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栗雯正颜厉色的监督下,元芳三人按照栗雯的指示,才规规矩矩地来到正房大门外。“就站在这里,谁都不要乱动,不然小心你们的后脑勺开花,听见没?”栗雯又是一句音虽低沉却是疾言厉色的警告之后,才脚步轻盈地来到爹爹和巧姨跟前,绿珠和书香紧跟着起身,也走了过来。“雯儿,让他们进来,不要担心。这里有你爹爹和巧姨,一切麻烦都会迎刃而解!”巧笑见厚棉门帘后人头闪动,知道元芳几个人过来了,就和颜悦色地吩咐道,然后转头看了看汗青,见他赞同地点头示意,就接着说:“去吧宝贝,让他们进来说话!”小诸葛神态坦然地抬着头信步走了进来,两个随从低着头,快步紧跟着元芳,不敢东张西望。看见巧笑冷若冰霜的表情,小诸葛才略微低下头,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劲敌李汗青,发现他是一个面容和善目光慈悲的男子,虽然坐着,高大的身躯,依然显得很突出,尤其容貌英俊,态度亲和,让人很容易接近而忘记他的威胁。凭着自己看面识人的习惯,元芳断定自己的对手非常强大,因为外人看不出对方的内心活动,是一个举重若轻的人。结合他带着几个人就把长老从黑鹰帮眼皮底下劫狱救走的能力,可见此人胆识过人。又能很快让牛七倒戈,可见对手心机超人。今天面对这样一个对手,哪里还有胜算?巧笑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但是出身大户名门,自幼读过书,能写会算,在桃家连书香的舅舅都对她敬重三分,是实质上桃家的当家人。家有良田千亩,大部分是从她娘家带来的陪嫁购置的,又对自己尤其是在自己无处生存时,安顿照顾桃楚母子,自己对她已经是心存感激,她的话自己怎么能不听。面对这两个人,自己如何跳得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唉,真是倒霉透了,只能为自己的未来,为桃楚母子的生活得好一些,拼一把了!小诸葛内心快速地琢磨着,很快就来到巧笑跟前,见两旁坐着自己的亲骨肉书香,自己的大嫂绿珠,堂主栗雯和几个站在一旁的几个下人,小诸葛略微定定神,清了清嗓子才躬身施礼道:“嫂嫂,听栗堂主说,嫂嫂要见元芳,赎元芳耽误迟到之罪!”巧笑没有说话,伸手想够茶杯,汗青立刻起身端起茶杯,尝了尝茶水就说:“姐姐,茶水凉了,要不再换一杯新茶?”巧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换一个新茶杯,沏今年新下的大理春茶。”说完巧笑对依然躬身站着的元芳说:“元芳,你知道为什么要换茶杯吗?”元芳诚惶诚恐地应道:“元芳迟钝,不敢置喙臆测,请嫂嫂教诲!”巧笑知道元芳以退为进的心机,就戏谑道:“在嫂嫂这里,用不着这样如临大敌,叫你来就是跟你商量一下。但是人各有志,嫂嫂绝对不想强人所难。你不愿意,可以随时离开,嫂嫂绝对不为难你们。好了,跟你的兄弟坐下来说话。”见他们坐好,巧笑又让下人分别给他们上了茶水和一些果品。
