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省诗九行

*入冬的第四场雪 你不要这样看我，这是他们的节日 他们快乐着自己的快乐，也与你的笑无关 你继续关注你的新闻吧，我要出去走走 街上冷冰冰的，感觉不出一丝喜庆的氛围 细雨刚刚停了，不需要物廉价美的伞 一条不知品牌的狗从我的身边经过 后面那个老头整整慢了十来步 这是一个经济停滞不前的冬天 我的岁末，冷风从口袋里翻了出来 你不要这样催我，几只鸽子不怕寂寞 公园里的鱼只管悠闲地游着 我惊动不了它们的风度。你不会发现这些 你说这是一个文明的世界，我像一群野鸭 在人工的湖面上却浑然不知 孩子们都到了梦幻的袜子里面去了 留下空空的滑梯滑着我的一缕缕惆怅 半空中几匹铜马雄壮地奔跑着 历史不用摄像机就能留住云烟的风采 你不要这样想我，我已进入古老的城堡 护城河里早就没了水，草还绿着 东西南北的门都敞开着，视野空荡荡的 我的粗浅注定不能了解城楼的秘密 我把自己的沧桑靠在城墙，颜色一样灰暗 你经常劝我不要故作深沉，我不时就忘了 在这凝固的空间里，我深信你一时的睿智 我从城堡的正门退了出来，一池喷泉 湿漉了我的双眼，我的前面红灯亮了 天的头颅愈来愈低了，是在阴沉地告诉你 入冬的第四场雪就要来临 我知道那是一场浩大的雪，滚滚的雪花 尝不到消融的味道就冰冻在树梢屋顶 你说多年未遇了，这次的感叹没有夸张 我吃惊了，就像吃惊我自己的迟钝 我并没有渴望雪，而是雪后灿烂的阳光 我需要的是你一颗经常自省的心 你的广场摆满希冀，那时我终老的地方 *买一夜夜醉回来 以不变应万变。我的胸小肌也渐渐豪迈 脸总挂着笑，双肩总唱着高低不同的调 一脚踢开门，醉的气息格外妖娆 顺便带回一夜月光，还有几声狗的吠叫 什么前世的愁今生的债，都微不足道 一条长河挣扎到最后还是没进大海 当我的鼾声如雷响起，你总有宁静的时刻了 哭就哭吧，反正现代的泪水已哭不倒古老的城墙 秋天里，你守着空空的果园，一脸茫然 *谁都有自己的品位 冷是冬的品位，我的双脚一直发麻 从冻疮的手长出春天，短暂而又奇妙 失眠的夜我反复吟唱着无忧的歌谣 你反正无所谓，今天过了，明天自有出路 练就多年的功夫，能坦然躲过一切 随便绕上一条围巾，冬便是风的品位 我想念阳光的日子，脆弱是我的品位 你唠叨过去的光彩，虚荣是你的品位 角落里一株山茶花傻乎乎地冒出红苞来 *感冒都是光明正大的 那一个黄昏站在风中，好像在等待什么 其实那个时候，我的感冒就已睡醒了 在我回家的路上，咽喉就开始发疼 在你讥笑我的那一刻起，我的鼻子就塞了 我全身的肌肉都在发烧着无奈与虚荣 我的骨头还没散去，还在痴痴等着你的安慰 打针吃药都是光明正大的 就像我们曾经的牡丹，曾经的一团火焰 现在是隆冬，你提着包消失在白霜里 *空灵不时一只苹果 最近真的有些歇斯底里，一直在反复唠叨 你那些铁蒺藜般的丑和我那些烂稻草般的恶 为什么就不让一只苹果空灵起来呢？ 把我遣回夏天，从幼稚重新开始成熟 把你遣回秋天，让双脸重新开始红润 自省的浪击打礁石发出宏大的声音 当一只蚂蚁爬过一个苹果，发出了感叹 我的眼亮了，看到了一团团羞涩的云 你的嘴净了，吐出的都是春天的语言 200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