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的第二个十年随着非凡的一年刚刚过去。再过两个星期，一个特殊的政治时代也（有希望）即将画上句号。世事依旧波谲云诡，不禁想起了这首著名的诗作。此诗有王佐良先生译本。 然而先生所依据的英文版本缺少第8节，而且第2节第6行有个明显的误译。
（W.H. Auden, 1907 – 1973）
一九三九年九月一日
（英/美）奥登
舒啸 译
我坐在破旧的小酒吧
这是五十二街上的一间
心神忐忑而又惊慌畏怯
这低劣与欺瞒的十年
它机巧的希冀行将完结：
地球的大陆明亮黑暗
在它们上面愤怒和恐惧
一波又一波地往复流传，
把我们的私生活纠缠；
死亡那不堪描述的气味
侵犯着九月的夜晚。
严谨的学术研究可以
为整个侵犯溯本求源
从路德一直到今天
把一个文化推向疯癫，
看看林茨发生了什么事，
是什么巨大的心理意象
造就了精神错乱的神祇：
我和公众全都知晓
所有的学童都这样学到，
那些为邪恶所伤害的
也会以邪恶来回报。
流亡的修昔底德清楚
一篇演讲可以说明
关于民主的全部，
还有独裁者们的行动，
他们对着冷漠的坟墓
老调重弹的胡言乱语；
在他的书中得以解读，
启蒙的开导遭到驱逐，
变得习以为常的痛苦，
政庞土裂以及哀愁：
我们必须再度全盘遭受。
在这中立的空气中
盲目的摩天大楼动用
他们全部的高度宣扬
人作为整体的力量，
每种语言都倾吐着虚妄
而又争先恐后的借口：
然而在兴高采烈的梦中
谁又能生活得长久；
他们从镜子里凝望，
帝国主义的面孔
和国际上的种种不公。
沿着酒吧柜台的脸面
守护他们日常的一天：
灯光绝对不能熄灭，
音乐必须一直演奏，
所有常规惯例合谋
让这个堡垒俨然具备
居家陈设的模样特征；
免得我们明白自己的周遭，
一群惧怕黑夜的孩童
在闹鬼的小树林迷道，
从来不曾快乐或善好。
重要人物大声嘶喊
空洞无物的战争扯淡
不如我们希望的那般粗鲁：
发了疯的尼金斯基
关于狄亚基列夫的记录
对于正常的心也是真实；
因为每个女人和每个男人
骨子里天生的谬误
渴望它无法拥有的事物，
不是博爱泽被环宇
而是独享爱的眷顾。
通勤的人们摩肩接踵
从那保守的黑暗
进入道德的人生，
重复着他们早晨的誓词；
“我一定会忠于妻子，
一定对工作更加专心致志，”
无可奈何的管理者们睡醒
继续他们身不由己的游戏：
谁能立即释放他们，
谁能告知到聋人，
谁能为哑巴代言备问？
我所有的只是一个声音
来拆除重重叠叠的谎言，
有的来自肉欲感性的路人
他们头脑里的谎言多情浪漫
也有来自权威的谎言
他们的建筑物直指云天：
没有国家这样的东西
没有人自己单独存活。
无论是公民还是警察
饥饿都不允许任何选择；
我们必须彼此相爱或死去。
在夜幕之下毫无防范
我们的世界麻木昏然；
然而，到处都点缀着
具有讽刺意味的光点
只要正义者在那些地方
把他们的音讯交换：
而我，正与他们一样
是由爱欲和尘埃合成，
我也与他们一样地深陷
负面与绝望的困烦，
愿我现出一道积极的光焰。
译记：
奥登出生于英国，就学牛津，早成诗名。他一直是坚定的反法西斯主义者，曾经与当时的恋人、小说家克里斯托弗·伊瑟伍德访问抗日战争中的中国。一九三九年一月，奥登和伊瑟伍德移居美国。
一九三九年九月一日，德军入侵波兰，标志着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洲战场的开启。（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抗日战争爆发。）
这首诗作于战争开始数天，发表于当年十月。
叶芝是奥登敬仰的诗人。叶芝去世时，奥登曾写下著名诗作悼念。奥登的这首诗很容易让人想到叶芝的政治名诗《一九一六年复活节》。两首诗都评说了重大的历史事件，开头也都从酒馆开始，貌似波澜不惊之中，展开万千心绪。
奥登这首诗分析文章很多。这篇译记无意对这首诗进行深度赏析，而是记录上面译文的出发点。
-- 第1节 --
人们总是能够道出，重大历史事件发生时，自已正在哪里做什么事情。奥登也是这样开始的：一 场人类浩劫拉开序幕时，他正在曼哈顿第52街上若干低档小酒馆的一间里，心情忐忑不安。（这 里“one of the dives”中的“one of”点出这条街的氛围，应当尽量译出。）
（四十年代的第52街）
第4、5行是始终坚定反对法西斯主义的奥登对故国（英国）国际政治策略的抨击。“机巧的希冀” 是指英国对纳粹的一系列姑息甚至纵容。
