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亨特堡地下监控室
姜老、戈地在场。
姜老:“疤狼是个极其残忍暴虐的家伙。他被嘎嘎重伤,一旦醒过来就会立即下令大开杀戒。官兵正在撤退,会很危险。必须马上解决掉这只狼。”
戈地:“杀了他还是捉住他?”
姜老:“捉住更好,可是有难度。”
姜老指着屏幕说:“你看,有多少兵在保护着他。”
屏幕显示:上百匪兵团团围在疤狼担架周围,在地下层走廊行进。
戈地:“我有办法。”
99,亨特堡地下层走廊
戈地打扮与假警同样。他躺在盤桓走廊頂部的大型管道上面,當疤狼的擔架來到他的正下方時,戈地橫著摔下來,砸在疤狼的擔架上。擔架翻扣在地。轉眼間戈地把疤狼背在背上捆好,這個動作親密,匪兵不知所措。戈地慢慢站起的瞬間爆出濃煙。同时一股刺鼻的氣味讓所有人都咳嗆起來。戈地伸手攀住由大管道悬挂下的繩梯,背著疤狼登上了大管道。烟雾过后,匪兵們聚在下面亂作一團。
戈地把疤狼平放在管道上,給昏迷的疤狼灌某种蘇醒藥物。疤狼咳了一聲醒來。
匪徒們大聲咒罵,企圖搭人梯攀上管道,被戈地一腳踹下。不久,一大團黑色絲綢從管道上方攀绳梯徐徐降下,裏面明顯裹著兩個人。黑絲綢裏的兩个人無法分辯,匪徒們蜂擁四周吵嚷。忽然裏面發出一聲大吼,是疤狼聲嘶力竭的叫喊:“後退!滾開!”匪兵们后退。
情景滑稽——簇擁的匪兵圍繞著一團黑絲綢緩慢在走廊行進,局面緊張,眾人卻安靜異常,像一群走向墓地的殯葬隊伍那樣肅穆。
不远处出現一小队同样装束的兵穿插到匪兵群中。他們在喊:“快救八爺!”。這些兵雙手持雙刀,刀形怪異——彎月狀半臂長。他們纏身舞刀,做快速圓弧狀運動,幅度不大,斬殺效果驚人。凡阻挡前进的匪兵都被這刀刃劃過,無一不鮮血迸流。
匪兵对他们形成包围圈。一聲哨音响起,小队变为小方陣(类似中世纪罗马军团方阵)可以四面迎敌。厮杀继续,方陣陣形不因廝殺而改變,保持驚人穩定。他們移動迅速,方向直指那團黑紗。
(镜头显示,方阵小队领兵人是姜老)
再一声呼哨,姜老方阵兵齊刷刷地投掷出小匕首,像數道銀光射向匪兵。匪兵倒下多人。飞刀秀再重演,包围的匪兵潰退。方阵形成狂飆之勢。轉眼間黑紗團已經在方阵保護之下。疤狼被擒获。
匪兵沒弄明白,疤狼落到了什麼人手裏。
100, 亨特堡内
匪兵全面潰散,戰況趨於平靜。FBI增援部隊開進亨特堡。他們在各個角落搜索匪軍散兵游勇。傷患搶救迅速展開。
剛到來的FBI一律嶄新裝束,看上去更威武,生氣勃勃。
101,亨特堡地下监控室
姜老突然推門而進。
姜老:“金,你知道亨特在哪里嗎?”
姜老沒有平日那麼冷靜,匆忙发問。
金搖搖頭:“不知道。”
杰克森立即接通擴音系統,打算用廣播通知亨特。但是姜老捂住麥克風,又關掉了播音。
姜老:“不能廣播。儘快找到他們。”
金、杰克森陡然心驚。金用耳麥傳輸系統呼叫亨特。
不久安妮闖進。長髮蓬亂,面色冷峻。亨特跟在後面出現,同樣一幅嚴肅表情。沒等他們交谈,就傳來幾聲巨響。猶如地震般的震顫傳遍亨特堡。
杰克森搜索到,大爆炸來自亨特堡地下。
屏幕显示,地下通道煙塵滾滾,看不清真實情況。杰克森迅速找出爆炸之前幾分鐘那個地點的錄影記錄,放到大螢幕上。
那裏擁擠著倉皇出逃的匪兵,他們正爭先恐後地湧向三個地下出口。此時三個出口竟同時發生大爆炸,集群匪兵血肉橫飛。緊接著又響起連續爆破聲,是從東南西北更多的地下部位傳來。
金:“这是谁干的?”
