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初,南也门发生政变。军队向首都亚丁进攻。亚丁政府组织抵抗。交火线就停留在距离我们经理部几公里远的地方。
我们的“邻居”,中国经援公路项目基地,落下几颗炮弹。有一名干部的小腹被弹片击中。虽然他神志清醒,没有立刻的生命危险,但是还是需要马上送医救治。
中国医疗队所在的医院在亚丁市里,去那里需要驾车穿过交火线。虽然现在听不到交火,但是看到汽车过来,也许他们就会开枪射击。
还有一个医院在郊区,那是军队控制的地区。不用经过交火线,开车1个小时就可以到达那里。
公路项目基地的人,反复商量,犹豫不决。他们信任中国医疗队,但是又担心经过交火线时候,遭遇火力拦截。最后他们征求受伤干部的意见后,决定不去冒险闯交火线,而去比较平静的郊区医院。
他们开车赶到医院后,医院已经被军队接管。医生们被要求首先救治伤兵。医生的态度很好,让他们等一下。谁知伤兵越来越多,负责护送的人员反复催促,也门医生总是一句话:再等一下下。
南也门地处热带,伤口极易感染。等着,等着,受伤的干部开始发烧,十分痛苦,慢慢地他陷入昏睡状态。无论怎样催促,还是要他们等一下。护送的人员都后悔送到这个医院。现在天也黑下来了,调头回去闯交火线更危险了,也可能来不及了。
等到凌晨1点,轮到这位受伤的中国人上手术台的时候,他的伤口严重感染,医生已经无力回天了。这位干部就这样走了。
几天之后,在联合国驻南也门办事处的帮助下。在亚丁的外国人都涉水登上舢板,再摆渡到深海里的英国皇家游艇,不列颠尼雅号上。我们撤退到红海对面的吉布提,又在吉布提的湖南湘绣学校里等了几天。最后我们乘坐中国民航的专机返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