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捣鼓一楼的family room。师傅上门，小米无法淡定，我只好在家陪着。闲来无事，把家里的破房说道说道，整个小系列。
上篇在此：《住过的房子和背后的故事》
再从猿到人一下......话说我们家住老区老房子，地段我挺喜欢，也方便，20年来上班都是10分钟车程（现在公司搬远了，不过我一周三天WFH，也还好）；公车站就几步路，一抬脚就可以去纽约逛逛。
房子是60年代初建的，比我年纪还大。老夫妻中的老头先走，儿子们就只把主卧室的厕所装修了一下，方便老妈用，其他都是原装。可以想像接手时是什么状态。当年刚起步，想住好区也就这个选择了。
全楼上下都是地毯，一揭开，底下是全新的地板啊！老美也真怪，这么好的地板上非得铺地毯。当时好开心，可省了不少事不少钱。
第一个工程是把厨房重做了，受不了那份老旧和油腻。再搭了一个deck，好欣赏宽敞的后院呀。然后就逐渐都折腾了一遍：孩子想要个好的地下室和小朋友们玩，好吧，做起来；客卧的卫生间是粉红浴缸碎花瓷砖，孩子用着估计都得影响性取向，赶紧换，连带另两个也换新吧；现在讲究绿色和节能，那就把外墙和门窗都更新了；锅炉和热水炉老牛拉车，也换了；小米来了，做上围栏；一直没有中央空调，蹉跎多年也下决心装上了。
不论怎么折腾，还是换汤不换药的老房子。当年没经验，买的split房型，后来读了一篇文章说split/bi-levle都是战后经济发展时建的，那会儿郊区的地不值钱，盖了不少这种螃蟹一样乱爬着的房子，后来就淘汰了。敢情千挑万选，弄了个人家的"简易房"。学到的功课是：如果买老房子，还是殖民式的好，古雅精致。
这所有的折腾，最多就是打打玻尿酸、割个双眼皮而已。
对了，我有一次差点去削腮帮子和弄锥子脸。喔，我是说给房子弄。话说我一个同事准备加盖旧房，花了$8000画了蓝图，结果放弃了。哎呀，把我心疼的：这么多钱，够去欧洲啥的好好玩一大圈！结果我干了同样的傻事：脑袋发热想加盖，没有蓝图无法细算也不能报批啊，画了蓝图，发现动作太大，太费事和费钱，只能放弃。我的建筑师便宜一点，花了$6700。唉，这一卷蓝图还在我家地下室供着呢。
最该折腾的两次却没有折腾。一是搬进来不久，对街邻居要卖房。他是木匠，从纽约市府所属的工程队退休，准备搬到佛州。一个木匠捣鼓了三十多年的自住屋，可以想像其精细和讲究。他认真地问我们有没有朋友想买，我们也认真地想了，回复"没有"。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房子挂市场上卖了，搬他家去住呢？得省去多少后来的折腾啊？就这么死脑筋！后来木匠的房子上市，一个周末就转手了。
还有一次是06/07年左右房事大火的时候，儿子说不要考虑我上学的事，咱们可以搬到公寓凑合到我毕业，把这房子卖个好价钱，以后再慢慢寻摸个钟意的。没听他的意见，落下一个"当年我没有话语权耽误了多少大事"的话柄。其实耽误的事儿多了去了，远不止这么一个小破房，孩子的直觉还真挺准的。
结果呢，就是继续折腾。这不，一楼的family room总闲置着，慢慢变成储藏室一样。下决心把四壁假装rustic的板壁拆了，窗户改大，铺上杂色花砖刷上浅色墙面，夏天凉凉快快地在里面上班、看电视、锻炼都很合适。
大神不是说嘛：想一日不宁就请客，想一年不宁就盖房，想一世不宁就......咳咳......娶一姨太太......我都忘了以前历次装修的情形了，老白、老中、老西都用过，好像都还好。也许那会儿年轻，不觉得烦累；也许那会儿都是把家撂给师傅，眼不见心不烦。这次以为是不动水不动电的小活计，结果发现不那么简单呢。
师傅的活儿还是做得很细致的，就是这工期没个保证。拆的时候稀里哗啦可利索了，然后就是战线拉得长长的。师傅们忙是好事，说明技术不错；也理解他们哪一担生意都不想放弃的苦衷。我这边没有搬家或卖房的deadline，于是就放羊了。
师傅们太"灵活机动"了。来的时候吧，七点钟就打电话"在你家门口了哈，开下车库门"，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或者，上班日人家来了，正开会呢，那边厢师傅拆墙打洞，这边厢小米汪汪狂叫，还正好赶着得发言而无法静音，简直了......
不来的时候你就望穿秋水吧。我下午会去DD给师傅们买咖啡和点心，发现他们挺养生的，不爱吃甜食。上周六早上我去游泳，特地拐到Wagman's买了新鲜的小羊角面包，结果，人家没来，看着一打面包我简直要厥倒。今天吧，说上午来，我都没敢去游泳，结果人家吃了中饭才来......
你们可能要说怎么合同没写清楚呢？哎，人笨诸事难啊（我说我自己呢）。
好在，我不爱生气。前两天和儿子聊天，我俩一致认为：如果你不是大神，没有掌控一切预判一切的能力，那么，就高高兴兴接受你现有的。
所以，我就接受。今天上午师傅没来，我白等的时候就把三个衣橱都收拾了，也挺有成就感的。现在他们来了，我陪着小米闲坐着，就瞎唠叨写这篇小文。
下篇估计得等一阵子了，得等他们收工啊。我再收拾收拾，到时给大家看看这苹果肌、双眼皮整得如何。
谢谢看贴。周末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