接下来诗人写到战争的消息一波又一波地传遍全球，把愤怒和恐惧带进每个人的生活。“地球的大陆明亮与黑暗”可以是指地球上的陆地总是有的在白昼、有的在黑夜，也可以指不同国家的政治色彩。
这一节最末两行，诗人即使身在曼哈顿，也嗅到战争带来的死亡气息。
-- 第2节 --
严谨的学术研究，可以找出德国整个国家选择纳粹主义这一疯癫的根源，也可以分析出是希特勒怎样成为这样的狂魔。
林茨位于奥地利东北部。希特勒出生在距离林茨90公里的小镇布劳瑙，后来在林茨度过了童年，并把林茨作为自己的故乡。奥登提出以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研究希特勒在林茨的时光。
一般认为这一节的后四行是对过去的思索：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对战败的德国过于严苛的惩罚是纳粹滋生的原因之一。也有读者以为这是对未来的预测：德国此时的罪恶将遭遇严惩。
-- 第3节 --
诗人的思绪上溯两千多年，想到了“古代世界大战”：牵涉几乎所有古希腊城邦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公元前431 – 公元前404）。
修昔底德是古希腊将领、历史学家，以《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传世。该书中录有很多演讲，古希腊政治家伯里克利在战争英雄葬礼上的演讲尤其著名。
(修昔底德， 约公元前460 – 约公元前400)
伯罗奔尼撒战争是以民主政体的雅典为首的提洛同盟与以寡头政体的斯巴达为首的伯罗奔尼撒联盟之间旷日持久的较量，以斯巴达胜利和雅典民主时代结束而告终。
修昔底德来自雅典，深爱自己的城邦，尽管没有看到战争的结局，还是目睹了雅典民主政体的衰败，并深为痛惋。然而，修昔底德指出，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根源和本质并不是民主与寡头政体的差异造成的对立，而是双方所共有的人性的贪婪带来的冲突。
-- 第4节 --
诗人的思路回到曼哈顿的街道。“中立的空气”：美国此时仍宣布对欧洲的战争保持中立，并同时向交战各方贩卖战争物资。
曼哈顿那些宣示着人类力量的摩天大楼，与各个国家对于法西斯主义泛滥的袖手旁观，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从镜子里凝望”一行，很耐人寻味，因为镜子中可以看到自己。奥登是在抨击那些不作为的国家自己也是帝国主义，也导致着国际上的种种不公。
-- 第5节 --
在这一节，奥登把批评从国家转向个人。诗人打量着小酒吧里的人们和环境，指出我们的本质就是胆小、迷路的孩童，“从来不曾快乐或善好”，依靠着灯光、音乐、家具来营造日常生活舒心而安全的氛围（“堡垒”）来自我麻醉。“绝对不能熄灭”、“必须一直演奏”、都表明“这个堡垒”是何等脆弱。
-- 第6节 --
那些“重要人物”固然咆哮着战争的鼓噪，然而并不是造就现状的全部原因。我们每个人也都对时代负有责任。诗人的笔端直指人们的自私与狭隘。
谢尔盖·狄亚基列夫（1872 - 1929）是俄国艺术评论家、经纪人、现代艺术先驱，因1909年在巴黎创建“俄罗斯芭蕾舞团”（Ballets Russes）彪炳史册。“俄罗斯芭蕾舞团”美工布景有毕加索、马蒂斯，演出服装有香奈儿、作曲有斯特拉文斯基，此等阵容，恐怕空前绝后。
（二零一七年3月31日，狄亚基列夫145年诞辰纪念的谷歌Doodle）
“俄罗斯芭蕾舞团”创建时主要的明星之一就是天才舞蹈家和编舞家瓦斯拉夫·尼金斯基（1890 -1950）。尼金斯基是狄亚基列夫发现、推介的，两人也成为恋人。后来，在“俄罗斯芭蕾舞团”一次巡回演出时，尼金斯基与匈牙利贵族罗莫拉·德·普尔斯基（Romola de Pulszky）相恋、结婚。狄亚基列夫一怒之下，将尼金斯基从“俄罗斯芭蕾舞团”除名。不过，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尼金斯基受困于匈牙利时，还是狄亚基列夫把他营救出来。
