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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的驯化与原始印欧语言的扩张。

陆续把自己过去写得还算是有点意义的东西搬到博客,这篇是去年5月写的,现在看,还是有瑕疵的,特别是在结尾处,5千年前原始印欧语系从黑海北岸的西部欧亚大草原扩张到欧洲的原因,到底是掌握了马的驯化还是别的原因,我现在反而是吃不准了,有空的话,我会把我的疑虑写出来,作为本文的续篇吧。

马的驯化,何时何地? 至今还是个谜。

野马曾经遍布世界很多地方,不少史前石器时代洞穴绘画都有栩栩如生的各种动物包括马的形象, 欧亚大陆还有美洲有很多古代遗址,都发现了大批马骨, 史前人类曾经大规模猎杀野马,过度猎杀导致野马在美洲和大部分欧洲灭绝, 只幸存于横穿欧亚大陆西起匈牙利东至满州的欧亚大草原( the Great Steppe),  而在大草原有马骨的早期文化遗址中,目前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是已驯化家马而不是被猎杀野马的,最早的就是位于哈萨克斯坦境内,与北边俄罗斯边界很近的Botai文化, 距今大约是5500年左右。

与草原上其它遗址显著不同的是,Botai出土动物骨骼几乎都是马骨。更重要的是,美国学者David Anthony 在其中发现了一些特别的马骨, 显示了马的牙床上有戴bit(马嚼子,放在马嘴中,连上缰绳以方便骑手控制马)而导致牙床磨损变形的印记。另一个重要证据是,英国学者Alan Outram通过对采自botai遗址的陶器碎片进行同位素数据分析,分辨出了来自马奶的油脂, 而采取野马的马奶显然是不可能的。这2个证据的有关论文发表出来之后,已经足够使得大家相信,Botai人群可能就是最早的驯马者。

那么,Botai人群是谁?通过botai古人遗骨的DNA分析,一个Y-DNA (男性遗传特征)是R1b, 另外一个是N, R1b是典型的西部欧亚人群的Y-DNA, 但botai的这支R1b是与后来欧洲主流R1b分离很久了(距今13000年前,如果是在botai 时期,则是已经分离了7500年了), 现在仅仅是在中亚阿尔泰地区有分布,而N是属于东部欧亚人群,现在从中西伯利亚到芬兰的欧亚大陆北极圈内外的乌拉尔人群中占优势比例; 常染色体DNA分析(看种族成分要准确得多), botai人群与代表原始印欧人群位于黑海北岸的yamnya人群不同,而且2者之间在那时没有基因交流,从语言上看,有人认为乌拉尔人群关于马的词汇lox, 可能是从Botai来的借词。

按道理,如果botai马是最早的驯化马,那么现代马中一定会有botai马的DNA遗传印记,为了证实这点,法国研究者比较了botai古马与现代马的DNA, 结果是令人吃惊, 现代马几乎没有botai马的遗传! 而是现在一度认为是唯一幸存的野马,中国新疆的普氏野马(przewalski's horse), 与botai马的DNA很接近, 应该是botai马的后代。 这说明了2点, 现代马的驯化可能是发生在别的地方和/或别的年代, 可能更早但更可能更迟; 还有,普氏野马并不是真正野马,而可能是曾经被驯化但又回归野生, 如同美洲的mustang, 是西班牙殖民者从欧洲带来的家马,到美洲后重新野化了。

总而言之,botai人群可能是最早的驯马者, botai马可能是最早的驯化家马,但botai的人和马,因为某种原因,都没有利用这个人类历史革命性的技术发展起来, 而在大草原的西部,Pontic-Caspian steppe,   yamnya相关文化及人群,  很有可能利用了驯化马, 还有从中东或近东地区引进的牛车,这2者结合的高机动性,在军事上占尽了优势,从而使得印欧语系及人群, 在距今5000年前开始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向西扩张到整个欧洲,向东到中亚,从中亚进而最终扩张到南亚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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