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飞机该起飞的日子,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没消息也许就是好消息。起了个大早,洗澡,最后把行李打包好,吃了早餐,准备出发。先去租车行还车,然后再坐小火车去航站楼。托运行李,安检,满头大汗中,奔赴离开美国的最后一个出发城市。
在候机的时候,我写下了“米国梦始于斯,止于斯”,发了朋友圈。 十七年前懵懂无知的我在这个机场降落,踩在了米国的土地上开始了我的米国梦。 17年后我在这里离开。
飞往国内的航班午夜起飞。而我下午四点多就到达机场了。仍旧没有收到航班取消的信息。我想这就是可以飞了吧。心里开始暗戳戳地兴奋起来。候机大厅有点空旷。大概因为疫情传播太严重,没有多少人愿意出境了。我拿起相机,一会拍拍圣诞树,一会儿拍拍还在运行的室内小火车。
值机柜台里还没有工作人员。旁边一家日本寿司店还在开着。我点了一份Spicy California Roll。 店员问都没有问我就给我选择了打包。我看了看在店里堂吃的人们,选择不多事,提着打包袋找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候车区域,把东西吃了。
航班值机口等待的人开始越来越多。最多的是看似留学生的人们,他们中有些人带着自己的宠物猫和狗一起乘机,还有的穿着专门的全副武装的大白一样的防疫衣服。也有一些来米国探亲后要回家的老人家。排队量体温的时候,在我后面的是一家五口人,女婿是一个白人,外孙女是和爸爸长得一模一样的混血儿。老两口说他们一年多以前来帮着带孩子,中间在迪拜隔离了两周才得以入境美国。现在他们要回去了,女儿女婿带着孩子开了十个小时的车来送她们。女儿和自己的爸妈用中文一直聊着天,白人女婿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站着,听不懂也没有参与的欲望。
终于登机了,把行李放好后,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给朋友和家人发了信息,告诉他们这一喜讯。回国群里一片艳羡之声。然后机长开始广播,由于气候原因,我们不得不更改航线,这样我们就要卸掉一些货物,再加点燃料。由此可能造成40分钟左右的延迟起飞,请大家谅解。我心想,只要你飞就行。
在推迟近一个小时后,飞机带着我们伸向夜空。我们果真选了不同的飞行路线。以往回国我们都是走白令海峡然后穿过西伯利亚,而今天是从加拿大北部飞向北极附近,然后在欧亚大陆北部飞一段,从俄罗斯进入内蒙古。机上的小伙伴说我们会看到极光。在新年伊始的时候看到极光很幸运了,更幸运的是我能回家了。再过十几个小时,我将踩在上海的土地上。
那时我没有心思去想像未来将近一个月的隔离生活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