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P正传》 第六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2 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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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李伯伯回家,一开门就看到阿P端坐在门口不远的地方,小脚并得齐齐的,尾巴规规矩矩地盘绕着。他戴着脖圈,睁着大大的眼睛,很无辜的一副神态。

        我过去抱起来他。他立刻搂着我的脖子。

        “我去歇会儿啊。你早点回家吧,我自己可以的。”李伯伯说。

        “好。你去休息,我陪一会儿阿P就回家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给我和蕾蕾打电话。”

        李伯伯上楼了,我抱着阿P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我身上。漂亮的眼睛看向我,似乎可以直视我的内心。我摸摸他,他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前爪慢慢地按摩我。我看着他,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很快开始做梦。我在午睡时间的梦都特别奇怪,比一般的梦更不合逻辑,但是却更加鲜明。我梦见我和一个男生走进一个房间。我看不清那男生的脸,但是他就在我身边,我可以感觉出他的温度。房间里坐着几个女孩子,好像是她们住的地方。我看到了她们羡慕的目光。

        她们好像说了什么,但是我没听清,可是我分明感到自己暗自又强烈的得意。而那种得意,来自身边的男生。对,是因为她们羡慕我是和他在一起的。然后不知为何,场景变了,我和他走在黑暗的街道。我们照样离得很近,我似乎还拉着他的手。我感到我衣服帽子上的毛边刷着自己的脸,有点痒。但是我特别愉快,是那种身体每个细胞都饱吸氧气的愉悦,很难形容。一阵刺眼的强光照来,他猛然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身体一震,醒了。阿P被我吓了一跳,一脸不满意。

        “哎,就是你压着我的心脏才会做噩梦的。”我点了一下他粉色的、湿湿的小鼻头。他转了个身,还想趴下接着睡,我把他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说:“姐姐要回家了。过几天再见吧。”

        我走出去关上大门,发现阿P在窗帘后面默默地看着我。我向他挥了挥手。

 

        星期一我起了个大早,很快梳洗完毕,换上我昨晚就准备好的衣服。今天是我第一天去新公司上班,我要看起来能够融入其中。上次去面试,我已经偷偷地观察过了。这家中型室内设计公司有大概三十个人,大家看起来没有小的所谓“boutique”设计公司的员工穿得那样精致,但还是很在意穿着打扮的。不过“在意”不代表过于隆重。没有人穿套装,男士也不是西装领带的。大家的服饰裁剪合身,颜色和谐,有的样式很别致但不夸张,凸显了设计师的品味。

        我给自己挑了一件有黑色布包扣的白衬衣,黑色修身长裤,灰色立领外套,简约安全。先这样吧,我一边想一边开始化妆。我上次见到的资深设计师也是他们的设计总监,一个意大利女人。我注意到她火红的唇色,提醒自己,万万不可在这上面和她比拼。那一定是她的标志。我一个新人,还是要低调一点。况且我自己也从来不喜欢那样夸张的颜色,那是老女人的色彩,嘻嘻。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很满意的。我笑了笑,那酒窝让我想起来Jack和Francis说过似曾相识。我真的像那个去世的女孩子吗?那个叫忆帆的女孩子?忆帆,多美的名字啊。忆江也是。难道他们有关系?我忽然感到后背发冷。

 

        来不及多想,我跳上车赶去地铁站,然后挤上进城的列车。下了车,一路小跑来到公司,就提早了五分钟,真悬。第一天上班,赶上我们小组的设计软件升级和图文常规修订会。我正好有机会一下子认清了几个组员。我们一共八个人,直接领导就是那个意大利女人Sophia。她为人干练,一句废话也没有,让我暗自紧张。组里其他人还好。等着慢慢了解吧。

        会后Sophia找到我说,接下来她会带着我和另一个设计师参与Memoriver的工程。她把另一个设计师Bob叫过来,安排了一下我的工作,然后说:“Bob,你今天带着Sam去一下工地,熟悉熟悉环境,也认识一下那边平时和你们对接的人员。”

        我坐着Bob的车出发了。Bob是个大个子,一把大胡子,他原本是学建筑的,但是几次没考下来加州的执照,于是转而做室内设计。他人很和善,爱说爱笑,让我放松很多。到了工地,他先带我去即将开工的大堂看看,简单地给我介绍了他们的设计概念和大致的进度。正说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和Bob打招呼。我一看,是Francis的儿子Dan,我们上次有过一面之缘。

        “嗨,Sam,第一天上班?”他朝我笑了笑,清瘦的脸上顿时充满了暖意。

        “哦,你们认识啊?那太好了。”Bob有些惊讶。“要不这样,我先去楼上客房看看盥洗台样品的安装情况。Dan你带着Sam转转?我下午还要去趟设计中心,时间比较赶。”

        “好啊,你去忙你的吧。”Dan说。

        于是我跟着Dan在各处巡视了一番,对于我这个新人来讲,这种工程有点让我目不暇给,但是也充满了兴奋。Dan好像对建筑装修的各个方面都驾轻就熟的。他的讲解也十分有效率,对我帮助不小。

        等我们结束巡视,在大堂等待Bob的时候,他看向我,说:“听我妈讲你在找房子?有兴趣和我们一起住吗?我的意思是说住一栋楼,你有独立入口,咱们互不干扰。”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到Bob走了过来,就说:“要不我下班以后给你电话再聊这个?”

        “好,上班时间不聊私事。”他又笑了。我发现他浓眉之下的眼睛一旦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这个人,应该脾气不错吧?我在心里嘀咕着。

        也许,可以考虑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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