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喜欢的一件事就是坐在马杂上,听父辈们聊打鬼子杀汉奸的往事。
父亲有两个好友,三人常在一起,聊天下事,忆往昔,峥嵘岁月踌。现在回想他们当时的年纪,虽然不过三,四十岁,却都是经历非凡,有故事的人。
L叔叔,曾经是冀中平原地区的一个武工队长,身上有十几个伤疤,他最喜欢撩起裤腿,让我们摸腿上的疤,那是一颗子弹留下的记号。最重的伤是在肺部,是弹片崩的,那个弹片差点夺去他的命。他的身体里一直有没取出的弹片。他的故事我印象不深了,因为听起来和当时那些描写冀中平原敌后抗日的电影,如平原枪声,地道战,地雷战等以及小说纪实差不多,不外乎摸碉堡,抓走单的鬼子,和鬼子周旋之类的故事。
Z叔叔是一个新四军,也讲过打鬼子的事,很多都忘记了,但是他讲的一件事我反倒是记忆深刻,因为和书本上说的不一样。他讲的是如何杀汉奸。那时候子弹宝贵,处死汉奸就是用刀砍。书本上的描述砍头都是刽子手站在被极刑的人侧面,朝天抡圆了大刀,照准脖子,用力向下,还咔嚓一声响,血喷好远。Z叔叔笑道: 一看抡刀向下砍的样子就知道是新手,菜鸟。
Z叔找了一个一米左右长的棍子,站到地上,棍子朝上,就像下面这张图中的握法。命令汉奸们低头,用刀时,只需前臂由下向胸前摆动,锋利的刀刃即可从脖颈经过。找准脖子骨节部位最重要,否则刀很快就锛了。这种方法的优点是省力准确干净。
三位老人已经作古,都是反抗日本侵略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