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拿三星堆的陶三足锅煮;盆栽,上三星堆的青铜神木,衣服,最好来件“三星堆”牌的蜀锦衣服。
这种品牌热情也曾体现在古罗马第二十五任皇帝埃拉伽巴路斯的身上:衣服,我只穿中国丝绸。
当西汉武帝正式开通丝绸之路后,丝绸成了罗马贵族的新宠。身着丝绸衣物,一度是区别于穷人的标志。
罗马庞贝城壁画-穿着丝绸衣服的梅纳德
随着丝路的开启,对丝绸狂热喜爱甚至传染了平民阶级。丝绸需求的巨大缺口加之昂贵的物流成本,一磅丝绸相当于当时一个罗马士兵一年的薪俸。
丝绸之路
然而,罗马人却不知道,丝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他们甚至以为,丝是丝国人(罗马人对中国人的称呼)用梳子从树叶里梳下来的“羊绒毛”。
那时,只有一部分地球人知道,丝是从蚕宝宝的口中吐出来。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有华夏先民掌握了驯养家蚕和抽丝织锦的“核心技术”。
1929年,山西夏县西阴村的仰韶文化遗址上,发现了半个经过人工切割的蚕茧,考古鉴定距今6000年。
之后,在不同的文化遗址上,发现了中国早期使用丝绸的痕迹。
丝绸的使用,最早可追溯到大约5500年前。在河南荥阳汪沟的仰韶文化遗址上,考古人员就发现瓮棺里有一些丝绸的残留物。
中国是全球公认的丝绸之乡。然而,在丝绸之路正式开通前的一、两千年里,华夏先民却不是唯一知道和使用丝绸的民族。
1999年,距今4000-4500年的印度河流域的哈拉帕与占浒达洛遗址上,考古人员从发掘出来的器物上提取了丝绸残留物。这成为印度河流域先民使用蚕丝的例证。
在埃及帝王谷的工匠墓中,也发现过丝绸的残留物。与之共存的木乃伊是一个生活在3000多年前的古埃及妇女。
埃及Thebes, Deir el Medina墓葬地
这些中国域外发掘的证据,似乎暗示着,中国的夏商时期,南亚和地中海一带的国家,已经在使用蚕丝制品了。
难道,中国的丝绸在三、四千年前就已经开始“出口贸易”啦?
考古证实,在印度河流域发现的蚕丝,是一种野蚕丝。这种野蚕就生活在喜马拉雅山的西部,未经驯化。
中国的先民自公元前3000年左右的新石器时代,就开始驯养家蚕。
家蚕吐出的丝,纤维极为纤细、柔软、光亮,关键是韧性极高,一个蚕茧就是一根长达3000米的丝形成。
如果说,印度河流域的先民也懂得从野蚕身上取丝织物的话,为什么只有华夏先民成功地驯化出家桑蚕?
三星堆的丝绸出现在祭祀坑里和祭祀器物上。河南荥阳汪沟的丝绸则是出现在瓮棺里。
瓮棺葬是当时比较普遍的幼儿墓葬形式。当地人用丝绸包裹死去的儿童,再入瓮棺下葬。
《礼记·礼运》中说,“治其麻丝,以为布帛,以养生送死,以事鬼神上帝。”
也就是是说,古人认为,麻布用于生人之服饰;丝帛用于死人的寿衣,或者侍奉鬼神上帝。
这就要说到蚕的一生了。从卵里破壳而出,蚕在短短一生中经历了数次变形,然后“作茧自缚”,休眠后,破茧而出,最后“羽化升天”。
当古人观察到如此神奇的生命现象,自然会把蚕的破茧而出与再生联系在一起。
用丝绸包裹,似乎是模拟蚕的“作茧自缚”, 期望死去的亲人能在丝织物的保护下轮回重生。所以,帛衣是让灵魂升天的必须载体。
就当时的生产条件,丝绸的生产比葛布麻衣的制造难度大多了。
也许正是这份信仰与崇拜,才让古人一代又一代,锲而不舍,小心翼翼地养育蚕宝宝,从而摸索出了一套成熟的养蚕经验。
民以食为天,蚕以桑为天。桑林在古人眼里,是与神交流的地方。
成汤的丞相伊尹的出生,就是其母“采桑于伊川,得婴儿于空桑中”。
“桑林之会”是周朝年轻男女约会的场所,“野合”受礼法保护。据说,孔子的母亲与叔梁纥就是桑林之会后,生下了孔子。
《说文解字》注解道:“桑,音若,东方自然神木之名,其字象形。
“桑”的甲骨文显然是一棵树的样子。
而“丧”的甲骨文,则是在桑树上放上一些器皿状的东西。
这些器皿状的东西,是象征蚕做的茧子挂在树上,还是象征将蚕丝包裹的亡人通过桑树送往可以转生的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