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初醒
华灯初上时分,李延祚如约来到仁和路知味观总店。按照钮美莲的电话告知,他进门直奔二楼,看到连钮美莲在内三女二男一共五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
钮美莲把他介绍给她的同事,然后又一一介绍她的同事:张筱娟,黎鹭,晏初阳,廖之心,还有慕容夏菡在底层买票。李延祚一一和他们握手,在和黎鹭握手时,他觉得黎鹭的中指在他的手心抠了一下,而张筱娟则握住他的手不松,以至于晏初阳在一边打趣说:“靓女靓男同性相吸,跟磁铁似的,小心美莲吃醋。”在一楼买好票上来的慕容夏菡一见李延祚的面就对着钮美莲大声说:“怪不得你迟迟不带他来,原来你在金屋藏娇,好自私哇!”她说着把买来的票放在餐桌上,然后大声对钮美莲说:“又涨价了。”
黎鹭马上接过来说:“那不叫涨价,叫与国际接轨。我就有些纳闷,为什么什么都接轨,偏偏工资不接轨。弄得我月月不够花。”钮美莲说:“你就少发点牢骚吧,一个人一月二千多都不够花,那些工厂的人怎么过的?他们大都拖家带眷的。别得福不知。”黎鹭说:“是你请我来吃饭,不是来听政治课的。”钮美莲说:“好,好,不说了,等会儿你放开肚子,一定得吃下能够消化两天的,这样就可以省下二天的饭钱了。”黎鹭说:“那得看你点什么菜了。”钮美莲说:“我能点什么样的菜,价钱最高的,味道最好的,吃多了也不会令人发胖的。”黎鹭说:“还是大姐你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非装上够消化二天的不可。”钮美莲说:“一言为定,吃不下我就拿调羹往里面灌。”
他们坐下后,李延祚和廖之心晏初阳聊天。廖之心身材修长,目光闪烁不停,清傲永远挂在颧骨上,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精明且工于心计的人;晏初阳则完全相反,他体态细嫩饱满,咋看给人的印象是管不住嘴巴且懒于锻炼,其实这初见的印象完全错误,简直是南辕北辙,晏初阳吃得很少且勤于走动,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长膘,怎么控制饮食肥膘也照长不误。别以为晏初阳肥得流油,就把他当成是体态发达脑筋衰弱差不多是低智商的废物,其实他非常聪明,名副其实的电脑天才,精通于各类软件应用和版面设计。晏初阳喜欢跟在黎鹭后面转,男青年跟着女青年后面转,用意不说谁也明白,黎鹭就利用晏初阳的本能之心,把他转变成自己的忠贞不二的跟班小差。
廖之心开口就问李延祚:“你为什么不进杜邦,说那才是精英应当去的地方,在国内的小化工厂能有什么前途,我要是你,立马辞职走人,堂堂的哲大博士,窝在那么个小厂里,莫憋屈死了。”慕容夏菡哈哈大笑,完了对廖之心说:“你这么诋毁她家的工厂,还在策反,小心钮美莲给你小鞋穿,李大博士是那个厂的当家人,连鸡头凤尾的区别都不知道,你在瞎说什么呀!”廖之心挠头,显得很难为情,说:“不知不为怪,但我也是实话实说,国内的小厂和杜邦就是不能比。”慕容夏菡说:“你别解释了,越解释越露馅,还是看不起国内小厂,骨子里崇洋媚外,我来实话实说吧,美莲家的化工厂肥得流油,名车洋房都是从那个化工厂流出来的,好与坏,你还是听听李博士怎么说。”李延祚淡然一笑,“你们说的都没错,杜邦是气派,名字响亮,应当是大有作为的地方,可化工厂小有小的优点,跟着市场跑,调头调得快,挣钱挣得也多。”廖之心说:“你们小厂的产品靠推销,人家杜邦的产品客户抢着要,这就是区别。”李延祚笑而不语。
晏初阳问李延祚喜欢听音乐吗?他说:“我今天听了德彪西的风与海的对话,那震撼真叫人过瘾,朝闻道,夕死可矣。过了这样的大瘾,死了也值。”他一边说一边从包里取出一张光碟递给李延祚,“送你了,让你的心灵也震撼震撼。”李延祚摆手婉拒,“我头脑里缺少音乐细胞,西洋乐对我而言是对牛弹琴。”慕容夏菡对李延祚说:“晏初阳他是现买现卖,上午去采访一个文化人,那人推荐给他的,他又拿来送你,我想他自己也没搞懂,要不然不会送你,他小气着呢,满肚子的鸡肠狗碎。”晏初阳瞪了慕容夏菡一眼,“有你这样编派人的吗?而且还在陌生人面前。”