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城，我也祝你生日快乐！
——从文学城谈美学重建、市场经济和人类的自主进化风险
引子
不久前读到章興國网友的一篇文章，文章讨论章興國网友在网上看到的一篇文章，那篇文章的作者对现代小说网络小说感到绝望。于是章興國网友就写了另一篇文章放到网上问，你对于现代小说网络小说感到绝望吗？因为那位作者发现，小说（现在已经）沦为了一种娱乐工具，只追逐新奇的情节，华丽空泛的词藻，所以，他宣布，他绝望了。而章興國网友的观点是，小说本身就是娱乐工具。这时，我以为章興國网友，早就绝望啦。但往下一看，又似乎不能确定了。因为，章興國网友说：作家写小说，“追逐新奇的情节，华丽空泛的词藻”以迎合读者的兴趣，希望获得商业上成功，这本身也是无可非议的。关键是，无可非议是一个中性的词，比如说人有动物性是无可非议的，或者，人得病死亡是无可非议的。所以，我只能谨慎的推测，章興國网友并不绝望。在文字中，章興國网友说：安娜·卡列丽娜讲的就是高富帅、白富美错综复杂的几角恋。对于这个观点，我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但又一时说不清楚。
然后，我又看到了晚妆网友的一篇说北朝的女人凶猛的文章。我一看还以为是一篇关于北朝鲜核问题的最新视角，立马点开打印，一读才知道原来是谈中国北朝时期的妇女的问题。读罢收获不小，而且以一个男性的视角审视女性写的关于女性问题的文章是非常有意思的。不过，在晚妆的文章里，她的一个观点引起了我的注意，即：北朝时期，是两个具有不同的社会制度的族群间的碰撞，在一个族群中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在另一个族群中是正常的。但是，我们看当一个外来的族群征服本地的族群后，保持了原来的社会制度和习俗，结果引起了巨大的震荡这让我感到这篇文章在深层次上和章興國网友的文章有某种关联。
然后，又读到了两者之间写的一篇书评，《“人类简史” - 从石器时代至今两百万年的反思》。于是一下子想到了上面两篇文章的观点：
赫拉利一直试图破解人成为万物之灵的缘由，到底是什么使得人类走上食物链的顶端。他得出的结论是人和人之间大规模的社会合作。语言就是人类构架起各种复杂的合作关系的前决条件。他指的不是方便大家日常生活用的口语，而是语言对虚幻抽象概念的表达，有了神话传说，宗教理念的传播之后，族群之间，国与国之间的大规模合作有了共同的基础。
然后，我又看到另一位博主的博文，该博主“自从爱上写小说，就不愿意写与小说和推销小说无关的博文。”然后，他开始慨叹：“每次小说成书的时候，都要为自己的小说推销一番，但是每次效果都不尽人意。”因此，想到：“广告的力量，让很多人知道你的小说你的新书。”所以，他会，“挖空心思写一篇博文，把自己上架的新书，仔仔细细地介绍一遍，”而且，还，“惟恐写得不全面。”但是，博文写好了，又发现上首页很难。于是，他控诉：“城头的精选文章，很多都固定在那么几个博主身上，让很多其实不错但是不是热门博主的文章，而没有跟广大读者见面的机会。”然后，向网管报告：“最近文学城反复贴出一些别人写的文章，然后署上自己的文学城用名。”并建议，“文学城负责精选博文挑选的编辑，古狗。”同时，呼吁：“城头精选文章尽量少选小说连载，因为不连贯，让人看后不知道在说什么。”而且，给其他写小说但不能出书的因此无法写博文推介的人指明：“文学城有“海外原创”是一个不错的贴自己小说的地盘，也可以就在自己博客里张贴。”另外，该博主“也非常不喜欢在精选文章里读烹调的博文，因为私房是一个很好的地方贴这些文章。”最后，该博主认为城里首页应该是：回忆、游记、感想、影评、书评或者人生感悟、艺术认知等等这些审美的文章。唉，我就替该博主直说了吧：首页多放一些城里出书的博主的自我介绍宣传吧，谢谢啦。但我已经预感到了，这个博主想把书卖火，很难。因为，太老实，关键时候，又太腼腆，不够阴险，不够狠。
