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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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青出了绿珠和念奴的房间,正想关上厅堂的大门,突然想起今夜正是辽晋开战之日,不知道元芳和立群能否快速顺利地攻陷晋城?秀姑、马芳,还有姐姐瑞芳和女儿春燕,马战胜、孔天下、慧琴、陈诚三兄弟、周虎三兄弟、女儿弱水,儿子小宝、牛七,你们一定要保重,千万不要出任何意外!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舔战衣,上天保佑新军,战事顺利!汗青不知不觉地来到庭院,见大雪弥漫了望眼,见天地一色,连刚才在地上留下的脚印,都覆盖得毫无踪迹,心里暗暗焦急。“立群、元芳,你们千万要谨慎,一定要尽快打下晋城,不要让顶着风寒冬雪的战士,在隆冬季节恋战,耗尽士气,影响北伐胜利的进程。立群啊,爹爹在这里为你向神灵祈祷,珍惜生命、减少损失、尽快胜利地结束战事。南无观世音菩萨啊,保佑二千辽军胜利之师,庇护他们秋毫无损地返回家园,为民国新政再建新功,成为父母孝敬的儿子、成为新民国的好男儿。菩萨啊,汗青一定在胜利之时,为你在王家堡重塑金身,子孙万代朝拜,香火绵延不断!”说完汗青情不自禁地双膝跪在雪地,朝菩萨道场普陀山方向,心怀虔诚面露庄严磕了三十三个响头,等汗青慢慢起身,双手合十,朝东方默默念叨:“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辽军两千子弟安然无恙,辽晋宋欢乐一家。菩萨啊,如果你显灵,请你停住大雪纷飞,让辽城正义之师,视野开阔,一战取胜吧!”

  汗青话音未落,就听见身边有人喊:“汗青,你……你这是干什么?”汗青肃穆的心情一下子被喊声惊扰,转头一看巧笑身披锦袍、头戴银鼠皮毛镶边雪帽,一手撑着油纸伞,汗青感动地抱着巧笑说:“姐姐,好姐姐,我们进屋吧!”巧笑还是不解地问:“你在雪地里下跪磕头,口里念念有词干什么?”汗青一边搂住巧笑的腰身,一边慢慢朝正房大厅走去,对巧笑低声说道:“姐姐,回去再说,外边太冷!”汗青一边收伞,一边掀开门帘,让姐姐进厅堂。汗青正想进去,余光里发现天空中的雪花结球,看来雪很快就要停了,汗青突然惊喜万分,放下手中的油纸伞,对着天空深深地鞠躬三次:“菩萨啊,多谢你威力无边、心慈四海,请你感化晋军逆历史潮流顽石之心,归顺国民革命军,为民国新政做出一个华夏子孙的贡献!菩萨啊,感谢你的大慈大悲和法力威严!”巧笑进屋,左等右侯不见汗青回来,知道他又在犯傻劲,正想出厅堂去瞧瞧,却见门帘一掀,汗青手上拿着油纸伞进来了。

 “姐姐,雪停了、雪停了,观音菩萨显灵了,我们的辽军一定会一战取胜!”汗青疾步来到巧笑身边,紧紧抱着她,兴奋地喊道,“姐姐,这都是汗青心诚祈祷的缘故呢!”巧笑轻轻地拍着汗青的后背,不置可否地说:“雪,怎么可能下个不停,总有停下来的时候!难得你这份虔诚之心!汗青,来,让姐姐帮你擦擦额头,都血肉模糊了,看着让人心疼!”汗青抬起头,被巧笑按到身边的椅子上,巧笑用温热的面巾,轻轻地擦拭了半天,又按住磕破的伤口过了一袋烟工夫,见不流血水了,在伤口上涂抹了一些汗青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粉,巧笑才心安一些。汗青一下子把巧笑拉进怀里,巧笑顺便就坐在汗青的腿上,轻轻地抚摸着汗青的脸颊说:“汗青,厅堂里的炭火烧没了,我们进房歇息去吧!你不是答应帮姐姐洗洗吗,一求菩萨,就忘了姐姐是吧?”汗青笑咪咪地答道:“汗青心里有菩萨,才一直有姐姐。菩萨让汗青心怀慈悲、情系天下。菩萨让汗青,善待姐姐,痴情姐姐,尊重姐姐,敬佩姐姐,侍候姐姐一辈子,也难报答姐姐对汗青的情意和帮助,好姐姐,汗青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的姐姐!”

