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萍“噗哧”一声笑了，“你上回不是说过，你这样的人才，不上北外不是你的损失，是北外的损失，还说二十年后要怎么怎么样，功成名就，让北外好好看看自己不录取你有多瓜的吗？现在怎么又这么无精打采的？”
“唉，”晓曦又把下巴搁在手臂上，皱起眉头，“人贵有自知之明啊，我跟范明也说过，北外才不会稀罕我这样的落榜生，就像韩琳不会稀罕他，我们这都叫热脸凑冷屁股！”
“你就这么当面跟男生说啊？”翠萍有点惊讶。
“怎么了，他还当面说过我不善良呢。”晓曦嘟起嘴。
“为了那个，他不是专门送了你一个玩具猫吗？”翠萍指指窗台上的招财猫。
“可那给我自尊心造成的伤害是多少只玩具猫都无法弥补的，我不跟他计较是我心胸宽广！”晓曦说着伸手一捶桌子，“哼，知道老徐有多可恶吗？他竟然认为范明报北外是应该的，而我报北外是自不量力！呸呸呸那只癞蛤蟆，要多可恶有多可恶！”她的五官皱向鼻尖，神态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你们今天怎么了，个个都自尊心，自尊心的！黄容的自尊心还不知怎么样呢，方越洋估计也很不高兴，”翠萍忍不住又笑了。这些城市女孩们，把自己的心看得天高，却又不得不承认，她们各有各任性的方式，但举手投足间，的确都透着那么一股不可救药的可爱，让她时不时觉得自己几乎有点像刚进大观园，瞧着个个都好的刘姥姥了。
“她们那算什么？”梁晓曦忍不住发泄起来，“她们的问题根本都不是问题！要说惨，谁能有我惨？谁能跟我比？翠萍你说，谁-----有我这么惨？啊？！”
是啊，仔细一想，容儿的那些所谓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是她自己作的；而洋洋的问题-----同时被政法学院的帅哥和自己系里最有人气的老师属意，那简直是多少女生梦寐所求而不得的桃花运，而那两个大小姐居然还唧唧歪歪大吵一顿到几乎要动手干架，岂有此理！
“好了好了，”翠萍笑着合上笔记本，“我看今天也干不了什么了，离睡觉还有一个小时，趁她们两个还没回来，要不，我给你搞个妆？我新学的，烟熏妆，看老师搞过，效果可好！”翠萍兴致勃勃，“对了，我有新的样品，你不是说过喜欢那种象牙色的粉饼吗？给你几个！”她的口气像哄发脾气的妹妹。
“啊，你学的这些妆怎么名字都这么吓人啊？”
“这是现在国外流行的，”翠萍开始做准备了，“就是要名字吓人，否则人家顾客记不住啊，”她笑眯眯地，“你放心，实际搞出来，效果真的可好，而且不太费颜料，你等着看。”
“翠萍，你去推销化妆品也跟人这么说吗？搞妆，颜料，刮毛，好土啊……”晓曦半推半就地也收起了根本没看的课本，准备被翠萍大刀阔斧在脸上发挥一番。
“啊，我就跟她们这么说。其实那些大词，什么精华，萃取，锁水啊，我其实也会说，可我说得不溜，反而招人笑，还不如用我自己的词自在。而且啊，我慢慢发现，那些买化妆品的女生，都喜欢有点优越感，不愿在推销员面前显得土，要是推销员满嘴大词，她们就不好意思多问多说，结果也就往往不会多买，我自己土一点，显得她们洋气，推销效果反而好，来，水好了，准备洗脸吧，”翠萍笑嘻嘻地，为今天借到梁晓曦的脸很高兴，“对了，晓曦啊，你当媒婆那个事，我倒是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