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在全国自媒体汹涌舆情的压迫下,江苏省宣布成立了徐州八孩母专项调查组,网上还盛传彭麻麻震怒的消息,这件事为大大加了分。
但回顾历史,不禁使我对这个调查到底能起多少作用产生了怀疑。
“1989年,徐州开展专项行动,解救被拐妇女800多人,随后,全国妇联的领导,来徐州视察,表示非常满意.....”
“1992年,徐州开展专项行动,解救被拐妇女1200多人,随后,全国人大的领导,来徐州视察,表示非常满意.....”
”2000年,徐州开展专项行动,解救被拐妇女12000多人,儿童5400多人,随后,公安部的领导,来徐州视察,表示非常满意.....”
从这个数据来看,都是专项行动,都是有国家领导来验收,但被拐人数是逐年递增的。最近有消息说徐州附近的被拐妇女在5万以上,户口簿上出现了很多少数民族妇女。还有人挖出相对新闻比较自由的年代里, 有关拐卖妇女的报道和文艺作品,形容拐卖妇女简直成了中国的国粹,就像泰国的人妖,柬埔寨的童妓,和印度的女子殉葬。
有人引用2003年后因孙志刚死亡案而使得“收容遣送制度”终结的例子,希望国家通过严肃处理铁链女案,历史性地终结中国民间拐卖妇女的恶习。我认为这两个事情性质不同,无法类比。
收容遣送制度是中国在1961年至2003年间实施的制度,,收容对象包括乞讨,流浪和“三无人员”(无合法证件、无固定住所、无稳定收入)。规定要求居住3天以上的非本地户口公民办理暂住证,否则视为非法居留,须被收容遣送。在这个制度下,出现了地方政府滥权侵犯人权的现象。但这个制度是人为的,由执法机关做主,取消了就没了,很有可操作性。
拐卖妇女的基础,是人性(你说兽性也行)。
一个种群,生存下去有两个必须的要素,吃饱和繁衍。大多数的野生动物,成天就忙这两件事。人类在很长的历史阶段,也和动物们一样,为食色奋斗终身。食物方面,有了农业后,人才活得和动物不一样了,吃饱有了一定的保证,一些人有了闲,去思考诗和远方。到了工业化时代后,食物被以超效率地生产出来,当然是以严重危害动物(姑且不考虑植物的权利)生存权为代价的。一个快餐鸡,从出生到被宰只有几周,整天关着灯,根本没有活动的机会,重得自己发育没完全的腿都无法支撑身体,第一次看到阳光的日子就是被宰的时候。每天,世界上要宰掉数以亿计的鸡,数以百万计的牛羊猪,还有那些可怜的奶牛,为了产奶被迫怀孕,大多数的小牛都被流产了,变成乳牛肉和生物制药工业原料小牛血清。连威武的熊,也被在胆道上接上管子,因为熊胆是一味昂贵的中药。
动物保护主义者在抗议,但他们面临一个问题,如果这些被侵权的动物都被解放了,人类还能生存吗?
解决人性带来的问题,迄今也有成功的例子。第一,应对人口增长,当年马尔萨斯的理论,有理有据,认为地球无法承受超过供应限度的人口,所以必须限制人口增长。中国据此执行了计划生育制度,结果,马尔萨斯的预测错了,他是依据当时的工农业水平计算了,但科技发展了,可以生产出更多的食物,地球可承受的人口总数大大增加了。
第二个成功的例子,就是妇女解放。妇女成为第二性的一个根本原因,就是要生孩子。一个妇女从结婚开始,到更年期为止,不得不不断地生育,生下来要喂奶,要养育。人类孩子在5岁前几乎没有独立生存能力,生育这件事把女人死死地拖住,无法与男人竞争,马克思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法竞争就没有权力。就算个别大权在握的女人,如武则天,在丈夫活着时就掌权了,二皇共政,但也得怀孕生孩子,多亏其丈夫是个窝囊废也不想杀她,否则生孩子的时候就是她最脆弱的时候。是什么使得妇女解放得到了根本性的进展?是避孕和流产技术!妇女从此可以自己的肚子自己做主,可以决定什么时候生育,生育多少,从而有了参与社会权利竞争的机会和筹码,就是性方面,自从有了避孕技术后,妇女也可以享受性了,甚至可以招鸭子玩玩!
中国男人比女人多三千万,别说找老婆,就算满足性欲,客观上也需要无数的妇女。在有关人性的问题上,极端的措施效果并不好。人性有好的,像这次大家都那么同情铁链女,同情心是美好的人性,但人性也有坏的,七宗罪(傲慢、贪婪、色欲、嫉妒、暴食、愤怒及怠惰)是每个人都有的原罪。1983年有个严打,我的一个小学同学摸了下一个妇女的胸部,就被当流氓枪毙了,那时候拐卖妇女的肯定杀了很多,但此后治安也没好多少,倒是冤案不少。
这次那个八孩的爸爸肯定要被严打了,但全国人民肯定不满足于此,要求完全根除拐卖妇女,有人提出买卖的主犯都得杀,涉案的至少关十年。也有人希望以此剿灭徐州官场,而极端的人说,那三千万的光棍汉,就活该他们自生自灭吧!如果四十岁后找不到老婆就该关到集中营去省得成为拐卖女的买主,本来就是人渣!这可行吗?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怼美国是世界上拐卖贩卖妇女最严重的国家,这倒不是恶意攻击(但美国肯定不是最严重的),据美国资料,美国50州和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均报告了强迫劳动和人口贩运案,每年从境外贩运至美国从事强迫劳动的人口多达10万,其中一半被贩运到“血汗工厂”或遭受家庭奴役。美国全国人口贩卖举报热线的统计显示,2012年至2017年接报案件数从3200多个增长到超过8500个,呈显著上升趋势。这从另一个层面说明,这件事并非中国的独特问题,也无法极端化处理。这是人性相关的复杂问题!
看到最近减碳的进展情况,我很悲观,而人口贩卖的问题,比绿色更悲观。食色,性也,如果你自己不幸成为剩男,四十岁还没找到老婆,把你杀了或关进集中营,以免你成为被拐女的买主,你愿意吗?你父母愿意吗?如果这是三千万人,相关联人群就上亿,全关起来,关哪里?更别提那些乡村里的光棍户,倾其所有买了个媳妇,就算你只是解救,他们一家也要和你拼命,一个村子和你拼命,这种情况下,你还想主犯死刑,从犯十年以上?三千万人就算只有百分之一是这种情况,那就是三十万,加上关联人群,也得有上百万了,上百万人的拼命大军,其中有老有小,用机枪扫?
罗马早期夺了邻居萨宾的女人,一年后萨宾人来报复,两军交战之际,那些被夺走的女人拦在阵前,一边是父兄,一边是丈夫和孩子,谁死了都是痛苦。这种情况也会发生在解救那些被拐女的过程中。
像有个预言家说的,目前的减碳措施是没希望的,只有寄希望于科技,比如一种可行的核聚变技术成功了,那绿色地球也自然实现了。
人口贩卖问题也一样依赖科技。现在日本的性爱机器人已可以假乱真,甚至开了机器人妓院,有人感觉比真人都好!人工子宫的技术也在发展,有朝一日,找不到(或不想找)老婆的,就去卖一个卵子喷上自己的精子,到机器里生个孩子。那时,谁还会去拐卖老婆?可能那时的问题是,很多男人都不愿意娶老婆了,哪有机器人老婆那么省心,烦了就把她关掉,不像人类老婆那样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