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是一个国家。
名义上,在概念上,美国跟中国一样;或者反过来说,中国跟美国一样。但在管理运作文化与思维方面,这两个实体其实大不相同。
无论中国还是美国,古代还是现代,大群还是小群,总分为精英与庶众。这是政治的普遍前提。
但在精英的定义,精英与庶众的关系上,则是不同的文明有不同的机制。
以美国为例。
美国的精英就是资本家,大资本家,他们是自由市场体系中的佼佼者。出身于自由竞争,认同自由竞争,反过来,也要维护自由竞争。换句话说,就是动机是私利,动力是私利,目标还是私利。
这还不是全部。
因为体系的高度自由化与分工细化,资本越来越从具体的生产与协同关系中脱离出来,单凭资本本身就足以称王称霸,而资本也越来越倾向于如此。
这种产业特征也是社会管理的特征,也是制度特征。具体地说,就是资本家成为国家的大股东,政客成为经理人,而庶众则是奶牛韭菜和打工者。司法与媒体,则大致上相当于市场部与人力资源部。
体制本身没有好坏。在合适的环境中,可能显出优势。不合适的环境中,可能显出劣势。对一部分人显为优势,就可能对另一部分显为劣势。
美国的体制,在资本上升期,全国一盘棋,朝气蓬勃,乐滋滋喜洋洋,每个人的生活都上升。
但当资本的利益与整体利益的关联越来越弱的时候,这盘棋就散了。资本就象孵蛋的母鸡,不待在蛋上,蛋就凉了。
美国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中。
大资本的利益已经可以脱离美国这个体系了,普通百姓正在被凉凉。经理人们,市场部,人力部都失去了明确的目标与行动的动力,都在凭贯性搞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这样,这个体系的分层就更清楚,层与层之间的断裂就更严重了。
每层之内都有良知,但似乎都不足以对抗这个分裂凉凉的趋势。
所以,各种社会问题经济问题政治问题,都没有办法得到根本性的解决。好一点儿的办法,是拆东墙补西墙;差一点儿的,就是饮鸠止渴。
例子很多,追其根源,都在这里。
对比一下:中国古代的精英,动机与起点都是道德道统,最终落在私利上。
现代精英,在土共,动机与起点是国家与民族的解放与独立。
慢慢地,也会转到私利上。
但起点不同,动机不同,反应在社会的运作与管理机制上,在思路与效率上就有很大的不同。
在这个意义上,中国美国都是国家,但差异其实相当大。
美国的经理人不去研究这个差异,闭着眼睛搞意识形态斗争,有点儿过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