  巧笑被汗青吐露衷肠感染心意、激动感情,就情不自禁地跟汗青耳鬓厮磨起来,同时喃喃低语:“汗青,姐姐的小傻瓜,抱姐姐进屋,姐姐要你,现在就要!”汗青弯身抱起巧笑,她立刻双手揽着汗青的脖子,汗青低头跟姐姐深情地舌吻起来。汗青很快觉得浑身燥热,额头的汗水渍染伤口,汗青感到隐隐作痛,但是不适感渐渐消失在跟姐姐的缠绵和唇舌纠缠之中。“汗青,就在这里好不好,姐姐想让你长驱直入,姐姐等不了汗青!快呀,姐姐褶裙之下,一片海滩、一望蓝天,等你的惊涛骇浪冲刷、击打,姐姐的小傻瓜呀!”巧笑就觉得芳心大开,奔出千军万马,搅起滚滚红尘遮天蔽日,放眼望去,热日当空、唇焦舌干,杳无人烟,就盼望一场暴雨,浇湿心头的渴望、望穿秋水的期待。

 “哦,姐姐的蛟龙凶鼍,你要击破天鼓、杵塌九天是吧,姐姐的蔫土匪、睡狮子?”巧笑双手紧紧吊在汗青颈项上,一条冰晶玉洁长腿,娇无力地搭在汗青有力的胳膊上,被汗青疾风劲吹、骤雨冲击,禁不住大声喘息地抱怨,“汗青,不会歇息一下,姐姐要被你的飓风狂澜粉身碎骨的,姐姐的野牛、猎豹啊!”汗青好像没有听见姐姐的娇喘和怨言,心思插上大鹏三千里展翅,翱翔在辽城和晋城的上空,就见姐姐秀姑矫健的身影,横刀卧马、身先士卒,挥师冲向晋城大门,喊声震天、旗帜飞舞如浪涛,向敌城汹涌奔去,激起滔天浪花。“啊,姐姐,汗青勇猛无比柔情似海的姐姐,要小心呀!”汗青就觉得自己一个猛冲,一下子把城头上那座慢慢伸出墙头的大炮,一脚踢到城墙下,巨翅左右一扫,把墙头上隐藏的炮兵全部翻卷到半空,笑看他们一个个化着朵朵铅云,飘飘洒洒落入人间都是片片雪花。

 “姐姐,等等我!”汗青转眼间发现自己坐在一辆马车上,拖着三座长射程铁炮。“汗青,姐姐的好男儿,你怎么也来了!”秀姑听见身后的喊声,勒住缰绳,见汗青指挥炮车飞奔而到跟前。“姐姐,汗青的勇士豪杰,马上点火开炮,掀开东城大城门,上面都是伏兵,不能强攻,否则伤亡太大!”秀姑见汗青一下子飞身坐在自己身后,紧紧地搂住自己的腰身,转头跟汗青立刻热切地舌吻起来,直到周围炮声隆隆、杀声阵阵,才发现自己跟汗青立在炮台旁,赤身裸体相拥,身底下一条巨龙进退自如、神出鬼没、首尾难见,激起春溪潺潺、情河欲海波涌涛翻。“汗青,姐姐要飞身踢倒晋城东城墙了,汗青……”一声清越的呼喊,汗青就觉得黄河决堤,如酷夏的暴雨、久旱的甘霖,温暖地淋湿满心的干渴和仰慕的心田。“汗青,不要再动了,姐姐都要被你扎死了!”怀里一声娇喝声,让汗青如梦惊醒,梦呓般低语:“姐姐,等等汗青!”一声呐喊,汗青惊讶地看见自己怀抱着姐姐巧笑,在云海里飞翔,耳轮里一声惊雷,汗青摇身一变千里长龙,满腔饱和的情欲一下子从心扉奔涌而出,从自己欲望无限的血盆大口中,喷洒而出,纷纷扬扬地飘洒整个人间,直到自己飞身来到姐姐身边,慢慢地与姐姐并肩躺在天地之间,静静地感受落花为雨的诗情画意。