屏幕上可以看到,爆破煙塵後面出現了幢幢人影,數目眾多。漸漸清晰,出现的竟然是FBI新兵團。
亨特:”新來的FBI怎麼會從地下進入?”
姜老:“那是新来的FBI,但不是真的。這在我預料中,不過來的快了些。”
姜老聲音不大,語氣肯定。
金:“這怎麼可能?新FBI裝束全新,匪徒們这么快就能同樣打扮出現?太不可思议了。”
姜老:“不奇怪。說明X手腕高明,朝中有人。他讓匪徒同步換裝,就是想讓我們見識一下他的能力。”
姜老穩坐下來,閉著眼說話。
亨特:“當務之急是避免真假官兵殺戳重演。”
在场人沉默,充满忧心疑惑。亨特为每位斟上一杯咖啡。
勃蘭克推門而入,不打招呼,直接了當說:“羅伯遜離開了,我現在是付總指揮。FBI現場總指揮布登少將剛到任,他派我來聯絡你們---。”
勃蘭克说话急促,似乎又有些猶豫:“少將布登已經瞭解到目前的情況——假官兵再度入侵。他希望諸位伸援手,解燃眉之急。”
姜老郑重告誡:“請轉告布登將軍,你們必须尽快撤出亨特堡,否则会面临罗宾逊造成的局面,会有重大伤亡。”
勃蘭克有些困窘地坐了下來,摸出煙斗叼到嘴上又拿下來攥在手里。
勃兰克:“這是個難題。布登和羅伯遜不同。他不墨守成規,但是有難處。簡單地講,他不能撤。因為H國首相被劫持在亨特堡裏,他必須堅持就近解救,不可以離開,否則就是政府的不作為,會產生严重的國際影響。但是,汲取羅伯遜指揮不當造成官兵死傷慘重的教訓,布登不想與假扮士兵的匪徒糾纏。現在,我來向你們討教,該怎麼辦?”
姜老直言不諱地说:“有朝中高官在背後作怪,讓布登身不由己。我說得對嗎?作為一名將軍他真夠可憐。”
勃蘭克不做聲。
姜老面孔轉向亨特:“亨特,你有辦法嗎?”
亨特:“总会有办法,但需要時間。”
姜老回過頭去看勃蘭克,说:“你們能堅持一段時間嗎?”
勃蘭克聳聳肩,不說話。
姜老:“我知道,堅持意味著流血。不知道會犧牲多少年青人的生命。”
姜老再问亨特:“亨特,你还有什麼更快捷的方法嗎?”姜老眨一只眼,這麼問亨特。
亨特:“有。怎麼會沒有。把织锦图交給匪幫,讓那兩百萬人去死。一勞永逸,這裏就再也不會有廝殺。”
姜老:“聽見了,勃蘭克先生?事情就這麼簡單。”
勃蘭克眉頭緊蹙,深眼窩裏的藍眼睛有驚異的光。 姜老:“別为難了,你走吧,我們想辦法。”
102,同上
屏幕显示。剛进入的假的FBI兵與上次不同,他們動作迅速,显示軍人素質。他们未亂開殺戒,似乎在等待命令。偶爾暴露出白膚金頭髮說明他們是白人,不再是亞裔。
姜老:“这是白人雇佣兵,可能来自北非。”
亨特:“既然雇佣兵还未開殺戒,我觉得可以安排一次和阿布的談判,可以延迟他们动手,争取些时间。”
姜老:“就这么干。这样还可以让我们进一步观察一下这个阿布。”
屏幕显示,亨特發給阿布一封私密短信:
‘请后天正午至天臺会談。’
亨特:“这样,我们争取到两天时间。我相信阿布不会错过和我见面的机会,尽管他正装作被劫持。”
103, 亨特堡天台
亨特堡巨大屋頂呈現‘山頭林立狀’——各平臺分立,中央天臺高高在上,可俯瞰四周。中央天臺面積不大,上面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亨特準時到達,在中央天臺落座。他看到不遠處一個低層平臺已經站立著一個人。想必就是談判者,他也是FBI士兵裝束,臉遮在面罩裏。没有兵護送。
亨特:“報上你的姓名。”
来人嗓音粗糙,是倫敦口音的英語:“H國首相阿布。”
亨特:“聽清楚,如果你不是阿布本人,我將不奉陪。”亨特語氣嚴厲。
