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橄榄球赛季又开始了,我是又兴奋又懊恼。兴奋的是又有球可看了,懊恼的是周末又交待进去了,坐在电视机前乱叫(还好没有到捶胸顿足的地步)。
三十多年前,一位美国朋友看我对橄榄球一无所知,便开始给我讲橄榄球。他还请我到他家去看球,一边看一边讲,我才慢慢了解到,一般国人对橄榄球的了解是肤浅的。橄榄球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粗暴的肉体冲撞。从整体来看,球队人与人之间必须有一种默契了解(chemistry),每场球赛都是战术和战略的较量,进攻与防守的随机应变,对方布下一个进攻阵势,防守方要立刻做出相应调整;从个体来看,是智慧的挑战,每个队员必须有严格的团队意识,要学会几十种个不同的暗号和手势,服从命令听指挥,每个不同的暗号和手势都是告诉队员下一步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其中QB(quarterback)起关键作用,是全队的领导,像是战场上的总指挥,发号施令。
美国人发明了篮球,很快就在世界上普及了;美国人也发明了橄榄球(也叫美式足球),但几乎仅限于美国、加拿大两国,没有被其他国家广泛接受。其中原因不乏以下几点:
1/费用。橄榄球的球场很大,球员上场必须全副武装。可以像篮球一样,随便打着玩儿,但场地和设备有特殊要求,要系统地组织起若干球队非常昂贵,特别是在中学层次,很难建立橄榄球运动员基础。只有美国肯在橄榄球上花钱。
2/打法太复杂,规定太多,却也是法制社会的一个缩影。因为规定多,橄榄球比赛犯规的几率比其他任何球类多。犯规不是一个裁判说了算,往往要几个裁判一起碰头,决定犯规的性质,是谁的错,如何判罚。有些简化的橄榄球开始在别的国家流行,如室内橄榄球,腰旗橄榄球等。
3/没有连续性。普通足球,整场比赛是连续进行的。橄榄球的比赛断断续续,每次进攻后有45秒的间断,加上犯规暂停,受伤暂停,一场比赛时间可以长达三小时以上。有人统计,真正吸引眼球的精彩表演占整场比赛时间的不到15%,所以橄榄球比赛会让人觉得冗长散缓。
4/文化因素。美国的肢体文化养育了橄榄球,毕竟身材矮小是打不了橄榄球的。连美国都没有职业女子橄榄球队,大大降低了橄榄球在海外的被接受基数。
美国也在努力向外推广橄榄球,从2006年起,每年赛季都要在海外安排几场比赛。中国年轻人对橄榄球的兴趣也一年比一年高,2016年在中国成立了室内橄榄球联盟(CAFL),共六个球队,队员一半是洋人。全国还有75个业余球队,约3500球员,都是中国年轻人。美国公羊队和49人队原本计划今年在中国进行一场球赛,被推迟到明年。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还不是内行,有太多的规则还是不懂。随着岁数的不饶人,球员的名字记不住了,激动、愤怒的叫喊声少了,也不会熬夜看球了。像其他球迷一样,认定自己的球队后,场场比赛不误,赢了心里充满喜悦,输了就别提有多丧气了,第二天上班都没精神。如果你没有这种情怀,你就不是一个球迷。
Go Ski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