 “哦,汗青如诗一样美丽的容颜、似画一样精彩的风韵的姐姐!”汗青低头吻着姐姐,见她的心思依然沉浸在波涛声隐隐作响的海边。巧笑不加掩饰的喊叫声,首先把女儿念奴从睡梦中惊醒,让念奴半天无法入睡,很快觉得躺在床上,如果身子不动,不但不觉得舒服,反而全身酸痛,就想不断翻身、来回辗转,全身才觉得放松、机体感觉舒适。每次动弹,念奴都小心翼翼,惟恐把姑姑弄醒,让念奴不但身体累连心思都额外憔悴。念奴一生气,干脆坐了起来,披上衣裙,坐在床头,就想喝茶,想不到汗青把巧笑安顿上床,就来到姐姐和女儿房间,来查看火盆,担心火灭室温太低,冻着她们。汗青从厅堂亮的地方进到房间,里面灯光暗淡,汗青径直朝火盆走去,把水壶里的热水倒在一把备用壶中,再给两把空水壶添满水,又分别给火盆加了一些木炭,见火势起来,就放回铁架,坐上水壶。汗青起身查看了一下北窗,才弯身提起备用水壶来到女儿和姐姐床边。

  俯身看了看熟睡中的女儿,轻声抱怨了几句:“这么天仙般的乖宝宝,睡相这么霸道,衣裙全掉地下了。”汗青边说,边拾起衣物,轻轻地重新盖在女儿身上,慢慢坐在床头的暖椅上,端详了一下容貌俊秀、睡容姣好的女儿,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女儿的雪腮轻声笑道:“宝贝,爹爹好高兴你跟宜人重归于好,以后就跟卞璞恩恩爱爱过日子,爹爹会尽力帮助卞家,让你们一生荣华富贵,不枉你我父女一场!”说完汗青正想起身过去看看绿珠姐姐,看见女儿双眼突然睁开,一点都不迷糊,好像根本就没有睡,而是假寐,让汗青尴尬万分,声音颤抖地悄悄试问道:“宝贝,宝贝,你真的醒了?还是……”念奴笑嘻嘻地答道:“还是像张翼德一样,能够睁着眼酣睡,是不是爹爹?”汗青害怕吵醒姐姐,在女儿耳边低声说道:“快睡吧宝贝!爹爹是过来给火盆加炭火的,现在屋里多暖和,正好睡觉,不要再说话了,是不是爹爹吵醒你了?”念奴双眼含笑地点点头,双手搂住汗青的脖子说:“爹爹,你跟娘为什么在客厅就……娘那么大声,才把女儿惊醒了。爹爹,你们也太那个……了吧!姑姑早都醒了,你们这次名声可是远扬不止万里。女儿回桃花坞,一定要把你们的丑事告诉父亲,您就等着把娘娶走吧!”

  汗青心里顿时突突突剧烈地跳动着,羞愧得面红耳赤,不知道如何安抚还一直抱着自己头颈的女儿。“宝贝撒手,爹爹该回去歇息了!你这样做,会害死爹爹和你娘的。宝贝,你要帮助爹爹好不好,以后爹爹会注意,再也不敢这样放肆莽撞和无礼,惹得女儿为你娘担心,好女儿,原谅爹爹和你娘这一次,好不好?”念奴笑吟吟地说:“爹爹,您如果对念奴比栗雯妹妹更好,女儿就不把您的丑事说出去,怎么样?”汗青低声求饶道:“爹爹答应女儿就是了!”念奴轻轻松开汗青的头,却拉着汗青的手说:“爹爹想怎么做,才能让女儿觉得,爹爹对人家最好呢?”汗青轻声笑道:“宝贝,等晋城之战结束,爹爹让你栗雯妹妹上晋城帮助你姐夫立群做事,你就来到爹爹身边,帮爹爹治理王家堡,好不好?”念奴想了想,点点头说:“吻女儿一下,爹爹就可以走了!”汗青不知道该吻哪里,念奴吃吃地笑道:“爹爹不会亲嘴吗?”汗青点了点女儿秀美挺拔的鼻头说:“宝贝,你是爹爹的女儿,怎么可以跟爹爹亲嘴呢,快睡吧,别淘气,一会儿天就亮了!爹爹哄你睡好吗?”念奴突然搂住汗青的脖子说:“亲亲女儿的脸吧!”汗青笑了笑,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就坐在床头,轻轻地拍着念奴,直到睡着,才悄悄下床,来到姐姐绿珠床头,见姐姐还没有睡着,双眼圆睁看着自己。

