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城头上看到一则新闻,《柳叶刀》杂志发表了伦敦帝国理工学院与牛津大学科学家们的最新研究成果,“冠状病毒感染者的智力水平大幅下降……证实了此前关于冠状病毒持久症状的资料:特别是以及注意力集中和单词选择的问题。”
我的大脑最近也经常迷糊,虽然没有感染病毒,我怀疑是疫苗惹的祸,毕竟不是灭活的。打刚打完的那两天,并没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反应,一度怀疑是不是打了空针、剂量不够,或者自身免疫系统傻掉了。根据最新研究结果强行对号入座的话,至少确定了我打的疫苗是真的,有效的,免疫系统得到了加强,脑子瓦特了。
刚打完疫苗那天,我下午正常给中文学校的孩子们上网课,准备做一个识字游戏。游戏的玩法是,先把多个生字卡片摆开,请同学们默记内容和顺序;然后闭眼,老师把部分卡片或拿走或调换或打乱顺序,看谁能恢复原样。
一遍认读完了以后,准备洗牌时,我觉得闭眼太传统,没有科技含量,让大家关上镜头不就行了。孩子们很听话,一个接一个从屏幕上消失,顺便把声音也关了,网上安静了下来,等着我整理。
忽然有个诚实的孩子发声了:“老师,我们还是看得见您。”我一抬眼,屏幕上就我自己一张大脸,低着头嘟着嘴,手边一堆字卡。紧接着,有一个聪明孩子也发声了,“也许您应该关了自己的镜头。”我当时瞬间感觉,好像谍战片里偷文件,黑衣夜行,自以为来无影去无踪;其实这“隐秘的角落”是个阳光普照的大舞台,人家翘着二郎腿,坐在监控室里,就看你怎么表演呢。
这件事的结果是迅速拉近了我与孩子们的距离,学期末当选了“最平易近人的老师”。
前一阵,超市新来了一批芭乐,这是我减肥食谱水果栏里排名第一的,我走过去想拿几个。芭乐摊前已经有位女士在挑选,我就停一下,看看她怎样挑,因为我以前买回去的不是太硬就是发涩,跟小时候在广州吃到软软甜甜的番石榴特别不一样。女士可能注意到我,抬头看了一眼,立刻打招呼,“哎,我们又碰到了。你好。”我定睛一看,真的是“熟人”——经常遇到而面熟的人。
我们镇子小,来来回回就是中西超市、几家餐厅、图书馆、健身房、迷你mall几个地方转。疫情期间,各处限制开放,大家的活动范围更加有限,经常会碰到脸熟的人。没有想到,我们两个已经熟到即使戴着口罩也能认出彼此的地步了。
“怎么总是碰到,实在是太有缘分了耶。我叫Ginger。你叫什么名字?”对方很热情。
“我是摩羯。您姓姜?”我经常喜欢展示一下我英文好、词汇量大、反应快等优点。
“不,我名字叫Ginger。我姓张。Chang” 对方软软的台湾口音挺好听。
“哦,您姓陈?”
“不是啦,我姓张,按照台湾拼法,Chang。” 对方很有耐心。
“您不是姓姜吗?”我有点急了。
“Ginger是我的英文名字。我姓张,弓长张。”她一直都笑眯眯的。
“哦。加个微信?”随便她叫什么名字,赶快去挑芭乐比较重要,又有好几个人过来了。
“我没有微信。留电话好啦, Ginger Chang。”
“那我在电话薄上注明一下,陈姜。”这个名字好怪哟,怎么不是陈皮,或是洋姜?陈年姜不是都皱巴巴的嘛,把人给叫老了。
“我不姓陈,也不是姜。你还是叫我Ginger好啦。”她应该是彻底放弃了。
当然,我低智商状态也许根本就是长期存在的,打疫苗之前做的蠢事更多,反正无记录无真相无人追究;至少之后的所有蠢事都由病毒背锅吧,有科学依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