尼金斯基从1919年起，因患精神分裂症结束了舞台生涯，并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余生。他在瑞士接受治疗期间写下的日记，成为研究精神分裂症的第一手资料。在晦涩紊乱的文字里，还是可以读出他对爱的渴求、以及对狄亚基列夫的矛盾情感。
（巴黎蒙马特墓园的尼金斯基之墓）
诗人这里指出，对爱的自私索求，而不是普遍的博爱，是人的共性。
-- 第7节 --
诗人把观察的目光从上一节中人的本性转到这一节里（现代）人的生活：一种周而复始、预设了结果的机械的生活。我们貌似的忙碌其实没有真正的意义。我们的自私与狭隘没有给我们带了追求的”自己被爱“。
-- 第8节 --
前面7节，都是诗人对世界的客观观察。在第8节第一行，诗人的主观出现了。我，”三尺微命，一 介书生“，有的仅是声音，而且只能靠着声音来与重重叠叠的谎言争斗。有普通人多情的谎言，也有权威者庄重的谎言。
诗人否认国家能够把人们彻底隔离、否认人能够个体地存在、也否认社会管理者与被管理者的分野。奥登总结说，我们只有两个选择：彼此相爱、或是死亡。
-- 第9节 --
我们的世界的毫无防范、麻木昏然。然而，在这黑暗之中，诗人看到了希望：到处都有光点在闪烁。那是正义者们在相互联络。
最后，奥登写下对自己的期许。自己同那些“正义者”们一样是血肉之躯，也同那些“正义者”们一样，陷于负面与绝望的围困。诗人祈愿自己能够显露出”一道确信的光焰“。
---
奥登自己对这首诗并不满意，曾在诗集里删掉了第8节（“我所有的只是一个声音”），译诗大家王佐良先生翻译此诗时，使用的英文版本即没有那一节。后来，奥登甚至干脆把整首诗抽掉。然而理性与爱的光焰是奥登笔下经常出现的主题，而这首诗也不可避免地成为奥登的著名诗作之一。
（贝多芬第31号钢琴奏鸣曲第三乐章）
Auden 原诗：
September 1, 1939
I sit in one of the dives
On Fifty-second Street
Uncertain and afraid
As the clever hopes expire
Of a low dishonest decade:
Waves of anger and fear
Circulate over the bright
And darkened lands of the earth,
Obsessing our private lives;
The unmentionable odour of death
Offends the September night.
Accurate scholarship can
Unearth the whole offence
From Luther until now
That has driven a culture mad,
Find what occurred at Linz,
What huge imago made
A psychopathic god:
I and the public know
What all schoolchildren learn,
Those to whom evil is done
Do evil in return.
Exiled Thucydides knew
All that a speech can say
About Democracy,
And what dictators do,
The elderly rubbish they talk
To an apathetic grave;
Analysed all in his book,
The enlightenment driven away,
The habit-forming pain,
Mismanagement and grief:
We must suffer them all again.
Into this neutral air
Where blind skyscrapers use
Their full height to proclaim
The strength of Collective Man,
Each language pours its vain
Competitive excuse:
But who can live for long
In an euphoric dream;
Out of the mirror they stare,
Imperialism's face
And the international wrong.
