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鸡,快餐食物里很大众化的一款,有人捧之为至爱,也有人视之为“垃圾”。然而,至爱也好,“垃圾”也罢,当人们觅食快餐时,炸鸡,依然是汉堡,薯条之外,最受“嗜肉一族”青睐的盘中餐。一只外酥里嫩的炸鸡腿,在吃货的眼里,是魅力盎然的。
在美国,要吃上一顿炸鸡,比吃上一顿中国餐要容易得多。在我所居住的地区,人尽皆知的肯德基以及一些其它的炸鸡专卖店随处可见,除此之外,走进一般的快餐店,菜单里也少不了炸鸡块。然而,对于依然保留着一个爱国胃的我,一盘原汁原味的粤式白切鸡却要比一只金黄酥脆的炸鸡腿诱惑力要大得多。但是,对于在这边长大的儿子却不然。虽然说,受家庭饮食的影响,他也喜欢沾着姜葱酱油享用粤式白切鸡,但骨子里的至爱,依然是香酥的炸鸡。所以,如果说白切鸡成了他接纳的“新欢”,那炸鸡就像是他的难忘“初恋”,虽不时时“见面”,却也挥之不去。
疫情期间,餐厅关门,即使有些外卖还在继续,但非常时期,也不敢轻易去光顾。宅家中餐吃多了,对美式快餐有着特殊情结的儿子,对炸鸡的思念又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袭来。眼看着冰箱里的鸡腿,就萌发出自己做炸鸡的念头。
自己做炸鸡,听起来很简单,烧热一锅油,把裹好粉的鸡块放进去炸,不就行了吗?可是,要炸出一块外酥里嫩的鸡块,就没那么简单了。温度,温度很重要!儿子说,炸鸡时温度要控制在摄氏180度。这是他做功课得来的结果。这下,问题就来了,一个没有温度控制的锅,是很难保证油温维持在180度的啊。
儿子是个“吃货”,也是一个为了美食愿意在厨房忙乎的人。他对着ipad里的“油管”视频在厨房烹调的态度,有如做实验一样严谨认真,因而他的每一次尝试,基本都收到预期的结果。然而,这回做炸鸡需要可控温的锅,就难倒他了。当然,在当今令人眼花缭乱的烹调用具里,挑一款“炸锅”也不是件难事,只是,基于我们家极少“油炸”的烹饪习惯,买回来的炸锅,也许就逃脱不了“炸鸡一顿,冷落N年”的命运了,这不仅有些浪费,也委屈了那个炸锅。
然而,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一个吃货对美食的追求和限制他的想象力。他想到了可以控温的电饭锅。对啊,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在控温上还得改装一下,因为煮饭和炸鸡的温控范围是不一样的。
正好,我们家里还保存着一个很早期的,运作依然正常,但早已使命终结,被冷落在车库很久的电饭锅。对,就改装这个电饭锅做炸鸡锅!学化学出身的儿子,其实对电学方面并不太熟悉,好在,身边有个同样是化学出身,但电学和动手能力都很强大的老爸。就这样,改装电锅就成了父子俩的“home project”。
首先,在网上购买合适的继电元件,以用于改变电饭锅的控温范围。下单后,就开始翘首以盼“邮递马车”的铃声了。儿子那份期待,让我感觉到他对挑战“改装电饭锅”的好奇心,已经超越了想吃炸鸡的初心,而这份期待,恰如一个科研人员设计完一个实验后热切想知道结果的那份心情。
终于,继电元件送到了,改装工程正式启动。翻出所需的工具,在资深“电工”老爸的指导下,又钻又拧,又拆又装,不一会就把新电饭锅成功转型为电炸锅了,外观上没留下半点痕迹,但“内涵”已被“更新换代”。“新炸锅”在履行使命前,还有最后一道重要的工序,调节和校正温度。只见儿子一丝不苟地测量所需的180度,并严谨认真地在调温旋钮上记下180度的刻度,那份专注,仿佛不是准备做“炸鸡”,而是进行一个精密的实验。身为既不谙电器,也不嗜炸鸡的旁观者老妈我,不解风情地嘀咕“不就是炸鸡吗?”。是啊,不具备一个“理工男”的思维和处事态度,也缺少一个吃货对炸鸡的热情,何以感同身受?唯有在“肃然起敬”之余,拿出手机默默地拍下这“理工男做炸鸡”的一幕。
前戏大功告成,炸鸡主题才正式拉开帷幕。儿子从冰箱里拿出他前一晚严格遵循网上查找到的“炸鸡秘笈”而腌制的鸡腿,很小心地裹上一层面包糠,就一只一只地炸起来了。由于电饭锅的功率有限,所以,每次只能炸一到两只。折腾了好一阵子,一盘炸鸡才施施然出现在餐桌上。这盘颜值比不上肯德基,但口感还可以的炸鸡,被儿子津津有味地吃着,那副近乎于狼吞虎咽的吃相让我知道,什么才叫真爱!
那个“电炸锅”,在履行完一次炸鸡使命后,如今已被冷落一角,有如它的前身-电饭锅。也许,哪天它的“主人”炸鸡情愫泛滥之时,它会被再委重任,履行一只炸锅的职责;也许,哪天疫情结束,街上炸鸡味重新泛滥以后,它就从此“隐退江湖”。然而,无论如何,它已经不再是那只差一步就被清出门户的电饭锅了。因为,在它的体内,植入了一个化学理工男挑战电学的好奇心;它的劳作,解尽了疫情下一位吃货的炸鸡之馋;而它的身躯,镌刻着疫情居家中一个趣闻轶事,而这个故事,日后终将成为一段珍贵而又温馨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