慕容夏菡说:“你这样人就得戳穿你的真面目,听说你喜欢古典音乐,上次我特意带一张拉赫马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给你听,你听了半天没听出名堂,这足以说明你屁也不懂。”晏初阳一下子抓住了把柄,大声说:“你慕容夏菡爱讲实话,你是只懂屁,其它什么也不懂。告诉你,听西洋乐,只要听作曲家的名字就够了,老莫,老贝,老柴,个个都是大腕,听他们的名字就过瘾了,如雷贯耳,神经都颤抖了,其他都是次要的,明白吗?再说真正听得懂的又有几人?都在装蒜!”慕容夏菡噗哧一下笑出声来,指着晏初阳说:“你那身肉只要走动肯定颤抖,这与音乐无关。”李延祚想笑,碍于初次见面强忍下来。
张筱娟走过来一把抓起晏初阳,说你还是坐过去,省得给我们丢人现眼。晏初阳一向忌惮张筱娟,只好站起来坐到张筱娟原来的位子上。张筱娟又指挥黎鹭和钮美莲换位子,钮美莲不明白为什么,睁大了眼睛看着张筱娟。张筱娟说:“你们天天在一起,和左手搭在右手上没什么区别,难道没有审美疲劳?现在得让我们新鲜新鲜,告诉你,我没那么前卫,不想搞换偶,也不想一夜情,只是暂时占有一下,别害怕,宴席散了完璧归赵。”钮美莲笑道:“你也真想得出,你就和他纵情吧,只要他愿意。”张筱娟说:“呵呵,你在暗示他拒绝,他现在已是俘虏,只有听从的份儿。”她侧过脸对李延祚说对吗?李延祚马上说:“对,我是俘虏,俘虏是没有说话权的,在下听从你的处置。”张筱娟说:“这就对了,本小姐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陪几杯酒而已。”
李延祚向钮美莲瞟了一眼,只见钮美莲笑得有些苦涩,显然是装出来的,他心思得小心应酬好这局面,不然的话回去后钮美莲又要折腾一番。李延祚正在思虑,只觉得左膝盖受到几次轻轻地碰击,接着小腿肚又被抵了几下,他看看坐在左边的黎鹭,只见黎鹭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想想刚才握手时黎鹭在他的手心抠了一下,而现在桌底下的小腿又在骚扰,知道这黎鹭不是凡角,不知道她究竟是在考验自己的功力还是受欲望的支配。
张筱娟招呼二个男同胞赶快倒酒。廖之心用肘子抵抵晏初阳,“女项羽吩咐了,还不快点。”晏初阳说菜还没上倒酒做什么?张筱娟说喝啤酒不要菜的,快倒!晏初阳马上站起来,给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里都倒满啤酒,末了,他喘了几口粗气,用手掌擦擦涔涔汗水才坐回原位。黎鹭不满意地扫了张筱娟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自己喝酒,为什么让人家倒,太不公平了。”她的话只是说给晏初阳听的,声音细的像小蜘蛛吐出的丝。晏初阳说:“没关系的,按资排辈是应当的。”黎鹭把自己面前的手巾纸递给晏初阳,让他把脖子上的汗水擦了。
张筱娟举起杯子朝李延祚说,来,为初次见面干杯!李延祚招呼大家同干。张筱娟却说不管他们,咱们两个先干。李延祚看了钮美莲一眼,见钮美莲面色平静,就端起酒和张筱娟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接着黎鹭、慕容夏菡、廖之心和晏初阳也和李延祚碰杯。
接连五杯酒下肚,李延祚声明说,他已经完成礼节,剩下的是平等交易,哪个愿意再和我干杯,我们就单挑一对一。钮美莲听了这话,一丝得意的笑容在脸上一闪而过。
慕容夏菡见状,眯起了眼睛把她对面的张筱娟细细打量,想看一看张筱娟如何应对下一步。
张筱娟是一个心性极强的人,在他们采访报道的圈子里,她和钮美莲始终处于竞争状态,竞争的胜负在大多数的时间处于胶着在一起,总体上钮美莲稍占上风,因此张筱娟的心态始终不平衡,缺少钮美莲那种悠闲。当慕容夏菡一眼见到李延祚的刹那,她知道张筱娟又面临新的刺激,李延祚是健美男子,头上又有博士的光环,自然是光彩照人,拿张筱娟的男友和李延祚相比,肯定不在一个档次。事业上比钮美莲低一筹,男友又稍逊一等,这对于好胜的张筱娟无疑是一个打击,心理扭曲就不难理解了。