 “姐姐,为什么就醒了?”汗青俯身在绿珠耳边轻声地问道,“姐姐渴不渴?”绿珠被嫂子充满喜悦和疯狂的喊声,击毁了内心的隐忍,就想爬起床,点着一对大蜡烛,原形毕露这对狗男女的丑恶嘴脸,让他们,尤其是这个高高在上、出身高贵、目无下尘的女人无地自容!这个臭女人,对自己的哥哥处处轻蔑时时讥讽,终于让他宁愿在外养一个女人,也不愿意忍受她深入骨髓的目空一切和颐指气使的霸道,因为她让一个大男人,成为桃花坞桃家毫无地位、没有任何实权的傀儡。你今天在我家里,竟然如此放肆,不但毫不客气地占据主室,居然不知羞耻地跟汗青,如同猪狗一般在大庭广众之下交媾撒欢,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冲着自己出身名门,腹中有点墨水,命中有几亩稻田,就忘乎所以,不知天高地厚,东方倩——娼妇、妓女、臭婊子——,我要跟你拼了!绿珠被自己内心充满的妒忌和愤怒,激起无穷的力量,就想翻身起来,但是一想到汗青,她身边这个有无限精力和柔情的男子,绿珠的勇气和斗志,一下子像泄气的皮球,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汗青,你这个冤家,你让姐姐对你绝望了、死心了,再也不要理你了!”绿珠想着想着,忍不住泪流满面,正想擦拭一下满脸的泪水,就听见汗青推门轻轻地进来,虽然他的动作很轻,即使微不足道的响声都一点一滴地落入绿珠的耳鼓,然而绿珠被汗青的细心和关照慢慢融化了内心像冰棱一样无情的愤怒和怨恨,觉得跟自己从汗青身上得到的快乐相比,大嫂给自己带来的愤愤不平根本不重要、更是毫无价值。“嗨,虽然这个大嫂让人心烦,但是毕竟是支持汗青的,何况汗青对她又那么敬重,如果我绿珠处处跟大嫂扭着反着,不是给汗青难堪添乱吗?汗青呀汗青,你真是姐姐前世的债主,姐姐这一辈子还得继续还债,处处迁就你,时时忍受你的多情花心,甚至跑到姐姐家里,你怀里却搂着另外一个女人。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姐姐再也不要再见到你,李汗青,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你要气死姐姐,让姐姐这颗小心脏再也无法忍受你的见异思迁、见一个喜欢一个,呜呜呜……”绿珠在心里抱怨着、谴责着、谩骂着,最后无法抑制地哭泣着。

  听见汗青又在安慰自己的侄女,还跟侄女没完没了地调笑嬉戏,对念奴百依百顺,甚至还依了侄女,跟她亲嘴,又平添绿珠对汗青的失望之情,联想起汗青跟栗雯也是父女不像父女、情侣又不是情侣,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搂搂抱抱,真是让人受不了。“汗青,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这样让姐姐芳心欲碎、柔情寸断,该死的汗青,姐姐遇到你,真是生不如死呀!”绿珠自怨自艾的时候,见汗青一下子来到自己床头,绿珠情不自禁地双眼圆睁,见他的笑容离自己这么近,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一扭头不想再看见汗青这张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乐趣的笑脸。“姐姐,汗青这就给姐姐倒茶水去!”汗青虽然感觉出绿珠神情中的不悦,但是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很快就给姐姐端来茶水,侧身坐在床头,小心地扶起绿珠,一边搂住绿珠的上身,一边慢慢地喂着绿珠茶水。绿珠真的不想给汗青任何讨好自己的机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狠不下心,绿珠恨自己这样容易满足,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口喝着汗青小心翼翼喂给自己的茶水。

