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中开包子铺的老两口在上海打拼十几年,花320万全款买了一套房子给儿子结婚。当然也理所当然地想自己老两口可以和儿孙同住享天伦之乐。一天老两口退掉租住的房子,用三轮拉着自己那点破家当欢天喜地地到儿子家。开门的是亲家母。儿子看着父母拿着大包小包对他们说“你们回去吧,我有空去看你们。”老两口拉着那点破烂无处可去。
泪流满面的不仅是剧中的母亲,还有我这个不相干的母亲。不同的是她是一个农村妇女,我是一个受过很高教育的女人。 我为女儿当了20年的ATM,那些年拼命挣钱时那种身心愉悦无以言表,每次看着那些转到女儿账号的数字心里特别高兴。供到大学研究生直至博士毕业。
以前在一个州,女儿总有各种理由很少回家。从她到外地上大学后,她的生活我几乎一无所知。从零星流露的信息和照片我得知她旅游过很多地方,远到欧洲,近到纽约,克罗拉多。就是没有时间回来看我。我以前没有现在这么小气,想着孩子出去享受生活我应该高兴。仍然一如既往地想象着自己这些钱如何为女儿服务。
和剧中这位母亲一样的愚蠢。女儿搬到一个消费很高的城市以后。为了能节省她每年几万美元的租房消费。我甚至告诉她我可以把所有积蓄为她买一个独立屋, 一般价格百万左右。虽然我离生活不能自理还可能有很多很多年。但是我告诉她买一个房子带一个大院子,以后我真需要帮助时可以买一个房车放到大院子里也不干扰她的生活。
主意定了以后高高兴兴地去看她,同时了解房子行情。 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女儿交流,获取了一些改变我愚蠢观念的有用信息。她上大学时要求住单独的公寓,一次我卖了房子一时没地方住,而且换工作还不知道确切位置。就想趁这个时候去和女儿住一段。满怀喜悦开车到那。住到第三天就明显感觉到被嫌弃。在住所尚无着落的情况下伤心地离开。13年过去了,这次女儿终于告诉我她是因为我住那里她不方便和男朋友约会而不高兴。告诉我原因但是没有任何道歉和内疚。然后对我说如果我想过去,一定不要住在一起。我从来就没有想和她住在一起,但这也就是说我的房车计划也是愚蠢的想法。
回来后我整整痛苦挣扎了几个月。作出一个决定。我不会再有依靠任何人的幻想。其实很多不孝的儿女不是父母的错。我也不再责备自己。在儿女心中,他们的做法没有错,只是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父母的奉献即是父母的义务也是他们的自愿,他们不欠父母的。这就是现在的道理。我从来没想过要儿女养我回报我,只是想在我需要帮助的最后日子里这个我生命中最亲近的人能够在够得着的地方伸出她的手。我在想这对于一个善良的外人有时候也是可能的。然而这显然也是错误的。
我不时地翻出女儿寄来的母亲节卡,读着那些比蜜还甜的文字。这是怎样的一种文化?对于我就是讽刺。如果你满足于那些甜言蜜语,你可以在远隔千山万水的地方孤独和高兴地老去死去。并应该为自己对中国旧文化的不舍感到负罪。
如果换在10几年前,我会不理解剧中的老两口,甚至会认为他们一定是书读少了。而现在我这个读了几十年书的人和农村妇女居然没有区别。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