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的能量
今天想起来可以改一改风格。不要每篇都前浪推后浪地奔向某个结论,倒不如增加一些跳跃感。而这个想法多少和读立兄的《只是等待》有关。
立兄的这首诗《只是等待》好像前段时间在他的博客里读过,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这次被他特地拿出来示众,就去多读了两遍,因此读出些意味来。我向来以为立兄的文字特色是可以将念头记录下来。那些念头就像地热沼泽中冒出的气泡,随着能量的涨落升起或消失。立兄可以将某个瞬间生动地定格下来,这样的文字功力非常人能及。我们眼中的念头是杂乱无章的,因为我们看不见它内在的逻辑性,就像读立兄这首诗,你不能用思维去推捏一节一节的词和句子。而如果你试着去想象或感觉,多少能触及那诗的脉动,当然也可能只是你自己心情的脉动:也许你曾经有过恐惧也许你不时感到恐惧也许你很少在恐惧之中。恐惧如一丝不经意的风一扇你从未察觉的门若有若无时有时无。但它依然可能以某种不同寻常的方式临到你。当寂寞或死亡的影子飘过你的头顶当美或音乐的律动侵入你的内心,恐惧可能随之而来。就好像你一直都在等待它,或者等待某种让你的内心悸动的东西。我们的身体总是在等待短暂的快乐和享受,而我们的心灵却在等待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一些我们说不出来的东西一些注定的错过或拥有一些已经抵达和永远未至。
静夜之中一朵黑色的花在悄悄地绽放。它的花瓣吸足了夜的能量。
立兄原文链接:https://bbs.wenxuecity.com/teatime/562482.htm
* 《一条大河》之后记
我后来才想起来,发那篇《一条大河》的时间实在不对。野狼兄刚写一篇共产党杀土豪,我就回一篇国民党杀共产党。这哪里是回应,简直就是回敬。不过当时真的没想这么多。
我写的时候删掉了一个细节,因为怕枝节太多,模糊了本来已经相当模糊的主题。那也是母亲上回告诉我的。母亲说,大舅舅年轻的时候是个纨绔,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就是不务正业(也不知那时的正业是什么)。外公为了管教他准备将他送去一家药铺当学徒。后来因为一些意外没有去成。母亲有点后怕地说,那家药铺掌柜的小儿子因为加入地下党死在渣滓洞。如果大舅舅当时去当学徒,难得说也会因接受进步思想招来杀身之祸。想到又英俊又多才的大舅舅的照片可能挂在渣滓洞的某间囚室里面,而那些照片上的人可能走下来像平常人那样过完一生,就让我生出一种纷纭错乱的感觉。不知道是命运的哪些关窍让事情最终成了我们所见到的样子。我们似乎相当无辜地被卷入了那条大河之中,又因为诸多偶然书写了完全独特的一生。这到底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幸运?
我心中想写的大河并不是歌中所唱的那条大河,也不是世界那道随着时间滚滚向前的洪流。而是《流浪者之歌》里所描述的那条包容着万事万物的大河:“他见到所有这些形体和面目,彼此之间各以千种不同的关系关联着,悉皆彼此相劝、相爱、相恨、相毁,而后新生。各各皆有死亡,各各皆是一切无常的一种范例。但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死灭;他们只会改变,总会再生,不断地以一副新的面貌出现。只有时间介于这副与那副面目之间。而所有这些形体与面目都会安息,流动,再生,游过,并融入彼此之中。而在它们全体上面,总是笼罩着一种稀薄、虚幻而又实在的东西,好像一层薄薄的玻璃或者冰衣,就像一种透明的皮肤、外壳、形体,或者水的面罩,盖在它们上面一般——而这水的面罩就是悉达多的笑靥。。。”这位悉达多不是佛祖,是小说的主角。我想他也指向我们每个人的真实面目——清净的梵。我们自己就是那条包容所有永无止尽的大河。
当我后来读到丹儿的文章《我的爷爷 我的奶奶》时,我就问自己,我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对丹儿的爷爷奶奶少了怜悯之心?接着又见丹儿在另一篇文后跟帖,“天佑祖国”。忽觉心中格外温暖。
只有爱才能包容一切。它既包容了恨也包容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