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填表有籍贯一栏的, 我爸爸就让我填南海县, 所以我是南海人。 我的曾祖父那代就移居广州了, 所以乡里也没有很多近亲。 因为曾祖父以前给乡里捐过学校啥的, 名声不错, 我爸爸说民国时还没有公路, 他们要从佛山坐船回乡下, 那些大天二(土匪) 知道是我们家的船都不会抢劫的, 解放后虽然没收了我们在村里的财产但也没有为难过我们, 那是题外话。
我只是五岁那年回过一次乡,住在爸爸的一个同宗的叔公家里, 叔公两夫妇没有孩子, 他们两人住在一栋老房子里, 那房子里有一个天井, 两旁是厢房, 房子也铺着大块的地砖的, 就和广州的老房子差不多, 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洗手间, 房间里有一个红色的马桶的, 叔婆教我怎样用马桶, 那时我很害怕, 怕自己会掉进马桶里。他们那时也没有自来水, 记得他们屋里有一口井的。
有一晚我自己跑出门想去看一下邻居的狗, 结果越走越远, 那些房子每栋的样子都一样的, 我就不知怎样回到叔公的家, 就哭了起来, 不久我爸爸就找到我了。
另外我还记得叔婆炒蚕蛹给我们吃,南海是桑基鱼塘的生态模式, 就是种桑树养蚕, 把蚕的粪便倒进鱼塘里喂鱼。 所以在清朝时那里就有很多丝厂了。 就算文革时期, 南海人还是养蚕生产丝绸的。 那次迷路和吃蚕蛹是我对家乡最深的记忆。
前几年听我的堂兄说, 家乡已经从乡改成市了。那些老房子早已拆除, 建了街道, 好些人都住到公寓房里, 生活已经和城市没有区别了。 退休后一定会回祖先的家乡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