“姐姐,这是新杯新茶。尝尝是不是茶水品味别具特色、与众不同?”汗青把茶水端到巧笑跟前时说道,“现在水温正好,姐姐要不要汗青帮助?”巧笑抬头看着汗青,知道现在人多心杂,虽然内心非常愿意,也只能娇嗔道:“你呀,真把姐姐当着女儿了?姐姐自己来,你也坐下说话吧汗青——!”一声拖音,将巧笑的内心柔情悠悠地随着茶香氤氲飘散出来,弥漫厅堂,滋润着汗青的心怀,却让绿珠坐立不安,内心不停地大骂大嫂:“真是一个骚货!仗着娘家的势力,在桃家为所欲为。现在哥哥不在家,又跟自己的心上人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真是不要脸。汗青,你这个负心郎,看我今晚怎么处置你,气死姐姐了!难怪连栗雯都受不了你这样滥情花心,让姐姐怎么受得了你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我亲嫂嫂谑浪调笑!”巧笑呷吮了几下,品味半天,然后把茶杯递给汗青。汗青连忙起身接过,也小口咂摸了几下,觉得一股当年新茶独具的清香沁人心脾,不禁大声赞叹:“真是好茶,真是好茶。姐姐,也让大家尝尝如何?”巧笑摇摇头说:“汗青,在这间厅堂,只有你才够资格跟姐姐平起平坐,同时品尝奇茶异茗。”汗青不解地问道:“姐姐,汗青愚钝,能否请姐姐明示?”巧笑把茶杯轻轻放在大堂正桌上,就要起身,汗青赶紧来到巧笑跟前,扶着她的腰身,同时耳语道:“姐姐小心,让汗青来帮你!”巧笑娇声低语:“真是姐姐的好汗青,当心你的绿珠吃醋,跟你没完!”巧笑松开汗青温暖柔软的大手掌,来到众人跟前,慢慢踱步,同时音调清晰醇厚地说:“汗青,你跟姐姐家的嘉诚一样,也是出身贫家,后来苦读圣贤书,抱得美人归,然后在十里屯把家业发达起来。在十里屯李家,汗青,你对美龄妹妹是不是言听计从?”汗青跟在巧笑身后,犹豫之后很干脆地应道:“是的,姐姐!”巧笑扫视了一下众人,接着说:“汗青,你跟嘉诚不同的是,你有一番志向。所谓‘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所以你走出十里屯,投身于北伐这场正义之战,帮助立群帮助许许多多怀有同样理想的男女老少,打倒军阀,一统河山,同时威名远扬。跟你一起并肩作战的,有赫赫有名的翠屏峰的英雄好汉,有江湖闻名遐迩的栖霞谷女中豪杰,有黑鹰帮弃暗投明的人中丈夫,还有许许多多宋州城和辽城的热血青年,他们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打倒军阀,还我一个太平的世界、清静的天地,让乡村五谷丰登,让城镇,买卖兴隆,让每家每户,炊烟飘香,儿女绕膝。汗青,你虽是商人,但是对他人慷慨解囊,对朋友赤胆忠心,对北伐殚精竭虑,所以你不求财但是成为天下第一富翁,你不求子嗣,却拥有众多天下品貌超群的女儿,譬如在座的栗雯,宋州城新军医疗处的玉娥,翠屏峰的弱水,辽城马战胜将军的闺女马芳,郑家的春燕,李家的桂花,扈家的小兰和宋州城孔将军的正室慧琴,更有他早期认的杏花和琼花,她们一个个都是聪颖伶俐,家世平凡,但是个个身手不凡;汗青他更是认了干儿子晋城副司令蛮头,新军将军孔天下,原黑鹰帮也是贾司令手下短枪队成员陆小宝,加上我的外甥书香。他们都是经历坎坷,大都出身贫寒之家,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参与和理解国家大义,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他们能够被汗青接受,同时他们也能接受汗青,就是因为他们都走到一条光明大道上来,积极参与北伐战争这件改变中国历史的伟大战争。汗青在这场战争中,牺牲了与家人团聚的人生幸福时光,破费甚巨帮助新军的成立发展和壮大,更是为许许多多贫寒人家慷慨解囊。