然后，另一位网友发表了一篇：也祝《文学城》生日快乐！来评论上篇博主的博文。她认为：“至于博客的点击率，其实在大部分情况下是正好跟文字本身的文学性成反比的。”而且，她还认为：“因为文学性很强的东西，本来就不该有这么多读者。”而且，她还认为：“他们一定做过调查，也可能做过统计和心理分析，什么样的题目或者策略才能够吸引最多的作者和最高的点击，然后按照这个结果经营网站。毕竟网站的商业利益直接与这些数字有关。”我看到这想，这位网友一定很聪明。果然，在文章最后，这位网友就，“想通了这些。”于是，她，“就不必在意什么了。闲着无聊时，不妨到热门博主那看看他们是如何吃喝拉撒睡的：-）他们也不拿钱，还让大家白看解闷，其中也不乏有点启发性的东西。”我相信，这位网友的一生也会就这样度过了。她会很快乐的。我也祝她生活快乐！
在我很小时，我就喜欢在动物园观察。因为，我想了解，当动物没有了生存压力时，它们都干什么。结果，我发现它们或者待着，或者，跑来跑去的玩。去年和一个朋友聊天时，他说他的一个朋友的老婆不小心成了网络名人，微博点击率过亿。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微博是咋样的呢。于是，马上傻乎乎的像文学城里的那位博主想到了，是否可以到微博上去推广我的作品。于是问他，她是怎么样获得这么多关注的？我的朋友说：谁知道呢。她就是每天把自己吃饭的过程用手机拍下来，然后放到微博上。她的胃口倒是特别的好，回回饭吃得都特别香。晚上我有些睡不着了，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的生物学基础，可是怎么想也想不透。后来就笑了。那天晚上倒是很开心，一想到上亿人蹲在那儿看另一个人吃饭，我就想笑。好了，现在我可以谈我的理论了。
论美学重建、现代市场和人类自主的进化风险
我觉得人类的出现，最深刻的一个意义是：它改变了地球上几十亿年来生命进化的特点。在过去，生命的进化是通过，随机突变，自然选择，和适者生存来完成的，它是一种被动的进化过程。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点。因为人既存在被动进化，又存在主动进化。而且随着其发展，主动进化的作用越来越重要，被动进化逐渐被抑制。
人类主动进化的基本过程就是设计，包括：工具设计和制度设计。这里只十分简略地谈谈制度设计。
人是一种社会生物，凡是社会性生物，都要形成一定的社会结构。比如，蜜蜂有着严格的等级分工，而猴子是不严格的等级制，还是老鼠是一种分散的没有等级的平等的社会结构。但是，无论哪种制度，首先都不是它们自主设计的，第二，他们都需要一些相互交流的语言。
语言，对于形成社会动物是必不可少的。语言的本质是确立社会关系，在群体内每个个体必须接受它的语言规定。生物的语言可以是声音，也可以使形体，动作，或气味。人类随着基因突变，发声器官产生了一些重要的改变，因此可以形成了一种更复杂的语言。然而，更重要的是人还有文字。
文字和语言有什么不同呢？
首先，文字是完全人类的自主设计，第二，文字在产生之初是由极少数的个体创造出来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文字并不是被群体内每一个成员所掌握，它一直只被少数人掌握。他们形成了一个最早的社会精英阶层。过去，在猴子里只有大王，现在在人群中出现了一个掌握文字的阶层。所以，从这一点来看，领袖并不是精英，而只是一个最强悍的猴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精英阶层都掌握着社会的话语权，和主导制度设计。因此，精英阶层通常是反世俗的，提倡精神上的不断追求。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凸显精英阶层的价值，保持精英阶层的特权。因为，人类永远不可能都变成精英。除非吃药，或者大脑植入芯片，一个班里总有各种成绩的尖子。可以说，当有人发明并掌握了文字，（和有人用石头第一次打造出工具）的时候，人类就已经开始了分化，就像十几万年前在非洲大陆上原发生了分化，经过了十几万年之后，产生了人类一样。在过去精英阶层一种是推动人类走向文明的主要力量。
人类至今有三个最重要的自主设计的制度，它们是：婚姻家庭制度，国家制度和市场制度。
