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母亲。
这个母亲是一个勤俭的文盲,有一双小脚,很强势什么都他说了算。我,作为他的长子。其中多次被他逐出家门,因为当时我被打成右派学生连累了全家,害她失去了面子。
这个母亲从来没有积极帮我。 我平反以后,出狱得到自由,只是个乡村的中学老师。工资低物价上涨,这个母亲一点也不反省依然心高气傲,如果这个孩子不能养儿防老就一脚踢开。
我在狱中时, 当她一听到你监狱的长说我表现不好,他竟然要把亲戚购买递给我的一包饼干,突然抢走,说我们的中饭还没吃呢。 后来我当然首任律师成了一名大学教师和律师,她的太不合格。态度才开始有些变化对我也笑脸相迎了,说我过去是错了。
从此我远离故土按时寄去赡养费,但是永远不想见她。母亲没上过学,从小外祖父母一家的艰苦生活中磨练出来,第一要义就是自己的温饱,她又在外祖父身上熏陶出自我中心好强的性格。
他从不认输,认错面子很重要,他认为生儿育女是一种长期投资 养儿防老积谷防饥。 结婚在一个小村庄,与与世无争的父亲相结合。 她认为将本求利丰衣足食才能有好生活。 终于她带着未满周岁的女儿和丈夫迈开他的小脚日夜兼程开始了独立自主的道路。他们开始从事豆腐,豆芽生意。她自己也是女人,但是她却重男轻女。我是第三个孩子,但是我是长子。 其它都是女儿。开始她对我寄予了全部希望。 在我未成年时她对我特别额外的照顾。吃好穿好。他理想的儿子是在上海成为一个工人。 我上学校因而走上读书的道路,放弃了在上海一个学徒的机会。结果被打成右派,成了比农民还差的二等公民。连自己的生活都成问题根本不能给他养老,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所以他就认为我是讨债鬼。
祖祖辈辈都是靠手艺,靠劳动吃饭,上海来的机会让他去当学徒,但是他要读书要被打成右派他不理解这个儿子。后来他又伙同我的妹妹去把我的写的东西检举揭发,有一个大义灭亲的光荣面子。父亲为了我成为了右派不断地抽烟确认了肺癌。 他当着大家面说,我们家拿不出手术费,供销社报销一半也不行。 所以出了医院,他没有一年之内去世。他不是不想活下去。我也在无法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而痛哭。不明白为什么好人不能善终。
后来我在高校专业归口成了大学教师和律师。 我去家里取走一些照片时,她拿出一个小盒子,其中一只黄金戒指给我说,本等你结婚给你,今天先给你这一只手拿着。在我刚要说什么时候,她又说,我老了,好几次在雷雨交加的夜里觉得雷要批下来。 我是错了。 你将来能给我养老吗?
我说,我会按时寄钱给你的。我也告我两个弟弟说了每天安排孩子去看看他有什么困难。每次我去出差,路过老家的时候我都不去见他,但是每次汇款给他,他都关心我在外的日子。她在家也好不要挂念,如果我在逆境中得到如此关心,那才是正常的母亲。我对他看风使舵的慈爱提不起兴趣, 也燃不起母子之情。何况他已经说过不再吃我的饭。
她从小就确认人和人的关系,都是厉害的等价交换关系,他不去儿女家,生活自理,认为只要有几万积蓄,到时候不怕没人来讨好护理。
她保持简朴的家风习惯的同时也吃点营养品。吃些好的胡桃芝麻的滋补品。 他未雨绸缪吃全素斋,去佛堂,向菩萨供线220 或¥300每年。她的二儿子因过多的酒精,太劳累突然病逝中年,才不过50岁。对他是一个沉重打击。但是他给她生了孙子,演过杨子荣,让他有了面子。在掌握父亲全部遗产三个在外地有工资的儿女都有汇款的情况下,养老不成问题,面子站了首位。他不在乎儿子赡养费多少,可他先离去,对他是个沉重的打击。
最小的两个儿子是农民。
她写信,除了一如既往的好。谢谢以外说些老年人经验之谈。她不说自己的健康已经恶化。他雇用了一个外甥媳妇儿做钟点工。外地当初中老师的孙子,要陪她医治瞎眼,他小时候她身边,但是她拒绝了。是她对人生已经失去了兴趣,还是有愧疚觉得自己活够了,应该知足?他认为治病,毕竟要花钱,也不一定能治好。 他认为,女儿是外人没有必要养父母,她把这几万块钱都还给这几个每月寄钱的女儿了。
二姐从来没有上过学,从小就带弟妹长大,后来嫁了一个勤快的农民,多次被毒打,吃过农药自杀未遂,这就是原生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