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记忆(1)

成都是我的大学城。

一九七八年的中国,人民托华国锋的英明果断,从耄时代和差点继承耄时代成功的“四人帮时代活了过来。

当年口号“一天等于二十年”。我在成都生活过29220年。

文化大革命终于被结束了,大学还是要考着上。中国恢复了常识。“七七“冬考,”七八“春上“,上大学实在是大大的馅饼正正砸在了的脑袋上。中国概率治国,活着(ZHAO)什麼时代就是什么时代。”人生长恨水长东“,但活人也有时来运转的节骨眼。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十年寒窗,一夜春风。

“一日看尽长安花”,人生几十年里碰着一回就很好了。“幸福不是毛毛雨”,是倾盆大雨,劈头盖脸,瓢泼大淋。中国人的幸福从来就和我们的社会制度一样没谱。不靠谱的新中国执政大王和执政党就是喜欢玩心跳。最近耄传人是不是玩大了?

成都是座温润的城市。大年过后的天气还是感到有点阴冷,不过树是绿的,空气有些雾蒙蒙。我是第一次离开母亲离开家。第一次到成都,并且计划在成都活四年。看能不能活出个人样?

在火车站的学校接待处,我碰到了我大学的第一个同班同学。一个湖北孝感的汉子,两个行李卷,一根扁担。一打听我俩是同班同学。两只大手马上就紧紧握住。他声如洪钟,热情似火。干过两年知青,挑草头。我只从胡传魁那里听说过“有枪就是草头王“,第一次听”挑草头“。我不知道是什么?也没好意思问。

我不知道他现在好吗?我的和明太祖一个姓的同学。前些年我知道他大学毕业以后在华中理工大学干得很好,有点机密。我在“文学城”读过篇文章,题目好像是《掌管中国外汇的人》,我敲开一看,哇塞!大头照。正是我的老同学”。再往下看,那朱一九七八年还在上中学。我知道我同学的肖像权被侵犯了。留言:一九七八年,此人在和我拱猪,他最爱“收红”(拱猪专用词汇)。其实管理外汇就是收红。

从火车站到九眼桥,汽车开好久。我一直晕晕乎乎。那会想什么呢“现在是一点也想不起来。记忆这个浸满了水的大木头,岁数越大,窟窿越多。

现在的中国大学里大学生怎么住我不知道。我们当年上大学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和陌生人同房。和我同床的是个比我还壮还高点的成都汉子。睡我下床的兄弟,去世都三年了。他太太昨天还从成都打电话给我太太,关心我,因为她在国内听说美国疫情恐怖。美国人的日子过得比狗屎都臭。她知道我“心”不好,胸口被美国人锯开过两回。

四十多年前,中国没有现在厉害,也不流行牛逼。虽说大家经历过很多年的忽悠和野蛮治理,但人大多还是朴实的。毕竟没有过过饭尽饱吃,肉天天吃的好生活。

我们当时被称作“天之骄子”,内心其实很悲观。上了大学,英语还得从“好啊呦”走起。教我们英语的是俄语老师,声音尖锐犀利。ELECTRICITY读得人感觉触电。

四川大概是为数不太多的大学教课用方言教的省度。《高等数学》老师说:找锅(个)任意小的伊普希农,还能怎么找着一个比它还小。什么什麼,“丢球了殁来头”,听得人是一头雾水。北京同学大呼过瘾。傻子叫殁来头?我没问题,说不了地道四川话但听绝无问题。(待续)

4/10/2020

Highage 发表评论于
我是86年7月武昌到成都直达火车到西门上马家花园干休所内公司租用办公大楼(本科毕业)上班,一个月后请假回泸州老家耍了几天。
鸿鹄生而有翼 发表评论于
十多年前,遇到过能用英文和四川话讲高等代数的老海龟教授。教授用四川话讲课,课本是用英文编写的,考试题目也是用英文写的,我当初多么希望教授用英文讲课而不是用四川话讲课啊,听用四川话讲的数学课,够我这个外地人挑战了。


虎2010 发表评论于
问好学长!文中的川大和望江公园好亲切. 我和川大缘分极深。现在川大老师说川普了=:)
Redcheetah 发表评论于
哈哈哈!
智者不惑 发表评论于
之初兄通过真实的故事、美好的回忆,把深深刻在心中的永久记忆跃然纸上。

大赞好文!

祝之初兄复活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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