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P正传》 第五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 3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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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大妈的惊叫把我吓得跳起来,一溜烟儿地藏到了沙发下面。

        “嘿,溜得还挺快哈!你给我出来 !”她抓着一个扫把,猛然扫向沙发底部。我吓得窜了出来,把她也下了一跳。她一惊之下,居然轮起扫把劈头盖脸地打我。幸亏我身手还算矫健,左避右闪,没有被打倒。我逮住个空儿,三步并作两步,窜了出去。看到通往后院儿的门开着,我夺路而逃。

        我径直地跑到院子顶头,窜上了围栏,翻到邻居家的后院儿,然后跳到大街上。我一路狂奔,希望把那老女人甩得远远的。我拼命地跑,直到跑不动了,停下来喘气。

        四下一看,我有点慌了:这是完全不认得的一个街区。这边房子比较破败,路上停着的车都比较高大,也比较脏。地上有垃圾,有狗屎,一看就是不太平的地方。我一边提醒自己要提高警惕,一边观察道路的走向,希望能找到大街。正在我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溜达到时候,一只米黄色的小猫从旁边一辆车底下钻了出来,朝我“呜呜”了一声,算是打招呼。猫奴们不知道,我们猫咪之间几乎从来不“喵”的。那是讨好和迷惑人类的语言。

        小黄猫看起来没啥社会经验,而且我只须看一眼,就知道她是只母猫。她溜溜地跑过来,和我顶鼻子,然后就围着我打转,在我面前倒下来,把肚皮翻给我看,小爪子在前面撒娇地挥舞。天呐,现在的孩子真的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她这是看上我啥了?我知道自己是挺帅的,但是我从来不和母猫纠缠。当然了,我......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做过那个手术了,所以严格来讲,我,我不算公猫。但是很多母猫喜欢我呢。不过我不理她们。就像是上辈子有不少女生喜欢我,我也不理她们。我有忆帆就够了。

        其实在大学保持洁身自好很容易。大家都知道我和赵忆帆是一对儿,而且她那么优秀又人缘儿那么好,谁也不会去和她抢。但是在广东,事情就有点复杂。我在实习的那个暑假就已经明白了这种形势。一来我独身一人在外地,二来广东这边的女生太厉害。所以在决定毕业以后去广东工作的时候,我就暗自发了毒誓,千万要坚守底线,不能做任何对不起赵忆帆的事情。后来事实证明,为了能守着这个底线,我在真心的示好、暗自的挑逗和恶意的戏弄之间花费了大量的脑力和体力。因为有了前世的经验,这辈子我就绝对不会吃这方面的亏。

        我没搭理那只小母猫,可是一只巨大的公猫冲了过来,认为我会抢他的女朋友。看来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那只大花猫低下头,但是抬眼死盯着我,慢慢走过来,压低了肩膀,后背开始向上弓起。我则盯着他,侧着走了两步。我们俩的毛都蓬了起来,尾巴像个棒子一样拖在身后。忽然他开始低吼,猛然冲了过来。我一个箭步向旁边弹开,然后,决定逃跑。我又不要他的地盘,也不要他的母猫,何必打架呢。我窜了出去,撞上了一辆摩托车,失去了知觉。

 

        我在兽医诊所醒来,看到Sam在一旁一脸紧张。年轻的兽医在对她解释我的情况。

        “他右前臂骨裂,这几天要限制活动。得戴着脖圈。等下我的助理会给你们一些资料。”

        说完他就走了。等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进来,说:“你们好啊!我叫Amber。这些是照顾猫咪的注意事项,这是账单。”

        她戴着个黑框眼镜,镜片把她本来就挺大的眼睛给放得更大了。她拍拍我的头说:“要乖乖的喔。这个脖圈不好看,但是很重要。不要试图脱掉它。身体和好看之间,你要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说“做出正确选择”的时候,我心里一惊。似曾相识,我见过她吗?她戴着眼镜的样子,她一本正经的语气,让我想起一个故人:律司墨。

 

        1992年,我大四那年的冬天,律司墨告诉我她将报考暨南大学的经济法研究生。我当时还在犹豫是不是去广东工作。她似乎是志在必得,对我说:“我们在广东见。”

        “我以为你会找工作呢。”话一出口,我有点后悔。她会不会觉得我看不起她,觉得她家庭经济情况差,应该马上工作挣钱。

        “我会一边工作一边读研的。”她似乎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

        还是去歌厅吗?我心里琢磨,但是没说出口。

        “我有朋友说广东那边很缺计算机人才,勤工俭学比在北京容易多了。收入也特别好。”

        “哦,那也好。祝你如愿。”我心想,当初警告我广东太乱的也是她。算了,随她去吧。

 

        Sam因为把我藏在出租房,差点被房东赶出去。于是我们就回到了李老头儿那里。Sam在李老头儿住院期间会和我住在一起照顾我。

        戴着那个脖圈,真的是很难受,也巨丑,怪不得大家叫它collar of shame呢。不过Sam很用心,把我吃饭喝水的碗都垫高了,还经常给我抓痒痒,按摩脖子脊背。有她在,我甚至喜欢生病的感觉了。她含笑捧起我的脸和我顶鼻子的时候,让我想起忆帆。我以前胃疼的时候,忆帆就会耐心地给我按摩内关穴,给我倒热水,给我敷上热水袋。其实只要是她在身边,我就马上觉得病痛减轻了一半。就像是现在,Sam在身边,我都快美晕了。可是我不敢瞎猜,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又这么巧的事情呢?而且我和忆帆太熟悉了,任何别的人都无法取代她在我心里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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