  汗青一边细心地喂着,一边细声地问:“姐姐,茶水热不热?”绿珠确实很渴,被汗青拨旺的炭火,让整个房屋温暖如春,连呼吸都舒畅无比,却让人很容易感觉唇焦舌干,一杯茶水,对夏日当空的心田,如同一句温柔的劝慰、一声深情的呼唤、一双明眸汗青的望眼。绿珠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喝着茶水,汗青见姐姐很快就喝完了一大杯茶水,就轻轻地擦拭了姐姐嘴角上残余的茶水,转身又倒了一满杯茶水,很快来到姐姐身边。汗青把茶杯放在座椅上,先为绿珠披上棉袄,然后扶着姐姐上身,接着慢慢给绿珠喂茶水。见姐姐只喝了半杯,就摇摇头不再喝了,汗青为绿珠擦拭了一下嘴唇,就把茶杯放回方桌,坐回姐姐身旁时搂住绿珠的腰身,慢慢地跟绿珠耳鬓厮磨起来。汗青见绿珠一直不配合,就松开绿珠的身子,注视着绿珠说:“姐姐,是在生汗青的气吗?”绿珠抬起头看了看汗青,举手就狠狠地扇了汗青七八个耳光,然后倒身扑在床上,压抑声音呜咽起来。

  汗青擦拭了一下嘴角流淌出来的血水,又咽了几口涌进口腔的血水,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平静之后,很快倒了一些热水在脸盆里,一边搓揉面巾,一边叹息不已,觉得自己在绿珠和巧笑之间来回应付,虽然自己疲于奔命,到头来却得罪每一个姐姐,不禁心灰意冷,不知如何是好。转念又想到绿珠姐姐,一生深受元芳事件的打击,心理上的恐惧刚刚消失,现在姑嫂一下子又因为自己,一旦反目,自己就是罪魁祸首,到时百身莫赎,这可如何是好?汗青啊,汗青,如今正是辽晋之战最关键的时候,而自己不但没有在战场,却周旋几个姐姐之间,尽上演一些争风吃醋、受气遭罪的闺闱闹剧,将来有何面目面对辽军两千勇士?但是一听到绿珠时隐时现的哭泣声,汗青的心一下子又软下来,拧干热面巾,几步就来到绿珠床头,轻轻把她扶起来,见绿珠一脸伤心的泪水,汗青忍不住泪流满面、鼻音浓重地说:“姐姐,汗青该死,竟然惹得姐姐这么伤心。姐姐,你不要哭了好吗,让汗青帮你擦拭一下,然后就接着睡好不好?”汗青忍受不了绿珠一脸哀痛欲绝的神情,紧紧地把绿珠搂进怀里,低声地哭泣起来。

  绿珠打完汗青之后,心里才觉得闷在心口上的郁愤开始慢慢散开变得稀薄,才感觉呼吸舒畅肺腑清净,又听到汗青在自己身边同样泪流满面同样伤心哭泣,内心的所有委屈不平,才彻底从心底流走,剩下一个神清气爽的绿珠和情满欲足的女人。绿珠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让汗青搂着自己,直到汗青停住哭泣,松开双手。又见他立刻帮自己擦拭泪水,起身去倒热水、搓揉面巾,很快又坐回到自己床头。汗青俯身重新搂住绿珠说:“姐姐,都是汗青的错,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尴尬、让姐姐伤心的事了,好吗梨花带雨、娇柔欲滴的姐姐,花容月貌、令人怜惜不已的宝贝!”汗青一边说,一边用湿热的面巾,擦拭着姐姐一脸的泪涕、满脸的伤心。汗青来回帮绿珠擦拭几遍,然后自己就着姐姐用过的热水,也洗了洗脸,又用茶水洗漱了一下还在流血的口腔,来到绿珠床头,伸手就要安顿她躺下来接着睡觉,这时绿珠开口说话了:“汗青,姐姐打疼你了吗?”汗青轻轻地坐在绿珠身旁,抚摸着绿珠神情慢慢缓和的雪腮说:“姐姐手下留情,一点都不疼。姐姐,我们不要说话了,否则会把女儿吵醒好吗?姐姐接着睡吧!”

