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人生(101)且行且惜,且走且悟

古稀之年,知足常乐,助人为乐,自寻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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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人生(101)且行且惜,且走且悟

 

 人生之路,说长,其实并不长;说短,其实也不短。

这不,而立未立,先享天伦就过得特别快。

1975年2月13日,大年初三,小女儿出生了。

虽然离预产期还差几天,但这次我们有经验了,13日中饭后,静仪有点要生的感觉,我们立即把大女儿托付给同事照看,我陪静仪去同济医院,二点左右进产房,快五点了还没有生。我打电话请老同学、好朋友韩宪伟赶快来医院帮我守候,我回家吃完饭,一手抱着大女儿,一手提着一罐鸡汤,急急忙忙赶到医院。

一见宪伟,他就非常高兴地告诉我:“六点多生的,护士抱出来给我看了!六斤二两,母子平安!”他是单身,接着说:“好好玩啊!肉嘟嘟的!”

小女儿出生,不仅没有听到她的第一声哭,而且第一眼还没有看到她!

当母女俩从医院回家后,大女儿迫不及待地爬上床去亲亲她的妹妹。从此俩姐妹就形影不离,直到她们都去上大学。

那时,我们上班就把姐妹俩交给学校托儿室的阿姨,有同事喜欢逗大女儿,抱起小女儿说:“好可爱呀!我抱走啊!”大女儿见状,立即跑过去,抱着那个同事的腿,哭着喊:“你不能抱走我的妹妹呀!”

大女儿每天从幼儿园回家,第一时间就是去亲亲小妹妹。

小妹两岁多了。一天早上起来,一定要跟姐姐去上幼儿园。于是,我左手抱着她,右手牵着姐姐,一起去幼儿园,对姐姐的老师说:“她的妹妹想跟姐姐一起上幼儿园,您可不可以让她来玩一天啊?”老师摸着小妹红扑扑的脸蛋,笑着对她说:“好漂亮的小姑娘!只能玩一天啊,好不好?”她笑着点了点头。

等她上幼儿园时,姐姐已经读小学了。

有一天晚上,姐姐问我作文怎么写人。读幼儿园大班的小妹马上说她会写,我就鼓励她说:“你说,我帮你记,看你的作文水平可以打多少分?”小妹躺在床上口头作文一篇《我的奶奶》。她说得很好,语句基本通顺,事情也说得有头有尾。我们三人听后,都笑起来,说:“你说得很好呀!说的就像你的奶奶!”。

小妹出生后,我们夫妻俩的工资加了一级,每人每个月有36元,等到小妹三岁上幼儿园时,工资每月有40.5元。虽然工资很低,好在我和静仪的家里都不要我们负担,当时的消费水平也比较低,两个孩子每天一瓶鲜奶,一个月6元;一瓶液化气2.7元。反正两个人的工资收入,管我们一家四口的基本生活也够了。

为了节省开支,我们请一位在长航工作的学生家长,帮我们在上海买了一台“蝴蝶牌”缝纫机,花了120元。为了筹集这一大笔钱,我们发起“互助会”,即找12个同事,每人每月发工资时,拿出10元交给互助会。发起人拿第一个月的120元,剩下的根据个人的需要依次排序。其实这就是低薪时代民间超前消费的一种自助方式。

我们买缝纫机回来,就是要自己给两个女儿做衣服,把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从小就要爱美!特别是过年,一定要孩子们过新年穿新衣!

好在那时还没有恢复高考,老师没有钱,但是,有的是时间。于是,买来一本裁剪书,照图施工,我负责裁剪,静仪负责缝纫。那个年代,有许多布店都有“零头布”打折,运气好可以买到很漂亮的花布,特别适合给女孩子做花裙子。女孩子穿着漂亮,特别逗人爱!

本来我们结婚后一直住在学校教室对面的办公室,后来在刘政秀书记的努力之下,在学校旁边找到一块空地,为年轻教师盖了一栋三层的教工宿舍,解决了十八家的住房问题。

那栋三层楼,每层两个单元门对开,每个单元住三家,共用一间厨房和一间厕所。

我的邻居家境优越,也是两个女儿,与我的两个女儿大小差不多。每天放学回家她们就打开电视,自己选台看,我的两个女儿就站在她们家门口,看她们选看的内容。

他们家刚买回电视机时,孩子们进他们家去看看电视还热情相待,天长日久就不怎么的了,而且是住的那么近的邻居,也不必讲什么客气了。我每次看到两个女儿站在他们家门口,眼睛盯着那电视机的画面时,心里真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水厂路中学是建在居民区,老师走出学校门,随时都可以遇到学生家长。我当班主任深受学生欢迎,平时经常走访学生家长,与家长的关系非常融洽。

一个叫杨云仙的学生家长经常出差,有一次家访碰到了,才知道他在武汉电视机厂销售科工作。于是我向他打听电视机的销售行情及他们厂内部是否有优惠,这位家长就是那种善解人意、头脑非常灵活的武汉人,知道我们教师工资很低,他主动提出先给我送一台电视机看着,每个月付十块钱,等全款付清后再给我开可以保修的发票。我真是感激不已呀!

