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件“场社关系”的大事

居美国华盛顿, 就职政府部门, 花甲年岁, 天天等下班, 月月等薪水, 年年等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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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黄泛区农场四分场的事。

为什么黄泛区农场和附近农村的关系有别于其他单位呢?因为五十年代的农场是副局级单位正局级班子,书记是九级(还是十级)干部, 同时兼任着省监委委员和行署专员, 附近那几个县的县太爷, 都是他的老下级, 所以在他面前不敢尿得高。

话说七十年代中期夏秋之际, 正值苹果收获季节, 四分场一如既往地派人看守果园以及果品集中地,一个二不叽叽的半大小子,正因为“二”而被派去值夜班, 那时的农场, 有些人喜欢去漫地里打革野兔子啥的, 所以就会有一把鸟铳,那种填火药及铁砂子的, 这个十七岁的小兔崽子神气十足的扛着鸟铳上任了。

一天半夜, 一个临近庄子的壮小伙, 悄悄地跑到堆放苹果篓子的地方, 这比较省劲, 免得自己还得去摘, 这货扛起一篓五十斤的苹果就走, 那半大孩子警卫看见了,喊一声“站住! 放下苹果“!

那天大概正十四五, 月光下看人很清楚, 小伙一回头, 一小屁孩,理也不理只管继续走。

小屁孩虽小但也是二毬年龄的十七八,气盛着呢, 心想”马拉隔壁,你装JB熊“,拿起鸟铳对准那二十多的小伙, 喊道”日ni jie(河南的省骂), 叫你放下, 要不俺开枪了“!!

壮小伙再一回头,”扯我的蛋, 你个欺孙家孩儿,你要是不开枪, 你就是俺和你妈做出来的孩“!一边回头扛着苹果继续走。

这一下把那孩子的二杆子劲撩起来了, ”我日你祖奶奶“, 一扣扳机, 一铳打过去,一把铁砂子打得那小伙子立马挺地下不动了。

小屁孩吓着了,赶紧回家告诉爹妈,娘老子紧张起来了, 也不知打死人了没有啊, 一方面报告领导, 一面叫这孩子马上骑自行车跑, 先到嫁到外县县城的姐姐家去躲起来。

分场领导得知, 大事不好, 报告场部和附近那个镇的派出所, 另外通知分场的各个负点责任的干部赶紧先把家属转移到别处, 没处去的统一安排的场部的招待所按时住着,等场部保卫科会同扶沟县公安局(该分场离场部一百多里, 离扶沟县城只有几十里),勘察完后, 主要领导也跑了, 只留几个显得老弱病残的干部留守。

为什么这样安排呢? 

只要死了人,农民一定是不依不饶地打上门来, 一来就是整个庄子的男人,农民一般不会找普通没有用的职工算账, 一看就没鸟用的老弱病残干部, 找了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结果是来了百儿八十人,第一件事就是把伙房门砸开, 起火蒸馍, 而后把办公室砸得稀趴烂,一帮人天天白面馍吃着, 厨房外面那个叫做餐厅或开会的会场住着,也找不到一个能负责的人。

书记和主任呢, 跑场部医院的传染病房蹲着,天天有人来一起商量对策。

场部领导也是老屁眼, 不会和扶沟县委直接联系, 知道扶沟县委一定是帮自己的农民, 就一方面通过省里的主管部门省农林厅, 另一方面和地委直接联系, 特别是要打通地区公安处的关节,打出的旗号依旧是”这是在保卫国家财产的过程中,年幼无知的警卫个人过当行为“。

双方的立场很明显了, 一方肯定自己是在保卫国家财产, 另一方咬住”打死人“了。

最后地区公安处责成扶沟县公安局,”对待盗窃国家财产的行为, 必须立场坚定旗帜鲜明“,立即派人去把占领了分场部的农民强行劝阻回家,至于打死人的后续问题, 农场应酌情予以经济赔偿。

该分场的几个主要领导, 调离那个分场,那个小屁孩全家, 也被调到离那个分场上百里的其他分场, 为的是怕事后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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