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夜雨

写于5/25/2018

巴山夜雨

君问归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

却话巴山夜雨时。

唐，李商隐《夜雨寄北》

由于到处搞基建，回家乡的路上感到空气中有点尘土的味道，天空也不咋纯净。看着沿路的比过去更青的青山，多想有一点雨水把空气清洗一下。没想到半夜就下起家乡特有的巴山夜雨。早上起来天公就像通人心一样，大雨改成不需打伞的毛毛雨。昨天在西安穿T恤都还热，回到南边的家乡，凉爽得居然还要穿件薄夹克。以前身处巴山，浑然不知唐朝人早都称赞过的巴山夜雨的好处。这巴山夜雨带来的水分使我们陕南山清水秀，物产丰富，人杰地灵。

过去要坐18小时火车才能到达西安而令人头疼的蜀道，随着高铁，高速路的建成通车，两个半小时就能轻松地回家体会巴山夜雨带来的好处。真得感谢过去和现在的建设者们。

一山之隔

第一次去西安上学，一路上掩饰不了想见西安这座名城的激动心情。但随着火车北出秦岭，眼前那没有一星绿的黄土塬着实让人心头一凉。这秦岭南北的反差也太大吧？虽然中学地理课一直学得很不错，但从也没把这一山之隔的巨大反差和巴山夜雨联系起来。在西安上学那些年，每次放假，回家一过秦岭，眼前的青山绿水马上使心情舒畅起来。而返校的路程则越走越压抑。很多年后乘灰狗车三天四夜从落基山西邐的莫斯科转学去美东阿帕拉奇山区的Morgantown路上再次经历了同样的心情。当汽车从较为荒凉的中部大平原驶入山清水秀的宾州心情顿时变好。进入West Virginia，哈，这不就是我们的陕南吗。常有夜雨的山城Morgantown从此就成了我居住了33年的第二故乡。

由于其独特地理气候，陕南被列为中国最北的一块亩产800斤的南方土地（往北则为亩产500，400斤）。我也常以吃米饭的南方人吹嘘一下我们陕南的美。但当过三年农民的我也知道要从那些人都站不稳的陡坡地，挤十个人都难的梯田里产出亩产800斤粮食我们的农民得付出多少辛劳。“面朝黄土背朝天，躬着脊梁爬大山。胡豆红薯充饥腹，米饭腌肉就过年。” 就是我们那时要达到亩产800斤巴山农民生活的真实写照。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年轻时对这句话我一直不解，觉得都是中国人，区别不该大吧。大学时两件事增加了我对它的理解。

前文提及当年当电灯泡陪米脂同学相亲之事。同学一路吹他们米脂的婆姨多美，还主动提出要帮我找个米脂人。可看了这两位美女的黄牙后（后来聚会，同学还抱怨我不该提黄牙的事。在此再提一次，保证再不提及），我说”你可知道美女出在阳平关这话吗？“。没见过陕南美女的同学还和我为这美女产地问题争了一路。

但为什么阳平关出美女，我也不清楚。过去每次坐火车要在阳平关等着换车头得停大约半小时，在车站上常看见身材苗条穿着朴素的女孩，觉得这话还真对。后来想想那一带是汉羌族混居地方，再加上这巴山夜雨的滋润，出美女也是理所当然了。

大学时，一位比我们高一届的同学约了一帮汉中人去看另一大学的老乡。当五六人走进他的学生宿舍时，他的一个同学噌地一下站起来说“哇，你们汉中人咋都这么帅呢？” 我扫了一眼我们的老乡，这五六个小伙子都在1.75左右，体型匀称，面貌帅气，穿戴得体。心里正在得意之时，我们那言辞刁钻的老乡抛出一句“是啊，哪像你们XX的男人，都是五大三粗的！“。他的舍友一句话也没说就愤愤地离开了。

看看，我们这陕南男人同样也受到这巴山夜雨的恩惠。

我们的巴山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