听到李延祚的声明,张筱娟马上招呼侍者拿几瓶啤酒来,她也不再使唤晏初阳,而是自己开酒倒酒,当她把满杯子的酒举在李延祚面前时,没成想黎鹭挡住了李延祚的胳膊,黎鹭说你和张筱娟单挑,征得美莲姐的同意吗?她边说边往钮美莲那边看。钮美莲咯咯笑,然后说:“她不是说过了吗,暂时占有,也就是说这个时间归她管,随便她怎样,去开房也可以。”这么有底气的话等于是挑衅,张筱娟把杯子碰得当当响,李延祚只好端起杯子。
只听见啪啪瓶盖落地声和当当的碰杯声,不一会儿二人就喝下了六瓶啤酒。黎鹭以看他们豪饮为由,几乎都把身体靠在了李延祚的后肩上,自然,这没有躲过慕容夏菡锐利的目光。
当张筱娟要开第七瓶的时候,李延祚抓住了她的手说:“我不能再和你拼。这显得我太小家子气,欺负一个女士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实话实说,这酒我还可以喝下几瓶,但是你已经显得多了,如果愿意,哪天你把你的男友带来,我和他比试一番,算是今天的继续,如何?”慕容夏菡听到李延祚说出此话,心中暗暗着急,知道这酒肯定要继续下去。
果然不出所料,张筱娟推开李延祚的手说:“既然已经上了我这贼船,那就陪我一道坐到对岸吧。如果你害怕回去无法交代,那我们就免了。”李延祚见此,说天地良心,让你喝醉了我真的无法交代。张筱娟举起酒杯,说那就再来。李延祚只好再次端起杯子。
二人又喝了两瓶,慕容夏菡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就走到黎鹭身边,对黎鹭施施眼色,让黎鹭坐到对面去,黎鹭发现钮美莲两眼一直注视自己,也就知趣地离开了。慕容夏菡对张筱娟说你占有的时间太长了,让我也占有一下。此时的张筱娟已经进入醉态,糊里糊涂说了一句交给你吧后,就趴在桌子上。
侍者这时方才开始上菜。钮美莲说我们赶快吃吧,吃完了送筱娟回去。慕容夏菡说我先送她回去,你们先吃吧。钮美莲说应当我去。慕容夏菡想想黎鹭刚才那个样,生怕再弄出什么意外来,坚持自己去。钮美莲说你是我请来的客人,怎能如此麻烦你,还是我去。
钮美莲扶着张筱娟走了,剩下的五个人开始吃菜喝酒。李延祚边吃边想,平日里钮美莲在他的面前总是一副娇媚又骄横的样子,哪成想在同事的面前却非常大度,同事们也视她为大姐级的人,这是什么原因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头绪来。黎鹭见李延祚在走神,就调侃说怎么一会儿不见就如隔三秋似的,来,陪我喝一杯,说着她端起酒杯。李延祚已经领受了这女孩子的暗动作,基本断定她就是在勾搭调情,就说:“我犯一次不问女性年龄的忌讳吧,如果我没猜错,你和美莲、慕容以及张筱娟的年龄不在一个挡上。你是妹妹辈,还是和晏老弟去碰杯。”黎鹭站起来要向李延祚走过去,却被慕容夏菡一把抓住,说你还是安生一会儿,这个桌子上那有你这小丫头片子撒野的份!慕容夏菡摆出了大姐大的姿态,黎鹭只好坐下来,她有自知之明,自认除胆子大脸皮厚外,各方面都不是慕容夏菡的对手。李延祚说刚才张筱娟的豪放让大家冷坐了一会儿,现在抓紧趁热吃菜,酒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喝得悠然些,不伤身。大家一致赞同。
大家吃了一会儿,廖之心郑重宣布,他想在这个礼拜天邀请大家去千岛湖游玩。慕容夏菡说不年不节的,去游玩什么,再说,千岛湖大家也不是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劲儿?廖之心说我就是要选熟路。慕容夏菡问为什么?廖之心说他买了辆现代,想让大家同乐。慕容夏菡眉头一皱,说真没看出你有这大能耐,牙缝里能刮出一辆现代?廖之心说这你就不了解了,首付是老妈的私房,外加三年的按揭,每月三千。慕容夏菡更不能理解,说三千按揭,那你得把嗉子扎起来。廖之心说没那么严重,还会潇洒的活下去,看你们都有车,我心里早都痒痒了。慕容夏菡突然明白了,说你的潇洒是建筑在你老爸老妈无私奉献的基础上。廖之心说咱命好,父母都在政府机关,你羡慕去吧!他又追问了一句,你们去还是不去?慕容夏菡说我怕是走不开,你还是问问他们,结果是黎鹭和晏初阳愿意去。廖之心问李延祚你能代表钮美莲吗?李延祚说怕也去不了,这个星期有许多事要做。慕容夏菡对李延祚说,说一句不当说又不能不说的话儿,我看你们得把婚礼办了,我们这个团体,都老大不小的了,美莲最大,就等美莲开头呢?黎鹭大声说不能办,男人四十是黄金。慕容夏菡说别人结婚你急什么,要不要我们帮你找一个赶快嫁出去?
