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窗外下着鱼,我在睡梦中被一阵猫叫惊醒。爬起来一看,是一只猫到deck上躲雨,叫我开门。看它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和一声声哀怨的鸣叫,我把门打开了。竟是只个头不小的黑体白爪的猫。只见它进来抖抖雨水站定,相当的威风漂亮。当时几乎有收养下来据为己有的邪念。仔细看去却见它脖子上拴的项圈有主人的名字,于是只好琢磨怎么送回去。
可是这猫完全不闲着,一眨眼已经跳到了沙发上。然后就是跟着它满屋子地翻找。我想它可能是饿了,便拿了吃剩的烧鸡翅和炒鸡蛋放在碗里。可人家碰都不愿碰。等到视察过了所有房间,猫儿停下来怔怔地看着阳台门外漆黑的夜和不息的雨。我拿了一个浴巾一个大盒子在它旁边坐下,劝道:“See? I told you that you’re in the wrong house. But you can stay in this box until the rain stops, then you can go out and find your real home.” 我一边说一边将浴巾铺在盒子底,然后两手抱起它白蓬蓬暖烘烘的肚子,放到盒子里。
可是猫心难耐,只一跳,它就出了盒子,又开始在各个角落里寻觅。甚至跳到床上在被窝里翻找。完全没有一点觉得尴尬的意思。我只好把它抱下来,批评教育。它隐忍地听着,一边踱着步子四处张望,偶尔低怨两声,象是在委婉地抗议我的啰嗦。我莫名地想或许猫和我还是有点缘分的。假设换作一条狗,在屋里狂吠不止,我非疯过去不可。
陪着猫儿游击了一个多小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所幸雨也停了。我把猫儿带到门边,指着外面说:”Look! The rain stopped. And the Sun is coming out. It’s time for you to find your real home.” 猫儿不象很兴奋的样子。这时我想起它项圈上主人的名字,似乎是西班牙语系的。或许它只听得懂西班牙语。我只好打了两个手势,开了门,放它出去。
猫儿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又四面望着。终于它找了个方向,叫一声,望那边去了。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我对如何养猫仍旧是一无所知。但是这段短短的缘分,让我感到猫儿对人的依恋又独立,温暖又有距离的一面。都说猫儿特别有灵性,是不是它也有身恋安逸心在江湖的矛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