他同时也赢得了宋辽晋黎民百姓的爱戴,更是得到北伐国民革命军前敌总指挥部的多次嘉奖。他,李汗青今天能够坐在桃家主人的太师椅宝座上,并不是他李汗青长得英俊潇洒、身躯挺拔、一表人才,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比他外表才华更好的人还是大有人在,但是比他对这场影响中国历史进程,改变天下百姓命运的伟大战争做得更好的,在宋辽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他莅临桃家,我东方倩一阶穷乡粗妇僻壤丑女,只有让出主人之位聊表敬意,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表达内心的恭敬。元芳,你能替嫂嫂想出更好的表达地主之谊的法子吗?”
元芳被嫂嫂暗示明说搅乱了思绪,颤动了心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被嫂嫂提名发表自己的看法,立刻战战兢兢地说:“嫂嫂,元芳愚昧,不知如何是好!”巧笑莞尔一笑地指着元芳和他的两个随从说:“很简单元芳,那就是你们三个人弃暗投明,改过自新。跟着汗青,你们的人生将会彻底改观,求名得名、求利得利,求美满得美满。元芳,凭着你的智慧和才能,凭着你跟嫂嫂的亲属关系,汗青他敢不重用你吗?”说完巧笑转头看了一眼汗青,汗青立刻起身来到巧笑跟前躬身施礼道:“姐姐深明大义,汗青唯姐姐之命是听!”巧笑挥挥手,就见下人很快托着生漆红盘,里面装有文房四宝,轻轻地放在巧笑身旁的正桌上。“汗青,你现在就写好推荐文书,将元芳和他的两个兄弟推荐给立群,让他三人帮王秀姑师长做事,军衔为少将。”巧笑语气庄重地吩咐道。汗青立刻端坐在巧笑身旁,挥笔成文,加盖上自己的私人印章,等印墨变干后,汗青将推荐书信交给巧笑过目时,恭敬地说:“请姐姐评鉴!”巧笑睨视了汗青一眼,嫣然笑语:“假惺惺地干什么,汗青?”仔细看完汗青的推荐文书,巧笑又让元芳前去过目。元芳立刻紧步来到嫂嫂跟前,躬身接过文书,前前后后读了三遍,觉得一切无误时,躬身低首交还给了巧笑,突然扑通跪在巧笑跟前,连磕三个响头,还没有起身,就听到身后桃楚一声哭喊:“元芳——!”元芳抬起头来,巧笑见他额头上头皮磕破了,慢慢渗出血水,欣慰地对元芳说:“起来吧,去接一下她们母子!”元芳慢慢起身,敬畏地看了一眼汗青,见他一脸赞许和欣赏神情,才慢慢转身,跟桃楚和刚出世的儿子抱头痛哭。“元芳,妾身见你回到正途,不知道多么高兴,拖着虚弱之体,也要来庆贺这个重要的时刻,让你好好看看你的儿子、你的亲骨肉。”桃楚抬起头,用手上的丝帕,满眼含笑地帮元芳擦拭着额头的血水,跟元芳享受着人生最惊喜和幸福的时光,“元芳,帮妾身抱抱宝宝都不会,真是笨手笨脚,还傻乎乎的,呵呵呵!”栗雯再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从桃楚手里接过小宝宝,又在一个年长下人妇女的帮助,安全地抱着这个来到人间还没多久的小宝宝,跟元芳一起逗笑还在睡眠中吃饱喝足的小脸蛋儿。桃楚在绿珠的搀扶下来到巧笑跟前,巧笑示意她免礼,去跟汗青寒暄即可。桃楚低着头,不敢看汗青,害怕自己会说不出话来。等自己定了定神,桃楚坚持要给汗青下跪行大礼,巧笑就吩咐下人放了一个又大又厚实的坐垫。桃楚的举动,让汗青有些坐立不安,不知如何说是好,只好依了巧笑的安排。