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已经在上次读过的一本书中参加过活动了,突然发现,放在“美”中也不算太敷衍)
前面说过,受苏格拉底的哲学思想影响最大的,在人类文明史上留下显著痕迹的,主要是两个,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和伊斯兰文明。文明,有内涵有外延,看得见的,古希腊神庙,金字塔,看不见但又切实存在的,是智慧。
是的,我眼中的美,排第一的,永远是人类智慧。
智慧,的确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无形无色,但是有分量能感知——有高下。
苏格拉底有个学生叫ARISTIPUS,这个家伙是有文字记载的柏拉图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也有另外的说法是他和柏拉图,XENOPHON都交恶)。无论如何,他是苏格拉底的学生里比较有成就的一个,创建了Cyrenaic school of philosophy。与苏格拉底的哲学观不太一致的是,他宣称人生目标是通过适当的方法掌控逆境和顺境来使自身适应环境,从而获取快乐——也就是说,他是享乐主义的支持者,不仅是著名的美食家,更与名妓Lais保持长期关系。
这一切,貌似与苏格拉底提倡的苦修有很大差别,所以,这个家伙流传下来的故事,不管是和苏格拉底有关的还是和柏拉图有关的,基本围绕一件事,搬杠。
有一次,ARISTIPUS故意问苏格拉底,啊哈先生,您知不知道什么东西是“好”——他的本意呢,是如果苏格拉底说食物,饮料,钱财,健康,强壮体魄或者勇气,他都马上可以举出反例。
按习惯,苏格拉底以问代答,你是说我是否知道什么东西是“永远”“放之四海而皆准”地好吗?
——当然不是。
——和什么相比是好?和眼疾?和饥恶?
——当然也不是。
——好吧,如果你想问我知不知道有什么比“什么都没有”(这里,他的意思是,绝对好)好,那么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知道。
看看,智慧第一条,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关键是,承认不知。
苏格拉底认为,无论做什么,都应该从实际出发,不虚不空——有实际使用价值的东西,就有智慧在里面,而可以和智慧并行的,是谦卑——或者,两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谦卑是智慧的一部分。
说到谦卑,想起个小故事。刚出国的时候,住大学的房子,有个邻居是武汉同济过来的,那个家伙比较爱哼哼唧唧装腔作势,有一次不知说到什么,他很严肃地跟我说,你不行,你不够谦卑啊!——所以呢,很多时候,我们不知道什么是,但是能知道,什么不是。
如果需要把智慧的外延再完善一点的话,那么,还要加上公正和美德——能够很清晰明确地知道这些并且运用到生活中,就是大智慧——用错了的,不算。
和智慧相反的,是思维混乱。思维混乱不仅仅是由于无知造成的,更是对事物缺乏公正的判断,比如因为嫉妒看不到朋友的成就,面对专业人士的意见和建议,不懂得采纳和接受。
个人最智慧的具体体现,苏格拉底给出了明确的答案,有效的行动。什么是有效?——通过学习和实践做出适合的判断并实践它,完全不依赖于“好运气”这一类说法。什么是适合?不是完全天衣无缝,而是做的过程中顺畅流利,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上面是做事的智慧。
做人呢?看谁了。举大家可能会比较感兴趣的例子,特别的,当面对——一颗恨嫁的心?
对于传说中于渴望得到配偶的美丽女性,苏格拉底说,嗯,我们得先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样美到难于言表。
一行人同去拜访雅典著名美女THEODORE。
众人随苏格拉底拜访THEODORE的时候,正是THEODORE摆好姿势画像(书中没有交代是什么姿势,大家可以脑补,比如横卧?)。
下来,苏格拉底问,美丽的THEODORE啊,你是靠什么来生活的呢?农庄?房产?奴隶为你工作?
——都没有。只是如果有人想表示对我友好,那么他拿钱给我。
——哦。这真是很大的本事了!那么你是象飞虫自己飞向这些朋友还是象蜘蛛一样结好网等他们上门?
——我不知道如何结网啊。我没有工具。
——简单啊。先做猎犬,发现有钱有品的,然后捕捉他们到你的网里嘛!你的身体是你的网,藏在你的身体里的,是你的灵魂,你的灵魂教你如何看起来迷人,谈吐令人愉快,告诉你如何让一个追求者感觉到温暖,同时对那些自私的家伙关紧门窗。如果你的爱人生病了,请无微不至照顾他,如果他天降财源,请和他真心同喜。如果他真心爱戴你,请心存感激。对于爱,我想你还要分清爱不仅是被动更要付出真情——不仅仅用语言,更要通过行为。更重要的是,请保持人与人之间自然的交往而不流露出任何强迫的意思,请不要吝啬你的善意和愉悦,为自己也为别人。
这其实是前面提到过的,苏格拉底一直提倡的交友准则,不卑不亢,真诚温暖——对任何人都适用——夫妻或者配偶同路人,首先要是好朋友啊。
人间智慧,也不过如此简单。
我们一直爱讨论的,Physical attractiveness,是不是很重要?当然了。苏格拉底花很大力气和EPIGENES解释了PHYSICAL CONDITION对人的重要性,并且很不客气地说,喂,EPIGENES,你太需要锻炼了,去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吧!要知道,能够保持自己体魄的健康和强壮的人,才拥有真正的美德啊!
——唯有智慧永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