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草市(三)

 

     “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忍不住埋下了脚步。你我初次相见在这里,揭开了相约的序幕”......千百惠悠扬的歌声随处不在,陪伴着伙伴们共同探索外面的世界。

     那时只休周日,不知谁挑头,大家相约去江南公园晨练。交通工具是自行车,男生载一或两个女生。(如上节简述,永久等二八载重自行车是八十年代的标配)。谁搭谁的车,与谁同行,颇具学问。因为是自发组织,又要瞒着老师,具备组织和协调能力的同学就大展身手:小A,你力气大,拉着我们小C; 小L,你骑车稳,载咱们小J吧,不要吓到她啊。胖头态度端正,配置合理(28永久蛮新,体力充沛)。小G同学,你拉着班长吧,随时听指挥。出发......大伙说笑着,招摇过市,从柴草市出发,穿过临江门,沿着松江路,奔美丽的桥头进军。若干年后在成都红星影院看《阳光灿烂的日子》自行车队在京城穿行的场景,胖头心头一跳,眼角湿润,原来少年时的梦如此类似。

     人生的痛苦大抵有两种:第一类是想要的总得不到;另一种就是得之太易,无价值。胖头彼时苦痛是乘客友善,谈不上轻舞飞扬,也算清风拂面,可与期望的她总是差之毫厘。青春的思绪,谁说得清?

     话题无穷无尽,笑声此起彼伏。没人顾及江畔的美景,只嫌自己嘴不快,嗓门不够大,思维不够活跃,幽默感差强。胖头节奏感不错,偶露峥嵘,博得笑声和让人脸红的一瞥,其余时间安全驾驶,保持优雅绅士风度,嘘寒问暖,殷勤之至。可,安全事故还是发生,L同学急于表现,仓促中出糗,人仰马翻,后座C美女在车轮上唏嘘、泪垂。

     这次江边骑行事件,终被老师探知。因涉案人数众多,影响较大,遭严查。然我辈以忠诚、坚毅为本,淡然处之,成八七年柴草市江湖一股清流。

     当时从市里去丰满,有两条路。我们选老路,路稍远,但坡缓。骑车去,应属壮举,耗时整个上午。范围更大、远离晨练性质、纯探险旅行开始了,涉案人数近二十人。浩浩荡荡,好不壮观。胖头为有幸加入勇敢、智慧、诙谐的集体而自豪。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午饭光景,人困马乏,大伙集资买大餐。胖头隐藏五块钱的劣行被J君揭发,遭当头训斥,尴尬、脸红之际负隅顽抗:怕回去时没钱,留着应急。辩护无效,充公,TEAM美滋滋品尝麦精汽水。经过第二次丰满远征,胖头信心大增:1) 载两个女生,依然稳健、驰骋,赢得客户信赖;2) 虽损失五元巨款,但大方、肯助人的美名远传 ;3)和团队的相处更加和谐。

     家长们炸了锅。一天不见宝贝,到另外同学家找,结果双方家长短兵相接。对此胖头深觉歉意。年少无知少时就是英雄主义。校内开始肃清,大规模盘查开始。AGAIN, 誓忠于集体、坚持到底是每位成员的理想。胖头并未惹太多麻烦。老师当众口沫横飞,义正词严,自此“晨练”之风衰也。

     年轻的心,一直向远方。初二毕业了,和老铁在路边道牙子上抽烟、闲聊,江边台球厅苦练秋技,吊腿的“高尔夫”时尚裤拿大茶壶熨烫的溜直外,总惦记着出去飞一下下。

     这次,七人小组出发了,还是去丰满,江边。很安静,很开心,可居然带着点离别的味道了, :“以后你发达啦,要是不认识我,看我不削死你”;“那会哪,以后我总找你玩,你别烦我就行”;“我一回家就烦,看到我妈训我,就跟她干仗”;“那是为了你好,你太小,啥都不懂;”滚......。有会水的去江里玩水,胖头不敢,就傻呵呵的看着,乐。阳光很亮,水面波纹一晃晃的......

     回来时出事了。一个老大的坡,胖头使劲对前面喊,老T,使劲勒后闸,左手后闸。在一个铁道口,前面车嗖的飞出老高,斜着摔出七八米远,在丰满区诊所被医生好顿训:你们哪的? 啥,市里的?来这疯?找你们老师, 太不像话了......

     夜色阑珊,虾兵蟹将回到可爱的柴草市,看着路边的烤鱼摊都直流哈喇子。外面世界很精彩,没钱的英雄很无奈。

     1987年的夏天,是胖头人生的第一个高峰。想念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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