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李少卿,汉武世将魂。
少领建章卫,八百探胡营。
再拜骑都尉,校兵戍掖泉。
天汉二岁秋,天子再御兵。
宁愿孤军入,不为贰师从。
誓领五千卒,漠北扫王庭。
兵至浚稽山,胡骑三万众。
将率士死力,狂歌展豪情。
闻鼓万矢纵,鸣金戟盾擎。
初战破敌胆,单于急引兵。
胡虏集众甲,引战南山行。
龙城穿古道,火遁葭苇中。
汉兵近边寨,步斗树林间。
连弩势愈劲,复杀数千人。
胡兵意气冷,踌躇意不决。
天予时不予,叛将泄军情。
胡兵博陵急,一日数十战。
边关复边寨,百里成天壑。
陵军无后救,士疲矢已尽。
弃弓持车辅,军吏握尺刀。
壮士入绝境,将军仰太息。
击鼓散军去,归报天子危。
李陵不畏死,求生为救魂。
降胡续借命,苟活难惜名。
汉武恶陵降,恨族李氏门。
魂魄焉无寄,肉身何其归。
自此绝汉望,始做匈奴人。
胡地玄冰冷,悲风萧瑟寒。
人孤念亲远,狼独啸月明。
塞外二十载,人世几轮回。
始元六年春,汉迎子卿归。
起舞歌绝别,长揖断今生。
世人崇苏武,不愿活李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