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9日,意大利政府宣布全国“封城”,那天意大利新冠确诊人数9172;3月14日西班牙做出同样决定,确诊人数6391。下一个国家是谁,德国还是法国?
关于中国政府决定1月23日对武汉及湖北全境最严厉的“封城”,国外公共医学或经济学“专家”多有不屑,国内外相当数量知识分子也很自觉随声附和。我在春节期间呆在北京,听到朋友们回乡传过来各地“限行/封城”的土政策,真是苦笑不得。北方一个三四线城市关闭所有公共交通,还有飞机撒药的传闻;另一北方省会,根本没有两例确诊,却只允许居民每星期只能一家一人出门购物一次!各级官员们也天天生活在“恐惧”当中:他和家人可能被感染-要命的事;所在地区确诊人数太多—丢乌纱帽的事!
但是从第一天起,我就坚决支持武汉“封城”。我妈煞有介事地跟我说,武汉封城前有30万人逃到北京!让她老人家感觉就是满城的病毒散播器,对我每一次出门购物和散步都加以质询:你非得出去吗?要是没有1月23日的“封城”,从湖北/武汉会出来更多的人。加之又是春节,国民习惯拜年聚餐走亲戚,近年再加上旅游,那将是怎么一种“巨量传播”状态:恐怕八万要乘十了。如此严厉的“封城”措施带来的结果关心疫情的人都知道:封城2个多星期后新增确诊人数达到顶峰,50天之后全国新增下降到个位数。
纽约时报十天之前有篇文章,试图对比专制的中国“封城”和民主的韩式“戒严”。作者或许仅仅看到2月20日前后两天韩国局面的最初阶段,或者是对韩国人下面做“功课”的狠劲不了解。看看一位在韩国的中国留学生的记录:“我的那些在大邱的韩国朋友准备买KTX(高铁)、火车的票回家。虽然当时还能够在网上买到车票,但这些班次最后无一例外地因为疫情而取消了。”“在韩国自我隔离,更多的是靠自觉性吧。这边没有由社区成员组成的防疫岗位,没有一人一卡制度。不过,韩国的手机都是有定位功能的,政府可以掌握你的行踪。另外,每个街上有大喇叭,会一直用韩语提醒大家不要外出”。
在北京和上海这两个那段时间我去过的中国城市,城市内的公交交通同样一直是开通的(我都感觉很浪费),我去公园散步、去商店买东西,唯一试图限制我的是我亲妈。所以,至少在北京和上海,隔离其实同样是依赖全体民众的自觉(或者是程度搞不懂的恐惧)。
韩国人的“限行”措施和国民自觉的配合同样达到非常好的效果,每日确诊新增人数从3月初的500-1000人,下降到现在一天100 上下。疫情开始爆发还晚三四天的意大利,因为限行和“封城”开始比韩国人晚将近两个星期,现在新增确诊人数还在跳增。昨天积累总人数超过两万一千(新增多于3400人)。美国在今后一段时间中疫情控制效果会和韩国类似,还是意大利那般失控,我们拭目以待(见下图),在5-6天中应当会呈现出一个较清晰的趋势。
认为民主制度下众人不会接受政府“强加”的限行/禁城令的学人,怕是过分依赖意识形态的概念来做思考,怕是忘记人天生回避风险的本能。这两天美国民众抢购真的不能被笑话;意大利人不也很规矩地躲在家里,有个罗马人夜里去西班牙广场(著名罗马景点)拍照,结果因没有相应证件违反“宵禁令”而被处罚不少于70美元的罚款。别跟我说美国不会“封城”,总统已经出言,必要时会限制国内民航飞行。英国政府关于群体免疫的传言反而达到恐吓效果虽然听上去更像是个玩笑,但Who Knows?!
一定有深思熟虑的人担心严厉的限制对经济的影响。我个人的观点,全球性经济衰退是不可避免的,只是个程度问题,多长时间能走出去而已。但是,正如早上听NPR的“Planet Money”几位专家的看法,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疫情导致的消费者恐惧,恐惧导致消费低下。这是供给需求平衡中需求面出了问题,解决它就只有压制住疫情!
为这个目标,需要时美国也会“禁城“的!
注:美国公共卫生运作的决定权在各州手上(而不是联邦政府),每个州的做法因各地疫情严重程度会很不同。甚至城市和郡县政府都会按自己具体情况,做出相应决定,很难出现全国统一的封城操作。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