  汗青说完,低着头轻轻地吻了吻绿珠,见姐姐双眼含情脉脉,汗青忍不住跟姐姐舌吻起来。汗青在姐姐欢快的游戏里,尽情地追逐着、躲闪着、呼喊着,直到两个人再也跑不动了,就拥抱在一起,翻滚在长满青青绿草的山坡,一直翻转到一条清澈见底的春溪边,才停了下来。汗青抱着绿珠红扑扑的脸蛋说:“姐姐,渴不渴?”绿珠娇嗔道:“嗯,渴呀!汗青,你先喝够了,再帮姐姐捧几手溪水,喂姐姐喝好不好?”汗青趴在溪水边,低着头,张开口尽情地喝起溪水,绿珠头枕在汗青的后背腰臀部,嘴里咀嚼着草根,双眼注视着蓝天下,几块浮云是那么洁白,离自己又是那么近,好像伸手可及,就情不自禁地对汗青说:“喝够了没有,姐姐的小公牛犊子?”

  汗青抬起头,转过身,绿珠见他两眼圆瞪、两腮鼓起,对着绿珠点点头,又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对绿珠打着手势,想告诉她嘴里面都是溪水,但是绿珠以为汗青在逗自己,就胳肢着汗青,让汗青最后没有忍住,一口水全部喷在绿珠满脸满嘴,绿珠一下子被汗青的恶作剧恼怒得抡起两只粉拳,朝汗青胸前雨点般地落下。“臭小子,就知道戏弄姐姐是不是,今天非把你打进水沟里,让你这头小公牛犊子,喝满一肚子水为止!”汗青搂住绿珠在溪水边翻滚,双双滚进溪水中,等汗青抱起绿珠,发现两人赤身裸体相对。“姐姐——!”汗青见姐姐玉体堆雪、人面桃花、秋水含情,深情地喊道。“汗青,你……你让姐姐……人家不要理你了!”绿珠看见汗青蛟龙如展翅欲飞,立刻春心颤颤、秋水漾漾,再看汗青双眼冒着欲火,吓得转身就想逃走。

 “啊,你这头牛犊子,要杵死姐姐么?汗青,慢点呀!”绿珠揽着汗青粗壮有力的脖子,随着龙翔凤翥,就觉得自己的魂儿被汗青拉着飞上青天,踏上云端,跟汗青翱翔九天、盘旋四极,游览百川。“汗青,抱姐姐九天更上一层楼,哦,姐姐的好男儿,快呀,姐姐就要登上极点、一览宇宙小啊汗青——!”汗青听见姐姐的召唤,摇身一变万丈蟠龙,盘卷着姐姐周身万紫千红的光彩,朝无极摇头摆尾飞身而去。“汗青,姐姐要变成光,耀眼寰宇……寰宇……”汗青见姐姐声息渐无,就在太虚旷无中翻腾盘曲,横扫四面八方,将心中的焦虑恐慌和期盼,变成漫天的云彩,化着弱水三千淅淅沥沥地落满人间,才心甘情愿地随雨坠落心满意足的情意,见姐姐笑盈盈地躺在溪水边,香汗淋淋娇喘吁吁美目微合,枕在自己身上。“啊,姐姐?”汗青一声惊叫,发现绿珠跟自己紧紧拥抱在床上,“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念奴呢?”汗青轻声呼唤了半天,绿珠才慢慢睁开双眼,嫣然一笑又慢慢闭上双眼,没有回答汗青的问话。

  在单家主室,念奴睡在母亲身边,像一只疲惫不堪的小绵羊。巧笑一边轻抚着女儿散落在额头上的秀发,一边回忆着女儿惊慌失措冲进自己房间的情景,摇摇头,又禁不住叹息了几声。“绿珠,你这个小蹄子,你大嫂今天不跟你一般见识,因为这是你家。你果然比我厉害,居然不顾侄女就在身边,就跟汗青上演活春宫,太不把我东方倩放在眼里。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这个小寡妇,不要以为汗青喜欢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再不收敛,跟你那个榆木疙瘩兄长一样只是一头倔驴,会有你们兄妹好下场的!汗青,你这头公牛,刚刚跟姐姐享受了一场匆匆的云雨之欢,就过去讨绿珠欢心,真是不想活了你!”