“李大人,妾身有今天母子平安,元芳弃恶从善,都是因为大人的恩德和慈悲心肠。大人啊,妾身今生无法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只有来世给大人当牛做马,来报答大人对我们一家三口的救命之恩。大人啊,今后元芳和他的两个兄弟为北伐新军做事,还需要大人的严加管束、谆谆教诲,让他们在大人跟前效犬马之劳,就是我们全家之福。”说完桃楚不顾身体虚弱,嘭嘭嘭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每个响头都让汗青听得心慌意乱,等桃楚磕完头,汗青不顾众人在场,一把搂住桃楚羸弱的身躯,泪流满面地说:“楚姨娘,何必如此呢?”桃楚躺在汗青宽厚温暖的怀里,抬起头迎接他满眼的怜惜,兰息幽幽地说:“大人,单家的救星,桃楚无以报恩,只有如此才心安一些啊!”说完桃楚用自己的衣袖帮汗青擦拭着泪水,同时娇喘吁吁地说:“大人,妾身该走了。如果可以,大人赏犬子一个名字好吗?”汗青点点头,把桃楚交给身边的绿珠,就见元芳不知何时来到汗青身旁,倒身就要给汗青行大礼,被汗青一把拉住双手说:“元芳兄,如今我们都在北伐阵营,就是一家兄弟,不必如此见外!汗青已经另写好一封密信,请你过目。如果你没有意见,就让桃家派快马跟你们同行。明日之前把密信送到辽城新军司令部,让他们及时调整作战计划和兵员部署,你看呢!”元芳阅览完毕密信,想了想,就在汗青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汗青一边听一边点头,脸上洋溢着赞许的神色,让在座的人都感到非常有趣。栗雯送桃楚母子回后院,很快就回来了,见爹爹跟元芳在一起嘀嘀咕咕,就来到巧笑跟前,依偎着她说:“巧姨啊,爹爹他们在说什么呀?”巧笑拉栗雯坐在自己腿上说:“他们男人的事情,我们做女人的不去操心。雯儿,帮你巧姨去吩咐一下厨房,马上摆一桌酒席,得跟你单叔送行了!”
“爹爹,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让桃家派人去做,而不让女儿去送呢?”栗雯和汗青,还有桃家上下十几个人送元芳一行四人走后,在回桃家路上栗雯不解地问道,“万一路上出什么事怎么办?”汗青转头看了看女儿一脸迷惑,拉着女儿的手说:“爹爹为了跟你这个心肝宝贝还有你娘多待一些时日,才不顾前途可能出现的不测,不忍心让爹爹的女儿去送信啊!”栗雯侧头看了看汗青,不以为然地说:“爹爹又在哄人家,根本不是这样的嘛!爹爹啊,您是不是在沿途都安排了接应的人,以保万无一失?如果是这样的话,哪爹爹是不是在事前已经有把握制服小诸葛是吧?”汗青点点头说:“宝贝儿,你的这种说法也不无道理。不过这次桃家派出的人,是桃家最忠心的家丁,又粗通身手功夫。胯下一匹快马,明日中午就可以回来。另外,书信上用了一些数字编号,除了你元芳叔叔知道外,别人都看不懂。加上有你元芳叔叔和他两个兄弟陪伴,自然万无一失!”栗雯还是不服气地反驳:“爹爹,女儿是说万一哦,万一元芳叔叔他们反悔,不按照您的指示去做,而是将计就计怎么办?那么新军的损失就巨大无比,我们能够承受这种可能吗?”汗青听完,紧紧地握住女儿的手,赞许地夸奖道:“宝贝,你现在想事情越来越周到。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是小诸葛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而是一个很会权衡利弊、重视长远、颇具耐心的人。