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口气看完了卷福主演的The Power of the Dog, 看得最后脊背发寒。如果要我写影评,我想一句话就够了,是中国的老话:”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想起当初狮子要到墨西哥来退休建个抱团养老的小区,我是非常不赞成的。虽然他列举了种种理由,比如气候,物价,海滩,休闲文化等等,我心里的抵触非常深厚,但我又不知怎么对他解释。直到有一次他谈到要在将来的土地上开条野路,这样他和邻居的男人们可以开那种声音巨大的越野摩托,我才突然意识到我的抵触其实来自于担忧,我对这个加拿大人对贫穷国度的人群极度无知的深深担忧。
一个最危险的社会不是单纯的贫富悬殊,而是当绝大数人贫穷、极少数人富裕而且显示富裕的时候。记得90年代末期,我所在的城市开始有新建的小区,从贫穷地区过来的民工也开始慢慢多起来。新建小区里每家每户装修的一大重点就是把全部阳台还有所有窗户装上保险杠,防止小偷。即便如此,每年过年前期,总有很多人家挂在阳台的腊肉腊鱼会被人偷走。报了案,警察也是两手一摊:太多了,查不过来,也查不出来。后来邻居们组成了居委会红袖章小分队,老头老太们轮流值班,但是年前的腊肉偷窃案还是打不下去。
一批先富裕起来的人住在崭新的公寓里,对于大量外地涌入的无名的打工者来说,是怎样显眼的一个目标啊。
后来移民到加拿大,一直觉得非常安全:一个“发展中”国家的人来到“发达”国家,所有当地人的生活水准都比我高,我对他们而言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又想起一句老话:”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没有查过这句话的出处,但是在移民这个选择上,人往富裕的国家去基本上是应该过得比原来国家更好更安全的。
同样道理,从加拿大或者美国移民到墨西哥是一个很大的悖论,从理论上来说的确是一个危险的选择。特别是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中国人有钱,全墨西哥的人都知道“白人” (aka Gringo)有钱。当所谓的“有钱人”进入一个群体没钱的国度生活,那就是一群饿狼眼里活生生的大肥肉送过来了啊。
我当年费了很大口舌,终于让狮子放弃了越野摩托的主义。他自己也在墨西哥我们所住的丛林经历了两次被窃以后学会了低调和警惕。
美国情况我不清楚。只知道其实现在我们在加拿大所住的小区,小偷入室抢劫的也很多。因为失业人数连年激增,比较“富裕”的小区就成了众矢之的。加拿大的可笑之处是邻居被偷了,总有小区里的Karen 在Block Watch上说:那些小偷也是生活所迫才被逼无奈的,我们大家对他们宽容些,争取把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放在显眼的后院外,这样方便他们拿走,这样他们就不会入室抢劫了。
说实在话,我对于那样的逻辑很难消化。相比较而言,我比较喜欢墨西哥直白的态度:如果你是外国人,如果你自己显摆,如果你放东西不小心,那我就盯着你,直到哪天你疏忽了我就偷你的东西。他们一般比较喜欢电脑,手机,手表,信用卡和现金,这和任何南美、欧洲或者东南亚国家都一样。
只要明白了游戏规则,你就可以有备而来。最怕的,是那只不吭声的会咬死人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