  绿珠尽地主之谊,早早就把早饭做好,等汗青醒来,书香已经上卞家当铺做工去了。汗青一睁开眼,就见绿珠在给火盆加炭。“姐姐——!”汗青欣喜地喊了一声,“书香做事去了?”绿珠见汗青醒了,没有答应汗青的问话,而是很快倒好洗脸水,泡好洗面巾,又为汗青装好漱口水,备好牙刷牙粉,才转身来到汗青床头,缓缓地坐在汗青头边说:“书香都已经做工一个时辰了!你的巧笑姐姐和念奴女儿,一大早就走了,早饭也不吃,说是上店铺吃早饭。汗青,你这只大懒虫,还想睡到什么时候?栗雯回来了,正在外面吃早饭!水帮你倒好了,牙刷也备好了,起来盥洗一下就吃饭吧,否则饭菜一下子就凉了不好吃!”

  汗青一听女儿都回来了,就想问一问女儿秋香和姐姐梨花昨夜是不是都好,还想赶到金十街,看有没有辽晋之战的消息。同时问候一下巧笑姐姐和女儿念奴,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下子自己跟绿珠姐姐睡在一起,而念奴却不见了。自己一睡着,就像一头猪似的,什么都不知道。汗青想了想,就腾地坐起来,发现不知何时姐姐已经帮自己穿好贴身衣裤,就对绿珠感激地说道:“姐姐,你真好!不但帮助大家把早饭做好,还这样照顾汗青。”绿珠见汗青总算坐起来,就把他的外衣棉袍递给汗青,帮助汗青穿戴,还没穿好,栗雯就推门进来,见娘在帮爹爹穿衣,一边进来走到爹娘身边,一边大声取笑道:“爹爹,您何时变成一岁小孩,还要娘帮你穿衣裤?爹呀,您真是太懒了!娘,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后女儿也要娘穿衣裙,否则就不起床,哼!”

  绿珠见汗青笑而不答,乐呵呵地盥洗去了,就拉住栗雯说:“宝贝,你呀就会拿娘开心。你去帮你爹爹把肉包子再在锅里蒸一下,都凉了不好吃。走吧,我去把小米粥也热一下,否则你爹爹喝凉粥,吃完后又会不舒服。”栗雯见绿珠说完,就跟娘在一起腻歪了一阵,说笑了一会,绿珠怕耽误汗青吃早饭,拉着女儿就要出去,想不到汗青一会儿就盥洗完毕,来到这对娘女身边,让绿珠都不相信汗青刷牙了。“姐姐,让汗青来热。你一大早起来做饭,已经够辛苦了,汗青刚才沏了一壶新茶,让女儿陪姐姐在一起喝喝茶,外边我自己来就行。”汗青一边说着,一边把茶杯递给绿珠和身旁的栗雯。栗雯笑嘻嘻地问道:“爹爹,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是不是昨夜犯错误了,才这样讨好我娘呀?”绿珠嗔怪道:“你这张巧嘴啊,让娘恨不得咬你几口才舒心呢!”栗雯放下茶杯,惊慌似地跑到汗青身边,扎进汗青怀里大呼道:“爹爹,救女儿!”

  汗青跟绿珠相视之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吃完早饭,汗青按耐不住想了解晋辽战况,跟女儿就要出单家,上卞家店铺。绿珠拉住汗青说:“汗青,天寒地冻的,就在姐姐家里休息一天不会?非要自己亲自去,让女儿去探听一下也行啊!”汗青搂着绿珠说:“姐姐,我还得上扈家宅院,清元兄会送来房屋地契,还会派人来修缮房舍庭院,如果汗青不到场,说不过去。姐姐,房屋住人后,汗青会给姐姐留一间上房,供姐姐居住好不好?”绿珠靠在汗青怀里,虽然对汗青的许诺感到有些意外,依然摇摇头说:“这座宅子你是为宜人买的,又不是为姐姐购置的,我不去给你们添乱讨嫌!”汗青松开绿珠,端详着姐姐神情不定的面容说:“姐姐,这座宅子不是为了宜人一个人,姐姐也有份,怎么会添乱讨嫌呢?姐姐,汗青的心肝儿,等汗青再买了一座宅子,就住姐姐一家人好吗?让汗青陪伴姐姐度良宵、侍候姐姐上九天下五洋,流连巫山、孕育云雨,做一对鸳鸯、开并蒂莲花。娇宠姐姐夜夜、怜惜宝贝日日,好不好汗青的心肝儿,让人难舍难分的姐姐?”绿珠半天才娇声细细地说:“汗青,姐姐无时无刻不在期盼这样的日子,汗青,真的有这一天吗,还是说着漂亮的话儿逗姐姐开心?”汗青低头热切地吻着绿珠,直到栗雯在身边大声叫喊道:“你们太不把女儿放在眼里,爹爹,娘,我再也受不了你们这样目中无人,女儿这就上梨花姨妈家去,不想再看到你们如此为老不……”栗雯再也说不下去,立刻转身回到自己屋里,失声哭了起来。