中途变更的可能性非常小。其中有几个限制因素又在制约他这种可能——他的家眷在爹爹控制之下,送密信的同时,也把爹爹亲笔推荐文书一起捎带,爹爹跟你巧姨采用攻心之术,已经让他死心塌地改变过来,否则他不会想跪倒在爹爹跟前;还有最重要一点,就是辽城新军兵马强壮,迟早会攻陷晋城。他犹犹豫豫不那么痛快表示自己要投奔北伐新军,只是他的拖延之术,想从爹爹这里得到最大的好处。爹爹考虑他是桃家的亲人,真心要帮他,所以把能够给他的最优惠待遇都毫无保留给了他,也为你弟弟书香今后在新军的发展,打下基础。”绿珠一直跟在汗青身边,默默地听着这对父女的交谈,听见汗青这样为书香未来考虑,心里非常欣慰,情不自禁地拉着汗青的手说:“汗青,现在我们是不是回王家堡,让姐姐好好犒劳你一晚好不好?”栗雯心里知道娘说的“犒劳”是什么意思,就不想掺乎他们的交谈,马上离开汗青来到巧笑身边,跟巧笑说说笑笑起来。“雯儿,怎么不跟你爹爹密谋商谈呢?”栗雯吃吃地笑道:“才不是什么密谋呢!我爹爹跟元芳叔叔那样交谈才是密谋对不对巧姨?巧姨啊,雯儿不懂,为什么我爹爹这么听你的话?”巧姨眼看就要进桃家大院,就对栗雯说:“进屋再说,你巧姨有些走不动了,喊你爹来!”汗青听女儿说巧姨腿脚不舒服,很快跟绿珠来到巧笑身边。栗雯乖巧地跟弟弟书香把绿珠拉走,说说笑笑进了桃家院落,几个下人都停留在巧笑身边过问,均被巧笑打发走了。“姐姐,让汗青搀扶你进院子好吗?”汗青一手搂住巧笑的腰身,一边低头轻声抚慰道,“还是——?”巧笑注视着汗青,有点喘不过气来。汗青把想说的建议生生吞下咽进肚里,轻轻地为巧笑按摩推拿了一下,让姐姐身体感觉舒适一些,然后接着问:“姐姐,要不让汗青抱你进去?”巧笑点点头说:“汗青,你呀真是胆大妄为,这样姐姐今后怎么在人前有底气?汗青,今晚就在桃家过夜,等明日信使回来之后,你再回辽城还是……”汗青见姐姐迟疑停顿,就搭话说:“先回王家堡,送绿珠姐姐和书香回家。”巧笑戏谑道:“绿珠是不是被你乱了芳心,你这个偷香窃玉的盗花贼?”汗青讪笑地低头不语,见姐姐一直看着自己,汗青才慢慢抬起头说:“姐姐冰雪聪明,汗青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姐姐一双迷人的眼睛。”巧笑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汗青说:“姐姐还比你的美龄好看?汗青,姐姐要听你的实话!”汗青握了握手中巧笑的玉指说:“姐姐名媛风范,气度超然,风韵逼人。即使身着粗服,不掩国香天色。姐姐,秋水含眸,朱唇抿玉,粉鼻雪腮,春山蹙西子,梨涡笑东方。姐姐,好一张迷人的脸庞,拥一身绰约的风姿,让汗青仰慕,心生匍匐之情,行动怜惜之态。姐姐,你比美龄多一份指挥若定的气度,添一成天妒人嫉的美感。姐姐,汗青不敢信口开河、胡诌敷衍!”巧笑娇嗔道:“量你也不敢在姐姐身边一味讨好!汗青,等打下晋城,带姐姐游览晋山名胜,辽河风光,再尝尝宋州城回民风味,还浏览大理山自然景色,你做得到吗?”汗青一边俯身抱起巧笑,一边在她耳边笑道:“汗青唯姐姐之命是从!”巧笑被汗青的气息弄得有点痒,就想挠痒,一下子摸着汗青的脸颊,就顺手抚摸着汗青的脸颊说:“进大院去吧,汗青!”
