!”
周子恒把餐巾铺到腿上,举止优雅地埋头一勺勺地吃,压根不去理睬她。郝新晴完全拿不准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合适,只能低头吃饭,一声不吭。每隔一会儿,她就悄悄地瞧他一眼,周子恒神色自若地夹菜吃饭,完全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坦白说,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越来越在意周子恒,于是在他面前就越来越放不开。有时候她觉得,似乎再也回不到当初那种感觉,想说什么就说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地跟他调笑,根本不在乎他会怎么想怎么看。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不可预测性,郝新晴忽然想起《傲慢与偏见》里达西先生说的话:“我也说不准究竟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见了你什么样的风姿,听到了你什么样的谈吐,使得我开始爱上了你。那是在好久以前的事,等我发觉我自己开始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一半路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的时候,忽然碗里多一只被咬过一口的鲍鱼,周子恒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爱吃这个,给你。”
郝新晴丢下刀叉起身来走过去,拉开他的胳膊直接就坐进他怀里偎着他的胸口。周子恒没反抗,松松地圈着她的腰。
她穿少了,被空调吹得微微的凉。周子恒的怀抱带着他的体温,缓和了冰凉的体感,缓解了她心里的很多恐慌。
有时候,一个男人的怀抱真的能改变女人的心态,窝在怀抱里的女人有种天生的安全感。
郝新晴把嘴巴贴在他脖子里亲了两下,周子恒摸摸她的脑袋,有那么一点无奈又有那么一点释怀地说:“想多了,总比什么都不愿意想来得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