  绿珠一下子清醒过来,嗔怪道:“汗青,瞧我们老都老了,还干出年轻人都吃惊的荒唐事,看把女儿逼得无法跟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我进去看看!”绿珠说完,见汗青还是一脸吃惊的样子,也管不了他,推门就来到女儿身边,只见女儿趴在被垛上,大声地哭泣着,双肩随着哭声不断地耸动着,让绿珠不解,为什么女儿对汗青跟自己亲热这么难受甚至伤心得嚎啕大哭,摇摇头叹息片刻,赶紧为女儿倒热水准备湿热面巾。绿珠手上托着拧干的热面巾,轻轻地坐在床沿女儿身边,轻声细气地说:“宝贝,别哭了。来,娘帮你擦擦脸。”说完绿珠把女儿扶起身来,见栗雯泪流满面,一双好看迷人的杏仁眼,不断流淌泪水,看得绿珠伤心不已,忙着帮女儿先擦干了泪水,又来回搓洗面巾几次,帮女儿洗完脸,同时不停地安慰:“别哭了宝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爹的性格。他就是这种感情外露的人:心里喜欢你呀,一定要说出来。恨不得把你含在嘴里、搂在怀里、塞进心间。你爹爹对你,不也是这样,跟你搂搂抱抱吗?”栗雯一下子扑进绿珠的怀里,带着哭腔说:“娘,爹爹从来都不跟女儿亲嘴,他为什么却跟娘没完没了地亲嘴,你们好像要把对方吞进肚里似的,为什么呀娘?”

  绿珠被女儿的问题问得忍不住哑然失笑起来,又不知道如何跟女儿解释,心里想女儿虽然年龄不小,但是还不解风情,对男女私情还是懵懂不知,心里不禁着急起来,觉得将来一旦碰到一个不良少年、轻薄子弟,女儿非吃亏上当不可,就把女儿从怀里拉出来,表情严肃地对栗雯说:“宝贝,你跟你爹爹是父女,而娘跟你爹爹是男女关系。譬如你的亲父母一旦成亲,就要……就要行夫妻之礼,结果才能生下你和你弟弟,知道吗宝贝?”栗雯的心情在娘的安慰下,慢慢好起来,就好奇地问:“是不是要睡在一起,才叫夫妻之礼?他们睡在一起行夫妻之礼,到底在干什么?”绿珠突然心间好像塞了一团棉花,仿佛喘不过气来,觉得女儿就像一张白纸,如一块璞玉,一尘不染,竟然不知道如何跟女儿解释,夫妻之礼就是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绿珠盼望汗青进来,帮自己摆脱眼前的困境,但是一想,哪有父亲跟女儿解释什么是夫妻之礼的呢?唉,女儿呀,你难道在外面,不知道男女之间苟且之事是什么吗,至少也见过狗啊、猪啊、马呀、驴呀它们是如何繁衍后代的,如果没有见过,难道猫叫春也没听过。哦,什么乱七八糟的类比嘛,汗青,姐姐还是让你来解释吧,人家不知道能不能说清楚讲明白,同时又不让双方很尴尬,汗青,你在哪儿呀!栗雯见娘低头沉思不语,就不悦地说:“快说呀娘?”女儿刚说完,汗青就推门进来,见女儿神情愉悦,不禁喜出望外地问:“宝贝,你刚才要你娘说什么?”绿珠“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几步跑到汗青身边,一下子扎进汗青怀里,哆哆嗦嗦地说:“汗青,汗青,女儿她……她……”栗雯见娘又钻进爹爹怀里,心里又不高兴,但是听到娘结结巴巴地说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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