吃过晚饭,巧笑安排栗雯跟绿珠住一处,在后院的正房;书香和汗青住在前院的东厢房。因为巧笑的孩子正好在外拜年未归,所以住房显得很宽裕。晚饭安排得很简单随便,巧笑又特意在后院摆了一桌酒席,跟绿珠栗雯母女喝了一些甜酒,想不到甜酒也有一些酒力,母女俩很快就有点晕晕乎乎。巧笑见大家酒足饭饱,就嘱咐下人侍女帮助安顿绿珠母女歇息,又检查了一下室内火盆、水壶和门窗,才退身回到自己的正室。室内温暖如春,巧笑也在小方桌上安排了几道菜,跟外甥书香和汗青,慢慢喝着玉渊金樽,一边说着时下时兴的话题,见书香几杯酒下肚,就有点醉了。巧笑立刻吩咐身旁的侍女给书香盛了一碗米饭,监督他吃完,才让一个年长的妇女,安顿书香回房歇息。“姐姐,这般用心良苦,让汗青诚惶诚恐。”汗青见巧笑把最后一个身边的侍女打发走后,感慨万千地说,“姐姐酒量不错,不过酒多伤身,姐姐,我们都吃碗米饭如何?”汗青注视着姐姐,等候她的指示。“好吧,不过你来喂姐姐吃好吗?”汗青端起一碗早已盛好的米饭,擓了一些墨斗鱼炖五花肉汤调制的芋头糊,拌了拌依然还温和的米饭,一调羹一调羹地喂着巧笑,同时问道:“姐姐,好吃吗?”巧笑还是遵从食不语的家规,只是点点头,如果想吃什么菜,就用手指一指。汗青把一满碗米饭喂完,又舀了一碗鸡杂鸡血、甜红薯丁和鸡汤烹制的羹汤,慢慢喂给姐姐喝。“够了,汗青。你自己也吃碗饭,否则夜长容易饿的。去吧,姐姐吃好了!”汗青帮着巧笑擦拭了一下红唇,又为姐姐倒了一杯茶水,才低头匆匆吃完三碗饭,又喝了两碗鸡血羹,才觉得吃了一顿饱饭,因为白天都是吃几口就停了下来,又加上元芳的事情,没有心思好好吃一顿饭。现在一切事情都有了头绪,心情放松,所以胃口大开,痛痛快快地风卷残云一顿,真正体会到酒足饭饱的舒适和满足。巧笑一边看着汗青狼吞虎咽,一边浅浅地品尝着大理太极春茶,感觉馨香扑鼻,欣慰满怀。见汗青把方桌上所有的酒菜一扫而光,不禁戏谑道:“吃得这么干净,倒是给姐姐省了几盆净水刷碗了!汗青,你帮姐姐把饭桌收拾一下,姐姐想让你帮着洗漱一下好吗?”汗青把盥洗用具备好,就端着一个瓦钵,站在巧笑跟前,看着她慢慢地刷着一口白牙,整齐而大小适宜美观,牙床在灯光下泛着红润的光泽,洁白的玉齿熠熠发亮,红白相衬,夺人心魄。“姐姐,好美的牙齿!姐姐是如何保养得这么亮丽白净?”巧笑白了汗青一眼没有吭声,直到把牙齿刷完,又用温水清洗了几遍,把牙刷牙粉放回到方桌上,才说道:“汗青,姐姐饭后半个时辰就会洗刷一下牙齿,就这样保养。当然,茶水后,用清水漱漱口,减少茶垢沾染牙齿。”汗青立刻放下瓦钵,用热面巾帮姐姐擦拭了一下。“姐姐,要不要汗青用牙线帮姐姐清洁牙齿之间,牙刷洗刷不到的地方。那里会残留一些食物,对牙齿健康不利,想不想试试?”巧笑知道这是城里人的新鲜玩意,就好奇地点头说:“好呀,你来帮姐姐做好不好?”汗青欣然应道:“愿意为姐姐效劳!”说完汗青从自己的随身携带包裹里取出一段浸染薄荷味道的蚕丝粗线,让巧笑坐在床边的暖椅上,把头靠在汗青加放的软枕上,张开嘴露出上下牙齿。汗青动作既轻又快地把每个缝隙都清理了一次,不时地把一些带出的食物残渣揩拭在一张软纸上。等清理完毕,汗青倒了一些温水在空茶杯里,让姐姐洗漱了几次,把用水全部吐在瓦钵里,然后又帮姐姐擦拭干净嘴唇,接着又洗了一次脸,擦拭干净后,汗青见姐姐从香奁中取出一个玉瓷小瓶,从里面倒出一些液体的东西,慢慢地涂抹在脸上。汗青好奇地问:“姐姐,涂抹的是什么?”巧笑娇嗔道:“女人用物,保养佳品,驻颜秘籍,你想不想来一点?”汗青笑道:“等汗青洗漱完毕,也来试试,让汗青也跟姐姐一样青春动人、春光满面!对了,姐姐要不要汗青帮你泡泡脚,或者洗洗别的地方?”