Faces along the bar
Cling to their average day:
The lights must never go out,
The music must always play,
All the conventions conspire
To make this fort assume
The furniture of home;
Lest we should see where we are,
Lost in a haunted wood,
Children afraid of the night
Who have never been happy or good.
The windiest militant trash
Important Persons shout
Is not so crude as our wish:
What mad Nijinsky wrote
About Diaghilev
Is true of the normal heart;
For the error bred in the bone
Of each woman and each man
Craves what it cannot have,
Not universal love
But to be loved alone.
From the conservative dark
Into the ethical life
The dense commuters come,
Repeating their morning vow;
"I will be true to the wife,
I'll concentrate more on my work,"
And helpless governors wake
To resume their compulsory game:
Who can release them now,
Who can reach the deaf,
Who can speak for the dumb?
All I have is a voice
To undo the folded lie,
The romantic lie in the brain
Of the sensual man-in-the-street
And the lie of Authority
Whose buildings grope the sky:
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the State
And no one exists alone;
Hunger allows no choice
To the citizen or the police;
We must love one another or die.
Defenceless under the night
Our world in stupor lies;
Yet, dotted everywhere,
Ironic points of light
Flash out wherever the Just
Exchange their messages:
May I, composed like them
Of Eros and of dust,
Beleaguered by the same
Negation and despair,
Show an affirming fl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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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诗歌选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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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曼（Whitman）《哦，生命啊！》（-- 纪念 Robin Williams)
狄金森（Dickinson）《但愿我可以是，你的夏季》（Fr7）
狄金森（Dickinson）《多少个这样的早晨 — 我们分离》（Fr18）
狄金森（Dickinson）《除了诗人们歌咏的秋日》（Fr123）
狄金森（Dickinson）《呐喊着战斗诚然很是骁勇》（Fr138）
狄金森（Dickinson）《思想在质轻蝉翼的薄膜下面》（Fr203）
狄金森（Dickinson）《我来告诉你太阳如何升起》（Fr204）
狄金森（Dickinson）《慢慢地来 — 伊甸乐园》（Fr205）
狄金森（Dickinson）《我品尝未曾酿过的酒》（Fr207）
狄金森（Dickinson）《我是无名之辈！你是哪位？》（Fr260）
狄金森（Dickinson）《狂野之夜 — 狂野之夜》（Fr269）
狄金森（Dickinson）《“希望”是个有羽毛的东西》（Fr314）
狄金森（Dickinson）《她看到一只鸟 - 她轻轻暗笑》（Fr351）
狄金森（Dickinson）《假如你的来临是在秋天》（Fr356）
狄金森（Dickinson）《一只鸟，沿着小路走来》（Fr359）
狄金森（Dickinson）《我不会踮着足尖跳舞》（Fr381）
狄金森（Dickinson）《我喜欢看它舔着一哩又一哩》（Fr383）
