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语文老师开眼界
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高一以批判四人帮开始，以恢复高考结束。当时学校大批判汇演，班上出个双簧节目，主要是揭露张春桥、姚文元的，稿子还是我主笔的。想想上一年还在学习张春桥的政治理论、姚文元的语文课文，我们的适应力还是很强的。其实一直以来无非是从两报一刊抄抄改改，再拼凑一些省报故事，万变不离其宗。
高一开学是一九七七年二月，结束是七八年七月。多出一个学期以便从春季开始的学年改回教育革命前的秋季开学学年。这次多出一个学期给我们带来了补习的机会。
不记得确切的时间，但是七八年一月正式开始了＂两条腿走路＂的高校招生新政。虽然说是两条腿，即文革时期实行来自工农兵通过推荐上大学一个渠道，通过考试择优录取一个渠道。实质上很快没有在工农兵岗位上锻练经历的应届毕业生也能参加考试。学校很快转入以教学为中心的传统模式，兼学别样不提了。再后来革委会主任改成校长，老师也逐渐重拾尊严。
学习一个词汇，要准确把握它的内涵与外延。语文老师开宗明义，基本否定了我们之前对语文的认知。他还在我的作文后面批上＂失败之作＂四个大字。想想我在学校是个小小的笔杆子，几乎因为大批判的表现被吸收进区团委三结合班子。虽然因为社会关系的问题功败垂成，但作文水平还是得到认可的。我依例与老师一起分解了作文为什么被判失败。因为作文没有灵魂。他的分析让我心服口服。我躲在学校的竹园中认真反思很久，写了一篇《失败之作之后》，情真意切，居然作为范文，也奠定了我与这位新来的老师的亲密关系。
高一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是南京大学法语专业肄业。这位老师文革之初是保皇派，保匡亚明的。后来打成反革命。出来之后又反匡亚民。我们都觉得奇怪，后来读了戴厚英的《人啊，人》愰然大悟。老师让我第一次了解到语文也是科学严谨的。一个词汇的内涵与外延是确定的。完全改变了过去以大批判八股文为主体的认知。虽然那时语文课文基本还是只有鲁迅、浩然、毛泽东寥寥几人的作品，经他讲解还是能够学习很多东西，受益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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