而市场出现的最晚，但是，对于人类的影响将最深刻。这里我们指的并非是原始市场，而是现代市场。二者最根本的一点不同，是市场的目的不同。原始市场，是一种简单的交易过程，它自发形成，目的是为了满足需求。所以供需是它的关键。供需并不是现代市场的关键。因为，现代的市场是一种自主设计，它的根本目的并非是为了满足需求，而是为了“富国”，也就是追求财富的最大化。其实，不是富国，而是富人。（因为市场最终是反国家的。）
从这样的视角考察，我们就会发现现代市场有几个重要特点。
首先，由于它是要追求财富的最大化，因此它一定具有一种不断的扩张性。所以，它有一种要突破国家藩篱的动力。最终统一人类的将是市场，而非核武器。扩张性的另一个表现是，要把每一个人都纳入到市场。使人离开市场无法生存。这样，它就要建立一套市场语言，也就是市场的思维方式、价值取向和审美标准，以刺激消费。刺激消费是现代市场的一个特点，有限消费，满足需求是原始市场的一个特点。无限需求，刺激消费是现代市场的一个特点。因此，它要建立市场美学，给个体洗脑，以定义美的标准，来促进消费。(这里请看我的后文，论述人类美感的意义。《人类的第三种欲望》。)，同时，它要引导宣扬世俗大众的以浅薄庸俗享乐为特点的价值观。而另一种方法是欺骗。在追求财富最大化的过程中，处在现代市场中的人最后一定会渐渐的倾向欺骗，不择手段。但如果不加限制，市场就失去稳定。而现代市场的解决方案是，建立守则欺诈。守则欺诈，是一种更有效也更隐蔽的欺诈方式。简单来说，各种广告宣传，都是一种按照规则的巧妙的欺骗。目的在于，刺激消费。现代市场中也会形成精英阶层，他们将既不是文字天才，也不是技术天才，而是，市场天才，也就是刺激消费和守则欺诈的天才，当然这些人也有时是文字天才和技术天才，因为都是智力活动，尽管是不同的智力。由于，现代市场具有守则欺诈的本质，因此市场精英阶层在此时就会倾向于将大众塑造成浅薄的消费动物，和聪明的技术动物。有技术一则能为市场做高收益的苦力，二则成为数量巨大有实力的消费者，而浅薄的思维简单的消费者好骗钱。所以，现代市场一定要把消费者培育的浅薄，因此要抑制严肃文化。最终的现代市场里，一定会变得越来越浅薄，庸俗，贪婪，奢华，浪费，和狂欢，快乐。传统的精英阶层将被市场精英阶层彻底击败，取代，而所有的人，包括市场精英都会变成市场的奴隶。传统的美学也将被市场美学所替代。
这样，我们就理解了，章興國网友的文章。“安娜·卡列丽娜讲的就是高富帅、白富美错综复杂的几角恋。” 安娜的作者是不同意这个观点的。因为，他是社会精英阶层。他有着崇高的精神诉求。他写小说不是为了卖。而且，他活的很认真。70多岁时出走，因为他的信念丢掉了他的一条老命。
从晚妆网友的文章里我们看到了什么呢？现在中国的女性是要选择温柔还是要向北朝女性那样凶猛，想到这点，我要告诉大家，那些游牧民族的制度后来都消失灭亡了。对，这里就是一个关键。人类虽然以主动进化替代了被动进化，但自然选择仍然是不会变的。过去制度的多样性，为选择分担了风险。但是，随着全球的一体化，制度风险急剧增加。这样来看，尤瓦尔•赫拉利教授的观点就太轻松了。制度设计不是讲个故事，骗大家合作。事关生死。人的确是聪明的，但是他们设计的制度以进化史的时间尺度来看，我们还不能判断，市场是否是人类的救世主。不过，圣经新约已经错了。因为，并没有谁会替我们去死，在生物进化的故事中，悬念永远是
谁将替我们活下去。
Oh, yes
there are worse things than
being alone
but it often takes decades
to realize this
and most often
when you do
it's too late
and there's nothing worse
than
too late.
——Charles Bukowski
祝你生日快乐
出国后，渐渐变得只看文学城了。这些年来，时代变幻，城里也在变化，但文学城，这些年来给我带来了那么的快乐，也给了我一个发出声音的空间。谢谢你，祝你生日快乐！
立
2017-05-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