狄金森（Dickinson）《灵魂挑选她自己的社群》（Fr409）
狄金森（Dickinson）《我离家己经许多年》（Fr440）
狄金森（Dickinson）《我在可能性里栖居》（Fr466）
狄金森（Dickinson）《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亡》（Fr479）
狄金森（Dickinson）《这是我写给世界的信函》（Fr519）
狄金森（Dickinson）《活着觉得是一种耻辱》（Fr524）
狄金森（Dickinson）《我送出了两个夕阳下山》（Fr557）
狄金森（Dickinson）《这个角度的景观》（Fr578）
狄金森（Dickinson）《疯痴多是最神圣的理智》（Fr620）
狄金森（Dickinson）《灵魂那些卓越的时刻》（Fr630）
狄金森（Dickinson）《我无法证明年岁生有双足》（Fr674）
狄金森（Dickinson）《上帝给了每只鸟儿一条面包》（Fr748）
狄金森（Dickinson）《一条小路并非人工铺设》（Fr758）
狄金森（Dickinson）《畅饮他们的思想如醍醐灌顶》（Fr770）
狄金森（Dickinson）《秋天 - 俯瞰到我在编织》（Fr786）
狄金森（Dickinson）《我从未见到过荒野》（Fr800）
狄金森（Dickinson）《宽宽裕裕地备好这张床》（Fr804）
狄金森（Dickinson）《人们说“时间治愈伤痛”》（Fr861）
狄金森（Dickinson）《无缘享用其它的宴席》（Fr872）
狄金森（Dickinson）《它是寂寞的欢咏》（Fr873）
狄金森（Dickinson）《令我们望尘莫及》（Fr894）
狄金森（Dickinson）《比鸟儿更加深入夏天》（Fr895）
狄金森（Dickinson）《一个人可能会说句...》（Fr913）
狄金森（Dickinson）《我踏上了一条又一条木板》（Fr926）
狄金森（Dickinson）《诗人们仅仅点燃了灯盏》（Fr930）
狄金森（Dickinson）《无法察觉地，犹如愁绪》（Fr935）
狄金森（Dickinson）《一种光线存在于春天》（Fr962）
狄金森（Dickinson）《捆绑我 - 我依旧可以歌吟》（Fr1005）
狄金森（Dickinson）《草丛里一个细窄的家伙》（Fr1096）
狄金森（Dickinson）《存在着另外一种孤独感》（Fr1138）
狄金森（Dickinson）《鸟儿蹦蹦跳跳 - 蜂儿玩耍嬉戏》（Fr1147）
狄金森（Dickinson）《我们可以猜破的谜语》（Fr1180）
狄金森（Dickinson）《欢乐的时光自行消逝》（Fr1182）
狄金森（Dickinson）《毫无疑问为了他们生在今天我们兴高采烈》（Fr1191）
狄金森（Dickinson）《摇晃着尾巴的小狗崽》（Fr1236）
狄金森（Dickinson）《麻雀衔起一条细枝》（Fr1257）
狄金森（Dickinson）《对所有人讲真话，但要讲得有角度》（Fr1263）
狄金森（Dickinson）《那么我把长袜脱掉》（Fr1271）
狄金森（Dickinson）《我们有认定应该去做的事情》（Fr1279）
狄金森（Dickinson）《没有舰船比得上一册书卷》（Fr1286）
狄金森（Dickinson）《这个短促的生命持续了如分似秒》（Fr1292）
狄金森（Dickinson）《要摧毁这样浩大的心灵》（Fr1308）
狄金森（Dickinson）《粉色 - 娇小 - 准时来到》（Fr1357）
狄金森（Dickinson）《茶碟只是托个茶盏》（Fr1407）
狄金森（Dickinson）《希望是个奇特的发明》（Fr1424）
狄金森（Dickinson）《他们或许不需要我 - 可也或许需要》（Fr1425）
狄金森（Dickinson）《夏天有两个起点》（Fr1457）
狄金森（Dickinson）《些许的白雪这里和那边》（Fr1480）
狄金森（Dickinson）《在你想到春天之前》（Fr1484）
狄金森（Dickinson）《一条稍纵即逝的路径》（Fr1489）
狄金森（Dickinson）《一点生翅的火花四处腾跃》（Fr1502）
狄金森（Dickinson）《知更鸟是位加百利》（Fr1520）
狄金森（Dickinson）《蒲公英苍白的花茎》（Fr1565）
狄金森（Dickinson）《小石子快乐无愁》（Fr1570）
狄金森（Dickinson）《他吃了喝了宝贵的字符》（Fr1593）
狄金森（Dickinson）《在人间 — 如果没有找到天堂》（Fr1609）
狄金森（Dickinson）《不知道黎明会在何时到来》（Fr1647）
狄金森（Dickinson）《书信是人间的欣欢》（Fr1672）
狄金森（Dickinson）《没有一束荣耀的光线留存》（Fr1685）
狄金森（Dickinson）《黄色布满边际的天空》（Fr1733）
狄金森（Dickinson）《我的火山上青草生长》（Fr1743）
狄金森（Dickinson）《就像明天那样微妙》（Fr1748）
狄金森（Dickinson）《叩询了夏天的钟》（Fr1750）
狄金森（Dickinson）《就是在这里我的夏日驻足》（Fr1771）
狄金森（Dickinson）《我的生命结束前已经结束过两次》（Fr1773）
狄金森（Dickinson）《构成一片草原需要一株三叶草和一只蜜蜂》（Fr1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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