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枫叶变红：再游北密上岛（下）

离开Grand Marias 驾车去北密最东北处Whitefish Point。那天是难得的艳阳天，公路两旁一排排的秋树，伸向远方。在北密上岛呆的一星期，眼见得叶子颜色变得越来越红和浓烈。层层叠叠的秋叶，如各种暖色波浪，向车湧来又在后视镜中退去，是阳光下明亮多彩的秋潮。在这偶尔能看见北极光的地方，常常有些没有手机信号的路段。这是地广人稀的北密。路边是一片片黄橙红绿的“秋湖”，路远处那无边蓝绿色的苏必利尔湖，组成这北密特有的宽广的秋。

公路两旁时不时闪出一些小路，不知伸到何处。忍不住拐进一小道，停车。开车门踏上小道，林子四周满满的干树叶的气味，这是秋天特有的成熟和从容的气息。阳光下，那些落叶静静落在小道上和草丛里。生命的轮回中，它们到了终点却又是回到起点。明年的春天，野花会开放，那是叶子以另一种生命的形式回归。

Whitefish Point, 在这里已是陆地的尽头，剩下的就是和天连成一片的湖水，还有天边那海市蜃楼般耸立着的大货轮。秋阳下天际处有片淡蓝色，那是二十英里外的加拿大，手机这时也不失时机蹦出来一条信息：欢迎到加拿大。

白鱼角是所有进出苏必利尓湖（Lake Superior) 大船必经之水路。自从1855年位于Sault Ste. Marie 的Soo Locks开始启用（从Lake Superior 到Lake Huron), 经过白魚角的船日趋增多。而苏必利尔湖天气变化无常和风急浪高的凶险，使许多船只沉没在大湖里。白魚角是著名的五大湖船只坟场（”Graveyard of the Great Lakes"）。在白魚角一带，就有超过二百艘船沉没，包括1975 年11月10日在离白魚角十七英里沉没的大货船Edmund Fitzgerald 。自从这个沉船事件，底特律的Mariners Church 每年11月初的一天，教堂的钟会敲响29次，记念在Fitzgerald 船上失去的29个生命，也记念所有在水上不幸消失的水手和船员。

(白魚角，网络照片）

站在白魚角的那一天，阳光灿烂。湖水温柔的拍击湖岸，游人三三俩俩在湖边徜徉。还有些观鸟人拿着大相机和望远镜在湖边观看，因为白鱼角是鸟类春秋季迁移的暂时落脚地，American Bird Conservancy将白魚角定为”Important Bird Area”, 每年约有三百种类成千上万的鸟在此飞过。

坐在湖边苍桑感十足的漂流树木上，看向平静的湖面。背后是一座灯塔，建于1849年，是苏必利尔湖最老但仍然给船只指引方向（已自动化）的灯塔。漂在远处天边的大货船缓缓移动，从我的左边移动到右边，我却仍然坐在湖边的漂流木上，亨受这难得的七十华氏度的晴朗天气，观看这风平浪静的湖，还有身后见证许多航湖历史的灯塔。

Tahquamenon 瀑布也位于北密上岛东北处，虽然去年已去游玩过，今年仍然再到此一游。两人熟门熟路的在上瀑布和下瀑布间走过，像是探望一年未见的熟人。和去年相比，秋色仍然是相似的秋色，甚至天是相似的多云天。但瀑布的水却不是去年的水，而人已是增加了一年岁数的人。

（Upper Tahquamenon falls-上瀑布）

（lower Tahquamenon Falls-下瀑布)

往南走，到了St. Ignace 小镇。然后骑着带来的自行车到港口，乘渡船到位于北密上岛和下岛之间的Mackinac 岛。几年前夏天曾到过这四面被休伦湖环绕的Mackinac 岛，见过美好休闲夏日里的岛屿和休伦湖（Lake Huron)。这一次想探寻秋天里的Mackinac。

没有机动车辆，只有自行车和马车在岛上慢慢穿行，慢慢数着岛上的时间。而岛上小镇中心步行的游人却不少（渡船公司季报显示2021年是公司有史以来载人最多的一年，从五月到十月运行间共载六十多万人到Mackinac 岛）。

骑车沿湖边悠悠闲转，十月初的湖风在太阳下仍有暖意。然后再往岛中心高处骑，骑不动时就下车推着走，脚下注意看着躲过马粪。岛中心林间仍然有许多绿意，只是树尖上似乎被谁无意的刷一些金黄色，那是一些淡淡的秋色。坐在游人不多高处的长椅上看出去，远处Mackinac 大桥在湖中似一根线一动不动的伸展着，阳光下湖水是若有所思的深蓝色。

闲闲的坐在长椅上，只想让这悠闲的假日再长些，湖水隔离陆地的机动车辆，隔断了那些紧张的工作生活，也静止了时间。希望湖水也能隔断疫情时期人不安的情绪和对未来世界不确定的焦虑。

（Grand Hot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