巧笑移首看了汗青一眼,羞涩满面地说:“还洗哪里?”汗青凑到姐姐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就被巧笑大声责备起来,一下子哈哈大笑着,不一会掩面哭泣起来,接着两只手拼命地拍打着汗青的胸膛,让汗青左右为难进退失据,不停求饶道:“姐姐,汗青该死,再也不敢这样放肆,姐姐体罚汗青吧!”巧笑突然双手捧着汗青俊美的脸庞说:“汗青,你帮姐姐用牙线清洁牙齿,那么有耐心那么仔细,让姐姐即开了眼界又喜欢上这个新鲜玩意。清洁完毕,就觉得两排牙齿,清爽异常,毫无束缚,圆润光滑,皎洁无比。汗青,你是何时开始用牙线的?”汗青转身从包裹里取出一整包牙线,递到姐姐手中说:“两年前从一个商会的朋友那里学到的手段,姐姐平时也试试。下次汗青来看姐姐,再给姐姐带一些来好不好?”巧笑接过汗青手中的牙线,放在盥洗匣子里,娇声笑道:“先给姐姐泡泡脚,倒热一点的水,泡完热水,一个晚上都热乎乎的,可以睡个踏实觉。去吧,把床底下的洗脚盆帮姐姐取出来吧汗青!”汗青把姐姐一双藏蓝缎面无刺绣鞋面的矮帮棉鞋慢慢脱下,又把姐姐穿着的粗毛厚袜轻轻地一卷一卷地撸下来。汗青举起姐姐一双玉足,觉得很好奇,不解地问道:“姐姐,你怎么没有缠脚?”巧笑不悦地说:“你婆娘是三寸金莲,难道天下其他美女也得是小脚女人不可?我爹爹是一个赶时髦的读书人,接触了一些海外的风潮,不主张给自己的女儿裹脚,是不是让你这个观念保守做派超前的花花公子失望了?”汗青浅笑未语,把姐姐的一双娇小可爱、粉堆玉雕的天足,慢慢泡在热水里,轻轻地搓洗着,直到水温慢慢降了下来。在巧笑的催促下,汗青才用肥皂粉涂抹了一遍,揉搓彻底,才在温水里充分搓擦干净。等用小水桶里备好的温水淋洗了几次,才用烘烤得热热乎乎的擦脚棉巾擦拭干净,把一双室内用的羊皮翻毛拖鞋,套在姐姐脚上,才把姐姐拉了起来。“姐姐,真的让汗青帮姐姐洗玄圃动金沟?”巧笑低着头害羞得满脸通红,不敢看着汗青的注视说:“汗青,姐姐一旦这样做了,就是有违妇道,你会不会看不起姐姐,觉得姐姐是一个不守妇道、与人通奸的水性杨花的女人?如果你的美龄也跟姐姐一样,跟别的男人通奸,你知道后会怎么处置她?”
汗青知道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未置可否地说:“姐姐,因为你我相互喜爱,所以不存在看得起看不起这个选项。两情相悦,发乎于心,没有对错。至于美龄也像姐姐这样,汗青的态度是,如果美龄她与别的男人两情相悦,也是人性的正常情感,毕竟汗青时常不在她身边,汗青倒不会过度责备她,只要汗青多花一点时间跟美龄在一起,就可以避免这个问题。”巧笑玉指点着汗青的额头说:“说的漂亮,真的带了绿帽子,你还能这样大度,姐姐才不信呢!汗青,你要知道,你玩姐姐,就是把一顶翠绿的帽子戴在嘉诚头上。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你觉得这样做你的感觉如何——是心安理得,还是于心不忍?姐姐跟你的绿珠姐姐不一样,她是寡妇,而姐姐是有夫之妇。你上姐姐的身,愉悦姐姐的同时,就在伤害嘉诚。”汗青知道姐姐这是在逼问自己风花雪月的态度,更为姐姐的考虑周全感到敬佩。知道自己无法通过姐姐今宵的考问,就真心实意地说:“姐姐,汗青惭愧,平时肆意妄为,没有这么去考虑对第三者的伤害。今天姐姐一席话,警醒了汗青的淫念秽欲,以后汗青再也不敢跟有夫之妇淫乱私情通奸,尽力做一个纯洁的男人,忠诚的丈夫和高尚的父亲!