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开始跑步的?
也许是急于想甩掉那对我忠心不二的小肉肉?也许是被身旁那些跑完Ragnar跑波马的长跑控所感动?也许是在Tabata core 健身外想换点别的花样?也许是想贴上当下时尚的“跑者”的标签?反正,某年某月某日,我开跑了。
好马配好鞍,好船配好帆,一溜儿彩色的运动鞋沿着墙根排成一列。穿上一双随心思的跑鞋,套上一件很搭的运动衫,我,朝着湖边公园奔去……
初上跑道时,心里数着步数,这还没念到百步,上气和下气之间就开始了不对付,只好无奈地改为暴走,那时的我是满眼的挫败。喝了些“让坚持成为一种习惯,让放弃成为一种奢侈”之类的暖心鸡汤,再想想明州雪狼队队员冬训时,睫毛上沾着的雪花和嘴角边吐出的热气,我决定坚持下去。几个回合后,脚下的路程渐渐地延伸,不知不觉地,不停顿地跑上半把个小时,上气和下气竟然也很河蟹。这时的我,心里也会滋生出一丝膨胀感,“怎么,我不是永动机吗?” 跑步让我发觉,我们每个人可能都隐藏着一股不曾察觉的潜力,如果不去唤醒它,它会永远沉睡下去。
秋天的傍晚,天公早早地拉黑了脸。在暮色里前行,脚踏落叶的声响尤其地清晰。左右扫视小径两侧黑漆漆的高树密林,我的脑海会忽然活跃起来,武打片中的经典劫道画面反复地闪现……一个黑影如长臂猿般,腾身从树端飞将过来,手里还握着一把倒钩……恐惧感的袭击让我不由地加快了步伐,喘息声也愈来愈重。我的速度能比过去的自己有所攀升,大约和那几次夜跑有关,自己着实把自己给吓着了。
骄傲一下,我还是有过两次参加5k比赛经历的,而且都PR(personal record)了,在本人的年龄组里也不寒碜。话说正经的比赛,还是蛮刺激的。虽说参赛的调儿是定在“重在参与,无求胜负”上,可谁心里没个追求啥的。
报名后的日子,这鸭梨的滋味是不得不尝的。一个非常明显的变化是,每跑几步我就情不自禁地去瞄计时器,然后估量一下自己能否在预计的时间里完成预定的距离。如果今天的自己比昨天的那个自己跑得快了几秒,心里都会美滋滋的。
还有一个自我激励的举措是,不断地给自己设置一个可行性的追赶目标。跑步有时是件蛮奇怪的事儿,当你以非常弱小的优势,超过你的设定目标时,只要你不停下来,不一会儿,你竟然能超过对手一大截。我会在这时,不由自主地伴着呼吸,反复地默念“跬步,跬步。”
比赛的时刻也是邪门,成绩往往会比平时训练要好一截。起跑线上,跑友们高涨的激情在空中弥散,使你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嗨起来,仿佛自己能够拥有一个世界。然而当你踏出第一步后,你必须紧紧地跟上另一步,用一个个的脚步来实实在在地丈量5000米的距离。途中的我,常会咬牙切齿地自问,“何苦来受这份罪?”但当我把目光投射到前后左右的跑者身上,我也会平静下来,莫不相识的他们给我无形的力量,使我终于有态度地冲向终点。
一位波马大侠如是说,跑步,重塑了他的性情,长久地孤独地自我训练,使他开始享受这种独处的光阴,对嘈杂的境遇反而有些不适,这样的意境我这种小儿科的自然是无法达到的,不过这也让我为运动的力量所折服。其实,我在单纯的脚步交替中,脑子里还是会做些大脑游戏的,这使我不觉得跑道那么长,跑步那么闷。
当迎面有一对情侣和我插肩而过时,目光交错的瞬间,我会快速地判断一下他们的亲疏关系,初恋期还是热恋期?当我越过边跑边聊的健身族时,他们的只言片语会不经意地掠过我的耳际。他们在关注什么话题?有什么爱好?我也会像福尔摩斯一样推敲一番。
记得有一阵子,一位拄拐的老人蹒跚在湖畔,身旁陪伴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子。是孙女吗?现在,还会有那么耐心的年轻人,用一大把子时间和长者压马路?是保姆?可是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灿烂。嘿,我有点闲。
我素无带着耳机,边跑边听音乐的习惯。湖边绕圈时,总要自觉地把大脑放空,五官却是警觉地捕捉着身旁的一草一木。看到乌龟在草丛里后腿一阵扒拉,心生好奇,有意停下步伐去看看下蛋的过程,思忖一番,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人家;看到一大家鸭子,以“我是鸭子我怕谁”的气概摇摇摆摆地在前方踱步时,我也只好知趣地绕道。鸭爸那副穷凶极恶的样子领教过,惹不起躲得起。
令人抓狂的是,每每瞅见湖里闷头潜游的麝鼠(muskrat),LG便会表现为一阵莫名的兴奋,还会忘了跑步的方向。虽说此君的毛可衣,肉可食,香腺还可做中药,虽说它本来和“鼠类”并无干系,但那鼠头鼠脑的模样,想说爱它不容易。这时,我就会不耐烦地催促LG赶紧着上路。
某日,我正轻快地甩着臂膀,有节奏地joggling,一个女孩神色慌张地迎面跑来.见到我,她比划着说,“蛇,前面有蛇”。我二话没说,折转方向,紧随着女孩,逃之夭夭。
每天的大部分时光,面对的不是屏幕上的曲线,就是显微镜下的细胞。此刻,能把自己浸泡在绿色的大自然中,是一种真实的满足感。
健身方式多样,长跑也罢,走路也罢,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