靜默了一會兒。
阿布:“請當面驗證我的身份。”
阿布远远地展示证书。
阿布登上梯子,身體有些搖晃地走上去,落座在亨特對面,摘下面罩。形象憔悴、疲憊、老態,一幅頹喪相。
阿布:“鄙人期待這個會面已經太久了,忍不住有些激動,請原諒。”
他的英音英語很標準。他用手背抹抹前額,那裏好像浸出了汗。
画外音,毕拉汉的声音:“阿布在自己的地盤上,頤指氣使久練成精,十分暴虐狡詐。但是,離開那塊陰氳之地就不靈了。來到這裏他必定惶惶不可終日。”
亨特打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從身邊皮包取出一個長形匣子。阿布緊張起來,兩眼緊盯匣子,神色曝露出真正的激動。他好像要站起來,但只欠欠身又坐回去。蒼白的臉已經泛紅。伸出的手有些顫抖,在空中晃了晃再縮回去。阿布砸咂嘴又大歎一口氣,重新靠回椅背,閉上眼睛。這些下意識的動作充滿神經質。
放大阿布的特寫鏡頭。他咬肌突起兩頰下陷——他在咬牙,惡狠狠的眼神閃現再消失。
亨特把电脑摄像镜头轉向阿布。
“請展示证书。”
阿布激動的手不聽使喚,哆哆嗦嗦地打开证书。盖着大官印的一纸文书附有阿布的气宇轩昂的照片。亨特轻轻点头。
阿布突然站起身來,先是嗤嗤地笑,接著變成了大笑,又變成狂笑,聲音嘶啞狂傲。這一瞬間他恢復了暴君嘴臉——橫眉立目暴眼環睜,咧開的嘴露出牙齒。頃刻出现往日的副首相阿布,但只有短短數秒。
阿布又跌坐到椅子上,變得安靜。
亨特收起電腦,開始嚴肅講話:“你是H国首相阿布,不错。但是我需要看到你是花剌子模皇室后裔的证据。”
阿布打开一个绸缎包卷,展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亨特照相。
亨特:“这个证据需要送交专门机构做专家验证。”
阿布:“拜托了,不要搞得这么复杂吧!”
亨特:“我爷爷留下了的文件中,有购买这幅织锦图的完整交易纪录和法律文檔。”
亨特遞過去一個檔夾。
阿布拿起來胡亂翻看,恨恨地丟回給亨特。
阿布:“胡扯!花剌子模皇宫织锦图是我祖先留下的历史文物。应当无条件归还。”
亨特:“不错,历史文物应当归还故国。但花剌子模国早已不存在。哪一位后裔有权继承该国文物,需要有司法鉴定。你必须证明你是这件文物的唯一继承人,才有可能得到它。”
阿布忽然低頭俯身,把前額撞到桌面,發出咚咚的響聲。
“亨特,我求你了。”
這算是叩頭——雖沒有下跪,但頭撞桌面砰砰作響。亨特顯然沒料到此舉,有些茫然。
我們的耳麥裏突然響起姜老的聲音:“阿布舉刀殺婦孺老幼之前,常常有這类舉拜儀式,不過那個時候他是把頭撞在刀面上。”
這聲音傳遍我們每個人的耳麥。亨特眉頭一皺,發出一聲冷笑。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笑聲響起時阿布的手中出現一把短劍,迅速伸向亨特的喉嚨。亨特後仰,順便踢翻了桌子。织锦图匣子、電腦統統落到地面。阿布緊盯织锦图匣子沖過去,他撲到地面,卻沒有抓住任何東西。匣子和電腦都神奇地消失了,好像融化在地面。
阿布趴在地上抬頭看亨特。他以為织锦图還在亨特手中,但亨特手裏空空如也。
阿布站起來往後退,轉身找退路。他有些惶恐,想立即離開這不祥之地,因為他感到了真正的詭異——亨特在他分神的瞬間也已經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