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扭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接近清晨时分。外面起风了，树枝摇曳生姿的影子落在窗纱上，我这才留意到月光多么清亮。
Matt的胳膊和腿仍然缠在我身上，一只手跟我的手十指交错，睡得很香。昨夜的激情把我们俩给累到了，到现在都仍然有些酸软无力。我用空闲着的手把他额头前的头发拨了拨，露出两条浓密的眉毛，我忍不住用手指顺着它们的形状走了一遍。
我有很久没有跟男人睡过一整夜了，一般情况下我都选择事后回家洗澡睡觉，因为我跟他们之间没有丝毫connection。但是，Matt似乎不太一样，他让我觉得舒适和温暖。尤其是见过了Cody并且跟他们俩分享了很多我的旧事之后，我能感觉到自己和Matt的亲密一下子深了一层。
借着月光，我仔细地看了看Matt的脸。实话说，我仍然不觉得他多么英俊好看，只能算得上是敦厚老实，可正是因为这样，他让我放下很多戒备，非常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时光。
突然，我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嗡嗡地发出声响。我尽量小心地脱离他的怀抱，然后下床拿了手机踮着脚尖走进洗手间里，才按下接听键，轻声道：“Hello？”
“子洋姐，是我。”电话那头是任宁，顿了顿，他接着说：“你不用给我打钱了，奶奶说不手术。”
“为什么？”我愣了一下，问他：“不是已经说好了么？”
“我知道，本来是这么说的，但是后来她改主意了。”任宁语气有些无奈地说。
“你没有跟她说是我的钱吧？”我问他。
任宁立刻道：“我没有说。”
“那怎么会这样呢？”我不解道。
“村里有人说闲话，还四处打探我们的钱是哪儿来的。”任宁轻声对我说：“子洋姐，你不要再给我们钱了，我拿了，心里也是不安。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最不应该得到你的帮助的人，但是偏偏你一直在帮我们。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其实，我从开头就想不通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好一会儿之后才问他：“那你呢？学习怎么样？”
“我挺好的。”任宁反问我：“你好吗？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我轻轻笑了笑，说：“见我的条件，你是知道的，何必再问。”
“我很想见你。”任宁的呼吸声变得清晰而沉重，对我说：“有空，你再寄一张照片给我吧？好几年没有新照了。”
“我看看吧，”我想了想，说：“女人年纪大了，就越来越不喜欢拍照了。你想要我的照片，就想办法让奶奶把手术做了。”
我说完，不等他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打开水龙头，我用凉水拍了拍脸。镜子里的女人裸着身体，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我凑近了看看，下嘴唇还有些肿，锁骨上也有几个淤青，都是Matt咬出来的。我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决定洗澡刷牙，待会儿早一点叫个车回去换衣服上班。
回到床上，我轻轻地推了一下Matt，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我，伸手把我拽到怀里，鼻子伸进我脖子里嗅沐浴露的味道，问：“你要去哪儿？”
“回家。”我简短地说：“换衣服上班。”
“No.”Matt掀开了被单，一个翻身把我压住，胯部轻轻在我身上碾磨，重复道：“No.”
“你不是十七八岁，快四十了，都那么老了，悠着点。”我逗他：“昨天晚上还不够么？”
我一边说，一边扶着他的腰摆正位置，打开腿缠到他身上。Matt沉下身体跟我合二为一，深深地喘息了一声。我随着他的动作哼哼，道：“Okay，just a quickie。。。”
Matt在我的锁骨上轻咬，含糊地说：“不是不够，而是你一回去工作，恐怕连我是谁都想不起来。”
我飞快地吻住他的嘴唇不让他再接着说话，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这就是我一贯的作风。不管我在做什么，都会投入100%的精力全力以赴。
当年，Mr. Wyndham就是这么教我的。
他甚至引用了佛经里的道理，对我说：“安住当下，并不意味着安于现状，及时行乐，浑噩度日，而是保持警觉，活在当下，更加有意识地去生活。也就是说，在学习、工作、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当中，只关注此时此刻。对于过往，不作无谓的计较，也不作耽溺的留恋；对于未来，不作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不作杞人忧天的担忧，而是将此心专注于此时此刻，即时应对生命中的每分每秒。”
“那是因为你不会给我一个未来，更不会给我承诺，”我对他说：“所以，你希望我只关注当下。”
“Zoe，”Wyndham严肃地看着我，说：“We talked about this in the very beginning. ”
“我知道我知道，”我打断他，说：“你早就说过免责声明，也让我签了协议，别担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Wyndham伸手摸摸我的脸，说：“I love You，Zoe. 不然，我就不跟你废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了。”
“You love me？”我歪着脑袋看着他：“Please stop using words you don’t understand. ”
“Zoe，”Wyndham看着我，握着我的手腕斟酌着问：“What’s going on here？”
“没事啊，”我甩开他的手，说：“我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是有保质期的，过期了你就要把我换掉了。”
“Zoe，again，”Wyndham看着我说：“You know this when we got involved.”
“别担心，我知道的。”我撇嘴，转开话题问他道：“你没有忘记让他们转钱给任宁吧？”
“没有，”Wyndham肯定地说：“按照你的要求，每个季度都转一次。”
“Ok，good，”我看着他，说：“Thank you.”
“Zoe——”
“啊呀，你不要再说了！”我打断他，道：“老头子，你烦不烦？！”
“Zoe——”
我再次打断他，问：“你给我一句实话，在这个事务所里，我还会不会有将来？有没有可能成为合伙人？”
（未完待续）
PS. 不好意思，家里突然来了一个puppy，一下子好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