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上世纪二十年代,蛮山荒野的美国西北部。尽管山峦凛冽蔓草丛生,这里有酒吧餐馆,有马群牧场。有钢琴,有对‘上流社会风雅’的向往,还有前面这一切所需的人和其亲属关系。。。
菲尔和乔治兄弟俩在此地合伙经营牧场25年,现在弟弟乔治与镇上独自开餐馆的寡妇萝丝结婚,哥哥菲尔不喜欢这桩婚事,敌视萝丝蓄意不让她好过。萝丝18岁的儿子彼特也曾遭菲尔恶搞……。
电影就这样以时时出现的光秃干涸的犬山为衬托,将人性中司空见惯的狭隘和缺乏信任在故事里一步步推向极端,为我们演示了一场恶与恶的碰撞。。
而碰撞双方就来自结婚夫妇各自的至亲。
男方的至亲哥哥菲尔。共同度过了生命中绝大部分时光的弟弟现在有了妻子,哥哥会有失落感,这本是人之常情。在正常的情况下,习惯并接受事实,祝愿弟弟幸福的心情会很快占到上风。
但是菲尔并非如此。从第一次与萝丝作为亲戚见面,菲尔就以‘她是为了钱而来’为由,毫不掩饰的处处与她为难。从那以后,他窥伺她,故意在她练琴时显示他的在行而施以嘲讽。告诉弟弟萝丝弹的不好;当着父母和权贵夫妇让萝丝难堪。窥探到萝丝偷偷熏酒时,他很愉快,吹起欢快的口哨,故意让她听见。。。
为什么弟弟娶妻引发的失落感在菲尔是道越不过的沟呢?因为他几十年来只专注于与自己战斗了。唯一曾能令他做真实的自己的那个人,布朗可.哈利,早已死去。从那以后,在没出现另一个布朗可的情况下,他要在全天候表现为一个不是他的人活下去,要极力否定和掩饰那个的同性恋性取向的自己。
菲尔本来就是强势人格加上不得不与自己进行的无休止的拼搏,他忘却了他人,哪怕是至亲手足,以至于在遇到“失落”时,丧失同理心的精神变态立刻迸发,眼中只见负面世界,霸凌萝丝。此刻菲尔的所为可称是恶的一种,—-‘小人’之恶。
恶的另一方来自婚姻女方的至亲,萝丝的儿子彼特。他是个外表孱弱甚至有些女性气质的青年,刚步入成人期的大一医科生。
对彼特,从一开始电影就告诉我们,他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
在萝丝独自经营餐馆时,他帮妈妈杀鸡,如果这是不得不做的,后面他设陷阱捕捉小兔子…,就是另一回事了。头天,兔子还是他与妈妈的宠物,下一刻就被他残忍的宰掉成为他书桌上的标本。
是的,杀鸡宰兔是人间,尤其是一百年前,应该很平常的。不过,虽然人也许可以通过习惯而对杀生漠然处之,但对与自己亲密接触过的动物就不一样了。《孟子》中‘君子远庖厨’的典故恰可用于这里,‘君子之于禽兽,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此为人皆有之的‘恻隐之心’。
在彼特,电影告诉我们,他的‘酷’并非仅仅是生活所需逼出来的习惯。他的父亲就曾对他的性格’wasn't kind enough‘,’…too strong‘ 担忧。彼特是先天缺乏恻隐之心的。而后天的经验,尤其是曾经亲见自杀了的父亲,无疑更历练了他的这一本性。
与菲尔因弟弟的婚事发难相反,彼特则是满心系于母亲的幸福。而他对妈妈的爱,由于其先天的‘酷’,是‘心’的匮乏的动物版。
菲尔欺负彼特致力于保护的妈妈,作为心智未熟的年轻人会想到以报复解决问题,这不难理解。但正常的人,不会要以夺命的方式。尤其是在对方已主动向自己示好,且共处数日又互吐衷肠后,报复心会化解。但直觉力强的彼特不具备对‘仁’的感受力,见不到心结背后的菲尔并非真正的坏人,他想不到可以在不伤害菲尔的情况下帮他妈摆脱困境。
…彼特与菲尔外出回到牧场,菲尔发现兽皮被萝丝卖掉了,勃然大怒,像恶犬一样咆哮着谴责萝丝。色荏内厉的彼特就此实践准备好的计策令其命终。
心智不健全的彼特同样被‘犬’性,即他对母亲的‘犬式之爱’锁住了,因此而施恶。
电影中有处令人费解的地方,就是萝丝面对菲尔霸凌时的懦弱。她毕竟曾挺过了前夫的悲剧和独自育子又经营餐馆的艰难…。尤其是,她有乔治对她全心全意的爱,她是他永远的眼中西施。。何以就被菲尔的小伎俩逼到要精神崩溃?难道最终没有一条与菲尔分家的路?
最后,萝丝说与彼特的那段她的小学老师画星星的话,显示出她的绝望,令彼特下决心立刻开始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所以,软弱,往往会是恶的导火索。
剧终,也是在楼上的窗后,当彼特见到母亲与乔治在参加完菲尔的葬礼后相拥互吻时,他脸上露出舒畅的微笑…。曾几何时,菲尔在楼上窗后看见萝丝熏酒时曾吹起欢畅的口哨。。。。。
人性之恶始于’心’的过于无能,这在某种类型的人应该就是先天的宿命吧?
写到此刻我提醒自己,眼前这整个的悲剧都是一场用故事把一切推向极端的戏,它警示人照看好自己也尽量照看好他人的内在。好在,对日常似恶非恶的小人之恶,正常心智的人总会有足够选项可做,以不让其滑向极端。
《犬山记》的故事背景,蛮山荒野和这对相拥的夫妇。
上图,彼特向菲尔讲述,是自己发现了自杀后的父亲,…。菲尔看彼特时带着惊秫、悲悯而又感伤的眼神,
上图,当菲尔说彼特的父亲担忧其子‘too strong’是看错了时,从彼特看菲尔的眼中闪出一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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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这部影片为今年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B.Cumberba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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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出我们自己的'奥斯卡'
--菲儿天地和花草中的灰蘑菇组织了这场有意思的选局。
下面的链接中有菲儿连续跟踪发布的文学城博友们关于94届奥斯卡各项提名电影的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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