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半生
正在看电视剧《我的前半生》,于是就想到了自己,也是中年好久了,我的前半生虽然没有电视里面精彩,但也让我回味无穷留念往返。
第一次怀春是十七岁的一场梦,那是暑假在家午睡,短短半个小时我第一次梦到一个男孩,他是隔壁的,也是我高中同学,但我们从没主动说过话,并且当初我对他没有什么好印像,主要是他哥当知青时偷过农民的鸡。那天醒后我一想起他在梦中对我说的话就觉得脸红,同时对自己恶心,怎么梦到他。其实他在梦里就说了一句话,你的画真好看。此后,我见他就躲得远远的。
第一次让我心跳加速,茶饭不思,辗转反侧的是大二时我班一男同学。我其实有点大大咧咧的。有一天课间休息,我们几个女生正聚在一起聊当时流行的电影和音乐,我感到不远有个影子似乎总在身边转游,我猛回头,正好迎面一双火辣辣,干干净净的眼神,那是我长到二十岁从没见过的,像电流,让我全身麻酥酥的,我快速收回眼光,定了定神,装着无事继续与同学嘻嘻哈哈……那天后我都沉浸在那双清沏的大眼里不能自拔。
后来几日因怀疑自己神经过敏,观察了几天,每天下课后都与他对视数秒,每次都有被电到,然后心跳和全身发热,可能现在的年青人不能理解,80年代初,在大学里男女恋爱是禁止的。会直接影响你今后工作分配。那段时期我真是糟透了,白天期盼着心跳,上课分心,回到寝室就发呆,晚上躺在床上睁着眼到天亮……这样折磨我一个多星期,于是我彻底失眠了,病倒了,不能去教室了,最后架不住同寝室的好友的关心,我一下山崩地裂般地嚎啕大哭,把全室人吓傻了。
等我哭完,我就向朋友全盘托出了。沉默了很久,朋友问,接下来怎么办?我们都太年轻,而且家里学校都三番五次的叮嘱过。况且我也不知道谈恋爱是怎么回事,朋友后来说要不你写个字条我帮你带给他。我当时就想一定要把这事解决了,否则我会毁了自己,也对不起父母和老师的期望。
第二天,朋友回来说,你放心吧,没人看到,我悄悄给他了。我忙问,他怎么说?朋友说“他接过纸条,就匆匆离开了"……那晚我蒙着被子又结结实实哭了一晚,我的初恋就这样被我断送了……从那以后,我的人生再没有过那种甜甜的暖暖的继而撕心裂肺的感觉。
三十年后的同学聚会,之前也有小范围聚会,每次同学们都要让我们坐在一起,还开着不咸不淡的玩笑,我就呐闷,是谁走漏了风声,她还是他?后来我对此类玩笑和安排都一笑而过,欣然接受……三十年同学聚会几乎人人到场,我趁无人悄悄告诉他,曾经有个傻女孩为他病得死去活来……不料他说这不是我的错,我呆呆的看着他,好久他又说,系主任找他谈过话了……我想起来了,大学期间他就入了党。
90年代初,我只身下海来到深圳,确切的说是深圳边上一个靠海的小镇,那里有个刚建成的化工企业。在人事部办完各类手续已临近吃晚饭时间了,办事员指着一位中年妇女说:“这位大姐带你去宿舍楼。明天一早来上班。”我跟着大姐来到一幢三层公寓楼,她把我的东西放在二楼的一间宿舍里说,这是你的床,马会计跟你同室,她指指另一床,然后看表说,赶紧下楼吃饭,晚了就没有了。
我拿出刚领的饭菜票和一个碗走进这间小食堂。正好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男子,把碗举过头顶,看架势是刚挤出人群,笑哈哈,“别挤啊,一个个来吧。”这时,堆在窗台的人边朝前挤边说,“没时间了要开船了,张工你又不去,干嘛不让我们先买。””哈哈,”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有人要赶搭军用船去三门岛玩。
高潮来了,我进门前是万万想不到的。他已迎面而来,在五,六步的距离我又看到了久违的眼神,那是来自一双单眼皮的眼睛里,直勾勾的,电刀十足,越来越近了,我也毫无避讳,接受他发过来的电波,周围瞬间无物,静得只能听到两颗急速跳动的心脏……还有二步的距离了,一步,擦肩,扭头,一个坏笑…心化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我把饭端回房间,见到了同室的马会计,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我没有食欲,就站在阳台对着大海发呆,“我想要有一个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现在这个楼房就是面朝大海,可我一点激动的心情都没有,“马会计,添人口了?”一个男声在房门响起,我从阳台走进房间,马会计热情地介绍:“小张,进来坐,这是新来的小Z” 我俩互相微笑着点了下头……微笑下这双单眼皮是暖暖的。
晩上,躺在床上睡不着,就到走廊,往左一看,一个人影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我毫无声响的走到他的身旁,他并未吃惊也没转过头,而是用手指着天空,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你看到北斗星了吗?”……
那时我们双方都已婚,注定没有未来,但我还是沉浸在心跳的感觉中,这次的心跳跟学生时代不一样,那时的心跳我感受到的是纯纯的情愫,甜甜的,没有一丝非份之想;而这次的心跳我感受到的是激情似火的欲望。
有时间接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