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有第六感觉,还真的就是有。”栗小游自言自语地说:“看到你的那一秒,我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宋飞,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栗小游下意识地晃晃腿,眼神看起来仍然是懵的,慢吞吞地说:“都这样了,不行也得行啊!”
宋飞无言以对,有些东西当断不断,总得要有个人出来做一个了断。
他伸手摸了摸栗小游小靴子上松开的鞋带,扯开了给她重新打上,喉结滚动两下,说:“就这么过去吧,反正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我觉得。。。这样是最合适的。”
“大学毕业后我发了很多信给你,你都不回,你什么都不说,”栗小游的声音有些哽咽和委屈,眼前的男人不知不觉中单膝跪在她面前,但是说的却完全不是她想听的话,她咬牙道:“结果呢,孩子都两岁了。我找了你这么久,原来,就是为了给你道一声恭喜?”
宋飞没吭气,惯性地拆了另一条鞋带,继续打结。
“你娶的,是徐鸿吗?”栗小游还是忍不住问了。
宋飞还是没有吭气。
“现在这样,就是你真心想要的生活了,是吧?”栗小游问他。
“是的,”宋飞很肯定地说:“确实是我想要的。”
这时候,肖广州恰到好处地伸头进来,问:“栗大小姐,要不要去看开锁仪式?”
栗九州也跟着进来了,眼睛飞快地扫了一圈,问宋飞:“叙旧叙完了么?”
宋飞起身站定,微微点了点头。
“那小游就一块儿来吧,”栗九州对栗小游招手,说:“好多人在湖边,扛着一桌桌的水果蔬菜,可好玩了!”
说着,他走过去拽了栗小游起来,一胳膊圈住她的脖子往门外带,不容她拒绝地说:“出来玩就是长见识的,你没见过人家孩子开锁,一定要去看。”
宋飞看着他们出去,栗九州贴着栗小游的耳朵嘀嘀咕咕,一边又歪着头看她的脸色,知道他在尽力哄她,心里一时之间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果不是被现实束缚,他也愿意奋力张开翅膀,将她拥入怀中。
老实说,栗小游根本没有去凑热闹的心情,尤其是这里的人说话她听不懂。
听不懂,一群人大声喧哗嚷嚷,就觉得心里闹腾得很烦。她只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哭一哭,缓解一下胸口的郁结。
但是栗九州不给她机会,非但如此,他趁乱把她拉到一家人的院子门口,指着里面说:“你看,徐鸿在喂着的那个小男孩,就是他儿子。”
栗小游站住了,隔着一道铁门看着里面的小孩,虎头虎脑挺可爱的。她扭头委屈地看了一眼栗九州,一连串地问:“你是亲哥吗?你觉得我会想看这孩子?看了心里能舒服了?”
“是不是亲哥,你还不知道吗?”栗九州笑嘻嘻地说:“别人都去钓鱼了,就我没去。你猜我干嘛了?我在他们这里好好地转了几圈。这家似乎是个幼儿园,好几家的孩子都送过来,这边有几个没事干的姑婆们照顾着。可惜,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的话我一句听不懂。”
栗九州带着她继续朝湖边去,接着说:“不过,我找到一家小吃铺,里面卖的黄鳝面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师傅现场给我做,生猛野生黄鳝先用个木槌捶打头和脊椎,然后才切段,面条呢,是在炭火上烘培到焦黄才下水煮,我跟你说——”
“我不想听这个,”栗小游打断他,说:“行了,面条很好吃,我知道了。”
“看了开锁后,面条一定去吃一碗。”栗九州揉揉她的头发,说:“非常长见识。”
开锁仪式本应在童笑笑妈妈的老家丹江边举行的,但是现在改在湖边了。主要就是用水果蔬菜来祭河神,感谢神明保佑孩子稳步度过12岁一个12生肖的轮回,就算是长大了。
童笑笑穿着喜庆的衣服,一根大红绸裹着12年来家里人送给她的平安锁挂在胸前,另外还有一把锁把这些锁又锁住。经过了一番仪式,念叨了很长一段贺词之后,由笑笑的大舅拿出钥匙解开了锁。大伙儿都高声叫好,随后就欢天喜地地抢那些贡品水果和糖果。
肖广州也拿了一点过来,对他们说:“这是吉利的果品,沾沾喜气,吃一点。”
栗九州道了声谢,对肖广州说:“我妹妹心情不是很好,我陪她湖边走走,晚一点回去。”
“晚上都在童家吃圆锁宴,”肖广州说:“我已经打点好了,给我们弄了一张桌子。他们还买了花炮和烟火要放。徐鸿说不去,到时候让她给你们领路。”
栗九州几乎是用拖的方式把栗小游弄到路边一家小面馆,对着老板说:“来一碗黄鳝面。”
他按住栗小游,低声说:“这个地方的村民都很淳朴热心,可能说普通话的上过学的,如今大部分都出去城市里打工了。我溜达半天,就遇到这个面老板,能说普通话,也很喜欢跟人聊天。”
“你到底想说什么?”栗小游被他弄毛了,问:“能不能直接告诉我?”
“看看我是不是你亲哥哥,”栗九州笑眯眯地抬头招呼老板道:“秦师傅,过来跟我们坐会儿!这是我妹妹,她也是个爱听故事的人。再叨饶你一回,把吴泊东的故事说一说?”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栗小游说:“这名字是宋飞取的,很不错吧?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