第二天晚上,他就送来一台外壳橘红色的武汉牌14寸黑白电视机,还帮我们调试好了才握手告别。这就是我们家的第一台电视机,也是我们家最贵重的家电!

我当时决心要买电视机,既不是与邻居攀比,也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我的两个女儿!我不能让孩子的心理产生自卑,让她们能做到自己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不能从小就看别人的脸色做事!一句话,要让她们的心理健康成长。

为了她们的健康成长,我这一生搬了两次家,每次搬家都是因为我的工作调动。而每一次调动工作都深刻地影响着我的家庭,特别是对正在成长中的两个女儿,更是影响她们人生的里程碑。

第一次搬家是从长江以北的水厂路中学搬到长江以南的华中师大一附中。因为有许多贵人、好人的无私帮助,我历经艰难曲折,终于从一般中学调到了湖北省的重点中学。当时政策规定,凡是重点中学的教师子女,达不到重点录取分数线,也可以上重点中学。

我们搬回母校后,两个女儿也就近在中山路小学读书。后来也非常顺利地进入华师一附中学习。为她们日后考大学继续深造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89年暑假,海南省农垦总局教研室请我去讲学。静仪和两个女儿自费跟我一起去海南了。当时,大女儿马上高中要毕业了、小女儿初中也要毕业了。

讲学时,借农垦中学的学生来上示范课。上课那天,农垦中学赖瑞光校长也来听了课。赖校长听完课后,一定要请我一家第二天去喝早茶。

赖校长在喝早茶时,给我全面介绍了学校的历史、现状和发展前景,盛情邀请我到农垦中学来工作。然而,当时的农垦中学实在太落后,不能与我的母校相比。他见我犹豫,又全面解读了当时海南省的高考招生政策。并笑眯眯地看着我的大女儿说:“你来我们这里参加高考,肯定上重点大学。”

这对我们一家可是非常有价值的重要信息,于是,我许诺:“赖校长,您强烈的事业心感动了我!您提供的高考信息打动了我!我会考虑来农垦中学工作的!”

回到武汉,把在海南了解到的,当地高考招生的有关政策,告诉了我的许多朋友之后,引起了强烈反响。我们这一代当老师的,在那个年代一心扑在事业上,无暇顾及自己的孩子,为国家培养了许许多多优秀学生,却忽视了自己的孩子还不是那么优秀。大家一听说海南的录取分数线那么低,都动心了。而且,在武汉是为国家培养人才,到海南不也是为国家培养人才吗?在那里还可以让自己的孩子以后有更好的大学读书,我们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我们五家九个各科的高级教师,决定接受赖校长的邀请,举家南下,为祖国的大特区教育做贡献,更为自己的孩子争取最好的机会,到海南去!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是海南的第一批高考移民。

姐姐大学毕业后,回海南工作时,妹妹去大连东北财大读书,大学毕业后赴美留学,硕士毕业留美工作。小妹不甘心与姐姐从此“参商两曜斗西东”,于2001年9月邀请姐姐去美国看一看,虽然两姐妹在纽约见证了轰动世界的“911”恐怖事件,但是,没有动摇她们相聚在北美的决心。在小妹的尽心尽力的帮助下,又赶上当时的好政策,姐姐和姐夫在不到三年时间,“技术移民”抵达加拿大温莎市了。

姐妹情深,终于相聚在北美了。

从温莎过底特律河,开车二三十分钟,去底特律机场乘飞机到纽约只要一个半小时就到了。两姐妹经常往返在底特律和纽约之间。在时代广场、大都会博物馆、中央公园、洛克菲勒溜冰场、自由塔、自由女神岛都留下姐妹俩的倩影,小妹与姐姐一家的合影,还有小姨与两个外甥女的靓丽照片都保存在家庭相册中。

两个女儿小时候,是我们带着她们走南北,当我们老了,是她们带着我们走西东。谁带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平平淡淡见真情!

且行且惜,且走且悟!

 

 

 

李培永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兵团农工' 的评论 : 谢谢你!我曾经写过一篇《教育随笔》谈过我对你说的这个问题的看法。请你看看:《教育随笔》(28 )《“听话”教育与“问话”教育 》(2018-04-03 05:15:49)如果你愿意继续讨论,我非常高兴共同探讨这个问题。
兵团农工 发表评论于
想跟李老师探讨一下:
事实求是的说,从小学到硕士所有的知识都是对前人的知识的学习,
还有思维的训练。
在中国经过12年的中学教育,学生们所学到的很重要的一门课程
就是如何应付考试,尽管没有列出这门课程的名称。
我儿子在国内上过三年的小学和三年的国际学校,
到了加拿大看到那么简单的数学题直接写答案,
然后被认为是作弊,因为你不写过程。
这里训练的是思维过程。
李老师的教育有方和这里的训练不谋而合。
中国的教育制度和中国的社会现状是匹配的。
那就是学而优则仕,学习,考大学,就是为了当官。
当然也有些人想当工程师,医生,
但是那都是万般皆下品。
因此中国的教育制度和社会体系,
不可能生产出来自然科学方面的诺贝尔奖金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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