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根随着家而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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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也称故乡,是一个人的出生地,是许多人童年的主要居住地;家是自己或者是自己家庭的居住地,人在哪里家在哪里。

过了六十大寿的艾玛最近常常纠缠家和家乡的思绪中。

二十多年前艾玛和老相好出差到欧洲,完成一笔高额医药进出口生意,听说国内海关在调查他们的进出口程序,决定到美国旅游一阵子再回国,连玩带考察各大城市的结果:艾玛留在西海岸的硅谷定居,老相好去泰国扩展公司业务,以防国内各种变化造成影响全球行走的自由。

艾玛和老相好是商业伙伴和恋人,两人都曾有家庭和孩子;后来各自和家庭拆伙,两人却没有牵手成为家人。几十年水乳交融知根知底的关系挤走了恋情的激动,各种争吵和矛盾在经济利益纠缠中化解。

选择落脚硅谷是因为有个老朋友介绍了个商业大楼的投资管理项目,说是有个国内到美学成的楚博在高科技公司做工程师,由于头脑灵活,人脉广泛,参与了许多生意。商业大楼是和地产大亨合作的利润高,回报周期短的项目,各种审批手续接近齐全,只要资金到位就水到渠成。艾玛和老相好手里正好有几百万资金在某个岛上等待下个投资项目,就答应在旧金山一起吃饭聊聊。

走南闯北的艾玛和老相好请老朋友帮忙,在旧金山的渔人码头望海的西餐厅订了雅座,见到中年发福矮个子的楚博士和瘦高秃头的白人(猜想是地产大亨),靠老朋友和楚博士中英文来回和白秃头交流,大家交谈甚欢,一顿饭下来拍板完成合作意向。

几个月后,老相好去了泰国,走前帮助艾玛买下两处私宅,一处艾玛居住为主,另一处为两个人的孩子们不久到美国留学居住的地方。

一年过去了,商业大楼投资项目的回报遥遥无期,每月财务报表上各种开销涨势惊人,艾玛当年在大陆经商的法宝是搞通地方到中央的人脉,步步为营拿下各种批文,利润丰厚到暴利的程度。而美国这个投资是包括经营部分,当老相好从泰国打来电话询问工程开销和管理问题时,艾玛一问三不知。

第二年底的管理会议上,楚博士向艾玛提出增加投资数额,老相好在越洋电话里果断地拒绝,“抱歉,你们的股权必须低价让渡给新投资人,同时还要清算所有未付清的开销……”大家吵得不亦乐乎,结果是艾玛和老相好的两百万投资血本无归。

“这个投资算我们倒霉和交学费吧,好在这两年我在湾区接触了不少人,建立了一个生意和社交圈,这边有个’地主群‘,全是大陆有钱人在这边搞房地产的,他们自己居住的豪宅有的上千万;还有‘高科技风险投资群’,许多科技精英在创立自己的产品,我们可以考虑投资,钱没了再挣呗。”艾玛乐观地说。

“有信心是好事,但是美国的生意和我们早年在中国的完全不同,我们是在特殊的环境下完成资本累积的,那种无法无天的环境和生意手段,在美国是挺难实现的。我在泰国看到蜂拥而至的东欧地产商,把持了主要机会……,我们再进行投资项目时,需要知识和智慧。我会划给你一笔钱,你自己找好机会谨慎投资,希望有好的回报……”老相好叮嘱着。

在后来的二十年里,基于各种商业手续便利,艾玛加入美国国籍成为美国公民。在北加州的经营包括和当地几个华人实力集团合作在大陆和东南亚的实业项目;投资高科技产品,借壳上市;资金互相渗透和外汇流通结算运作,惊险中有赚有赔。

艾玛的豪宅里总是高朋满座,人来人往。她将自己交往的人分为两种:有钱人和没钱人。有钱者必须是富豪级别的,有豪宅大资产; 没钱人分为两类:靠知识和技术求生者,比如工程师,教授,医生和律师等;再有的就是蓝领,靠体力技能求生,不工作就会寝食没有着落。

艾玛将自己定性为富豪级别,她的许多朋友家里有四,五个佣人;买名牌产品眼睛不眨;谈投资项目都是百万,千万以上。她感觉和这些人相处特别有归属感,“他们介绍的生意肯定没错,都是有水平的人嘛。”

“和艾玛做生意好像不懂股票的人,赶上牛市许多人闭眼睛都赚钱,她赚少赔多;赶上熊市她赔死了还穷乐观。幸亏她的老相好把钱控制得智慧有条理,否则她早就去要饭去了。”艾玛最崇拜的一个老朋友背后对她的评价。

新冠以后艾玛投资的若干个商业和物流项目都以失败而告终,居家令限制了聚会和旅行,以往忙碌热闹的生活变得单调得令艾玛寂寞和抑郁,艾玛每周请按摩师秀美到家里来做两小时的全身按摩。

“我在大陆有生活秘书,各城市的家中都有佣人和司机,够等级的朋友招呼一声就去高级会馆聚餐,不然飞到某个国家的旅游地区,住高档宾馆睡到自然醒,逛街购物完后大餐聊天,生活得非常享受,在美国过的算是什么生活啊……。”

“我的几个朋友送孩子来美国受教育,原本以为会在美国定居,买了几处房产。孩子们学成后都回到大陆,在那里有各种关系关照,工作机会很多,哪里像美国的孩子那么辛苦地还贷款,找工作啊。”艾玛带着抱怨说。

“我今年五十岁了,我再打十年的工,攒够钱肯定回大陆老家过晚年,在那里我有房子和儿孙,还有亲戚朋友,我在这里英文不会几句,没地位和其他技能,老了做不动了肯定是回去的好。只是有点对我的美国老伴有些不忍心。”秀美边大力为艾玛按摩着后背边说。

“我们家乡那边穷山恶水,没有什么商业机会,大家都到沿海城市挣钱,我胆子贼大,办了旅游身份进了美国,找到按摩院的工作,遇到一个白人老头好客人,他说愿意和我结婚帮助办身份,折腾了三年绿卡下来了,我们之间说话靠的是翻译机,所以没有太多的交流,只是一起过日子,他几次喝酒醉了说我肯定会不要他的,我能说什么啊?我和他结婚的事完全瞒着家人,对他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感激,所以我每天为他准备三餐和整理家务,还帮他还了一些债务。”

“我和他结婚十年后,回到大陆还是可以享受一半他的美国退休金的,我不想那么多,不像你们有钱人需要操心的事太多啦。”秀美笑着说。

“我的大陆客人有为了做生意回大陆的,留着孩子们和太太在美国生活,有些分着分着就离婚了,也有的怕离婚就跑回来了;许多不回去的基本上是出来挺早的,在国内没有了身份和退休待遇,加上孩子们都愿意在美国生活,也就在美国过完晚年啦。”秀美继续说。

看看艾玛没有说话,秀美知道她睡着了,每次按摩的头一小时,两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聊闲天,然后艾玛就进入梦乡,猜想的她梦和衣锦还乡,豪华享受有关?

秀美每天在客人的肢体上用手指,手掌和胳膊辛勤工作着,脑力算着一笔笔劳动收入,想象着有一天回到家乡的亲情安宁温馨生活,对她而言,美国的这个家是一个无根的居住地,她认为艾玛这个富人好像也和她一样,在美国无根而居。

还有许多华人则是家乡的根随着家而飘……

雪狗2014 发表评论于
故乡成他乡 他乡成不了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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