他们正说着,钮美莲回来了,她说了一些歉意的话,说吃完了到东坡大世界乐乐。眼看酒喝得差不多,慕容夏菡把侍者喊来把买的票递给他,让他送些猫耳朵和虾米包子来。
吃完饭来到东坡大世界,已经八点多种。他们在一个娱乐厅坐下来。李延祚陪两位男士聊天,黎鹭也和他们凑在一起。慕容夏菡和钮美莲坐在另一张桌子上。
慕容夏菡是钮美莲的密友,两人无话不谈。慕容夏菡小声对钮美莲说:“你整天抱着个精美瓷器玩,难道不怕那天失手摔碎了?”钮美莲说:“截止到今天晚上为止,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今天把他带来和你们见面,察觉到了危险。”慕容夏菡说:“知道就好,赶快把婚礼办了,省得夜长梦多。”钮美莲说:“没那么可怕,我了解他。现在我想我过去怎么没看到他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感谢张筱娟,也感谢黎鹭,是她们提醒了我。告诉你,老爸为我们下了命令,中秋节完婚。”慕容夏菡说:“这就好。我告诫你一句,无论是这样下去还是结婚,你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让他时时感受到女人的可媚之处,不能让他走神。”钮美莲拿异样的眼光盯着慕容夏菡,慕容夏菡被她瞅得莫名其妙,“怎么啦,我说得有什么不妥吗?”钮美莲摇摇头睁睁眼,仿佛眼前都很陌生,“我怎么像在桃花源似的,你说的话怎么和我老爸说的是一个调儿,我过去像是蒙在被子里做大梦,到今天才大梦初醒。”慕容夏菡小声说:“你看看黎鹭是什么神态?”钮美莲侧过头去,只见黎鹭一直盯着李延祚,贪婪的欲望几乎要从眼睛里流出来,她喃喃自语:“是挺可怕的。”
慕容夏菡是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看到钮美莲那神情恍惚的样子,经过片刻的思考,小声问你去过他的交往圈子吗?钮美莲说去过。慕容夏菡又问她印象如何?钮美莲说那些人和他都差不多,往精炼上说,那帮人少些浮躁,底气比我们圈子的人要足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慕容夏菡说哪天你带我去参加一次他们的聚会。钮美莲迟疑地说,难道你也……。慕容夏菡说:“胡乱猜想,我只是想证实一下我的想法。我认为你俩在窝在你们的小窝里悠闲惯了,彼此不识庐山真面目,在你眼里极为平常的一个人,到了我们这里就像天使降临人间,把张筱娟刺激得心碎,连当强盗的心都有了;把黎鹭弄得神魂颠倒,恨不得一把拉住他往床上钻;过去我们看廖之心,觉得挺棒的,和你那位一比,立马成猥琐男。我想他今天也会对你刮目相看,你是我们这里的佼佼者呀!挺遭人瞩目的,你离开的那一会,他有些魂不守舍,这不是厮守几年的恋人的神态。”
钮美莲长叹一声,“服你了,不愧是我们的师爷。我知道今后应当怎么做了。我挺烦的,去唱一支歌松松心。”她纵身跳上不高的台阶,正在演唱的歌手立刻闪让在一边为她伴奏,她拿起话筒,轻声唱起来:
我们在温软中相见,
沐浴着的你的呵护与关怀。
沉醉中,
黎明将我呼唤,
醒来发现你却不在我的身边。
我失落、伤感,
更有恐惧出现在胸间。
急忙把手伸向床头的有线。
啊!人啊,
比邻而居却觉得遥远,
握在手中却害怕丢失,
是过分的珍重,
还是隐藏着私欲,
这纷乱的思绪谁能理得清?
这是钮美莲自己创作的歌,歌手耳熟能详,因此能为她伴奏。在慕容夏菡听来,今天钮美莲唱得不仅动情,还有些凄然,不像往日每次唱歌都有些无病呻吟的作态。其实,每次唱歌,钮美莲都不是无病呻吟,这歌声是她的心声,她知道李延祚是一个超群的人,时时都有怕他离去的恐惧,只是母亲一而再的督促她要在李延祚的面前显示出高傲的态度,她自己也想通过撒娇使性来折磨他的个性,从而使他不能居高临下对待自己。因此,在李延祚面前,她半是火焰半是寒冰,时而骄横,时而温柔。
李延祚见钮美莲上台,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里,钮美莲是不登台演唱的。他侧耳倾听,却没听清楚她在唱什么,问黎鹭,黎鹭趁机又贴近了他。黎鹭说这是美莲姐自己创作的歌,我们组里的人都会唱,她说着就附在他耳边轻声唱起来。
李延祚侧耳倾听,先是神情茫然,继而若有所思。眼睛停留在钮美莲的脸上,目光相遇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的忧郁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