姐姐,汗青帮姐姐在洗下身的专用木盆倒好温水,火盆架上正烘烤着擦拭用柔细棉布。姐姐洗完,汗青就过来帮姐姐收拾洗用用具,安顿姐姐歇息。姐姐,汗青这样安排行吗?”巧笑怔怔地看着汗青,娇柔地喊了一声:“汗青——!”汗青不知道姐姐一下子为什么这么不舍,情不自禁地搂住姐姐的腰身,低着头跟姐姐热吻起来。想不到巧笑香舌如泥鳅,在汗青泥深水浅的沼泽里,自由欢快地穿梭钻行,让汗青追逐不停,喊叫不断,直到巧笑再也玩不动了,才被汗青吸吮到,汗青尽情地体会姐姐绛舌的柔软多情、缠绵香甜,一不小心,又被姐姐逃脱溜走,汗青只好跟姐姐咬着丹唇,体味姐姐娇柔多情的红唇之柔滑之娇美之变化多端之出神入化之多姿多彩之温润香甜。汗青的执着和专心用情,让巧笑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用力推开汗青的纠缠,一下子扎进汗青的怀里,躲开汗青的追索。“汗青,你个讨债鬼,想把姐姐唇齿舌腭都消融在你的热情和欲望里是不是?姐姐都被你吻怕了,汗青姐姐要你洗洗那里好吗?”汗青摇摇头说:“姐姐,汗青不敢!”巧笑这才抬起头来说:“你以为嘉诚真的是去卖粮食?他说有急事出去几日,是因为他金屋藏娇的一个女人临盆生孩子,你呀真是笨得离奇!”汗青觉得不可理喻,就问巧笑:“姐姐,你是不是不让嘉诚兄纳妾?你不是有几个孩子吗,而且儿子是老大,在外地经商;中间有一个女儿已经出嫁;老三是儿子,在金陵上大学堂,今年过年因为宋辽之战,没有回家过年,是这样吧姐姐!”巧笑瞪了汗青一眼,玉指狠狠地戳了汗青的脑门几下,才愤愤不平地说:“汗青,纳妾得有纳妾的理由。作为正室,我们有三个孩子;姐姐为他桃家延续了香火传接了子嗣,他没有理由纳妾,又忍受不了美色的诱惑,觉得我这个半老徐娘对他没有半点欲望,所以只好跟管家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在外金屋藏娇,偷偷摸摸生养子嗣。姐姐虽然知道,但是觉得男人嘛,知道害怕就行了,姐姐也就懒得穷追猛打,让他偷着乐去吧!”汗青好奇地问:“姐姐从此就没有闺房之乐夫妻之礼吗?”巧笑拍打着汗青说:“当然有哦,不过姐姐内心因为有这个心结,慢慢两人情意就淡了,次数也就愈发少,姐姐都记不得上次是何时呢!好在女儿时不时回娘家,倒也不觉得什么。今天姐姐见到你这个花心郎多情汉,又对姐姐这样用心,让姐姐一下子情开欲放,让你这个盗花贼好好侍候姐姐一夜,想不想汗青?如果对姐姐满意,姐姐可以时常上晋城看你去,再行巫山之会云雨之欢如何?”汗青低头看着姐姐云娇雨怯的优美容颜、玉软花柔的高雅神情,不知道闺房独守时窗寒烛冷、枕虚帐空是一种如何无奈的心境感慨的情绪。那种‘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西窗独立,目睹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叹年华落花流水,咏岁月销声匿迹,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姐姐的写照呢?还是自己想得太严重,就小心试探地问:“姐姐,难道嘉诚每日不跟姐姐同榻,销魂帐里、鸳鸯锦中,度春宵、数玉更吗?”巧笑抬起头看了看汗青,摇摇头时,泪水禁不住沾湿了汗青一副怜香惜玉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