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听来的故事,听几个重要的当事人的描述 ,简直是现实版的飞越”疯人院”,真切地发生在一家大医院,就在两天前。
主人公是18岁的Molly(化名)。 比molly 大两岁的哥哥called 911求助:妹妹要自杀,不仅有自杀的想法,而且有自杀的计划。911询问这两个核心的问题,答案都是Yes. 于是,EMS 救护车呼啸而去,把妹妹送到了急诊室ER。 经医生初步诊断,Molly 属于重度抑郁,需要住院观察。又因为医院的精神科病床已经人满为患,Molly遂被收入普通内科监测 on hold for 96小时,等待精神专科医生进一步的诊断治疗。
Molly住进了15楼靠楼梯的单间。根据医院的protocol, Molly入住病房之时就享受到一对一的特殊看护。也就是说,Molly有一个全天候 24小时跟随的看护人(sitter with her 24/7)。看护必须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而且每隔15分钟,看护人应该记录下 Molly在干什么:比如睡觉,喝水,上厕所,打电话,聊天,哭泣。。。等等,必须一五一十,如实记录。记得几年前我还在离家很近的医院的ICU上班时,有一次我picked up an extra shift for double bonus. 结果让我去一个病房做看护,看护一个有自杀倾向的抑郁病人,情形跟Molly的相似。不过那是一个饱受家暴之苦的黑妹妹,自杀未遂。那一夜,她基本上呼呼大睡,期间起来上了两次厕所。所以,那一夜于我,体力上是极其轻松的。不过 ,因为无事可做,就守着一个睡觉的黑妹妹,感觉那一夜特别特别的漫长,对我这种习惯忙碌的ICU护士来说,那也算是一种折磨。
回到本文的故事里来。Molly房间里一切可以致使她受伤的物件都被搬出去了。Molly是半夜入院的,第一晚相安无事。第二天来了一个新的sitter。下午一点多,Molly的男朋友和男朋友的妈妈来看她。到3点一刻左右,助理护士长在科里巡视的时候 ,发现那个sitter 站在Molly 的门口张望,神色有些紧张。
“你的病人怎么样?还好吗?“助理护士长问。
“她不见了。”
“What?什么叫她不见了?你守着她的呀?寸步不离的守着的呀?”
“Molly 说要跟她男朋友出去透一下气,他们就走了。。。”
“什么?我的天啦。。。为什么不告诉你的护士? 你知道Molly是不允许离开她的房间的。你为什么不呼叫我们 ???”
“我手里没有电话。”
“病房里有呼叫机呀!你难道没有嘴巴吗 ?你不会呼叫吗?You can just yell out for help?!”
“Molly往那个方向逃跑的呀?”闻讯而来的值班医生 Dr. J以及一众护士都慌了,立马兵分几路去追找Molly。
与此同时,另一个助理护士开始通知医院的保安,house supervisor. 坐电梯下楼的护士在医院的大厅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Molly。她们又开始去各个楼梯口搜寻。医院的电梯多了去了,如迷宫一般,上哪儿追去?护士们急得团团转。
还是值班的J医生理性聪明。他分析了一下敌情,断定Molly他们应该是从楼梯口出逃的。47岁的J医生三步并两步,决定从楼梯追下去。助理护士长200多磅的Emily,紧随其后跟着J医生呼哧呼哧从15楼往下跑。J医生回头大声叮嘱Emily,“Be care, don’t fall!” 话音刚落,只听咣当一声,J医生从楼梯上摔下。听见这咣当声,Emily 被吓的魂飞魄散,我的天啦 。。。幸亏J医生常常锻炼,手疾眼快,抓住了栏杆,滑下两步楼梯,屁股着地,没有大碍。赶紧起来拍拍屁股又继续飞奔下楼,情景如同电影,一层一层的,好似天梯,从15楼飞奔到basement,汗水湿透了他们的uniforms。
医院的保安们也参与了搜救行动。一个大胖子保安慢腾腾地往Basement方向过来,他跟Molly一行神色慌张的出逃者几乎擦肩而过,他虽然不认识Molly,但是看见狂奔的穿着病号服的人,既没盘问,更没有阻拦。当J医生和Emily从15楼追到basement, J医生看见那个他亲手收入院的Molly就在前面10米的地方。
“Molly,please don’t leave! Please come back! You need help….” J 医生和Emily大声哀求。
可是,已经为时太晚了。Molly和她的男友,翻过医院门前的栅栏,跳进男友的妈妈开着大卡车里。大卡车撞翻几处护栏,冲上医院外面的马路,呼啸而去。。。。。。
等J医生和Emily追到栅栏边,只看见Molly 他们的车,如一溜烟,消失在宽阔的柏油马路的尽头,无影无踪。。。。。。
空气中回荡中 J 医生和Emily的哀求声 :
“Molly,please don’t leave! Please come back! You need help….”
(待续。。。)
6/30/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