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富城一家三口回到家，蕾蕾正要径直往自己房间去。包富城在身后喝住了她。
“刚才还没说完呢！今天咱们就好好说说！”
蕾蕾一扭头，“说就说，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是麻木到了什么地步？只看自己的利益，不关注社区和群体。”
“我只看自己的利益？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让政客给洗脑了。你看看那些政客都是什么提案？租客可以不负租金，罪犯可以逍遥法外，有些颜色的考大学都容易，这就叫公平？这是群体利益？他们总是觉得全世界都欠他们的？我们再困难的时候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我们也是有色人种啊，为什么我们不去大街上要钱？因为我们勤力！”
“但是你们知道一个黑人孩子，出生以后就没有父亲， 在一个肮脏混乱甚至危险的街区生活，你让他怎么爬出来？怎么和我们这样的学生公平竞争？不给他们一些特别的机会，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改变命运。”
“那些爬出来的回去改变社区了吗？没有多少吧？那些政客，自己住豪宅，却叫小房东为安定社会做贡献？”
果然看看老公又看看女儿，都气鼓鼓的。她一句话也不敢插。
“爸，我不想和你吵架。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可是那不代表你们都是对的。咱们两代人之间有太多不同的经历和对社会不同角度的观察了。“
“说起这个我更生气！你看没看到那个小孩在网上揭发爸爸的歧视性言论？根本没有什么，就是和她自己的观点不一样而已。可是她一口一个种族主义。结果好了，害得爸爸收到死亡威胁的短信，还丢了工作。”
“天呐，这不是像文革一样吗？儿子斗老子，帖大字报？” 果然忍不住说。
“什么时代都有愚蠢的人。你觉得我会是那样的人吗？我爱你们，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我永远不会站在你们的对立面上！”蕾蕾说着眼眶就红了。
“好了好了，刚才没吃饱吧？老包，再去做点宵夜吧？”果然给大家找了个台阶。她知道一说到有人饿了，包富城定然会去厨房的。
不一会儿，包富城端上来三碗“盖碗蒸”, 水嫩的鸡蛋上是虾仁，蘑菇，火腿丁和一点点提鲜的虾子酱。三人默默地吃。餐桌上的寂静是果然最讨厌的东西。以前果耀庭和朱琬宜不吵架的时候，还经常冷战。尤其是面对一桌美食，各人却心怀怨气，是果然最受不了的。但是那时候她和果真都还太小，不敢吱声。每次家里气氛紧张，果真都是自己躲着房间里。果然就会跑出去找乐子。“我就是没心没肺，我无所谓！” 其实不是果然不在乎，是她受不了别人可怜她。
三人默不出声地吃好宵夜，各怀心思地上床，各自在黑暗里安静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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