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
龙应台是台湾有名的作家,她有一本散文《目送》,里面谈到父母和子女的关系,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她和我一样,有旅居海外的经历,她孩子的成长和我孩子有相似的背景和环境,唯一不同的是她有两个儿子,我有两个女儿。或许,她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儿子已经长大离家,而我的女儿还在眼前成长,所以,我们的心境大略是不同的:我没有她那么伤感。我送孩子离开的时候是开心的、放心的、欣慰的。
今天提起这个,是因为我此刻刚送完老大、老二回国,从机场回来。她俩第一次以未成年人的身份,在没有大人陪伴的情况下,远渡重洋,回国探亲。昨天,我同事问我:“她们自己回去,你不担心吗?”我很奇怪:“担心?为什么?她们已经有很多次旅行经验,年龄也够大,自己能照顾自己。再说,这里有我送,国内有人接。俩人中文都不错,为什么会担心呢?”
真的。我不担心。她们回国的行李是自己整理的,该注意的事项、随身带的证件、入关的程序、送人的礼物等等,老大自己详详细细地写了备注,她还主动组了微信群,好随时联系。到了机场,托运行李、取机票都是她们自己,我只在一旁看着,工作人员误以为我不懂英文。分别的时候,我企图送她们去安检的地方,她俩笑得无可奈何,一人给我一个大拥抱:“妈!你不能进去的。过安检、到登机口、上飞机都会发照片给你的。没事,放心吧!走了,爱你。”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电扶梯,一眨眼就不见了。
看着她们消失在了扶梯口,我也笑了:果然长大了!不用再回头征询大人的意见,寻求安慰和支持了!
我又想起了龙应台的那句话:“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是不必追!——为什么要追呢?我迫不及待地等着她们长大,离开我离开家,去追寻自己的生活。她们是鸟,我们只需要成为那棵树。无论她们飞多远多高,只要回头,就可以回到树上歇息。哪怕回不来,心里也是安稳的,因为明明白白地知道,在那个地方,有一棵永远属于她们的树。
就像我,即使不能常常回去看你们,但心里是踏实的:因为知道你们就在那里!
所以,不必追!你们说呢?
爸妈,我爱你们。
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