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腰椎神经根病(Lumbar Radiculopathy)记实

壬寅腰椎神经根病(Lumbar Radiculopathy)记实

 

202264

 

1.    起始

 

约莫在202245日星期二前后,也就是整整两个月前,我突然感到左小腿肚寒冷无比;用手摸去,小腿的肌肉温度如常,并不发凉。那无比寒冷的感觉似乎来自骨头里面。至48日星期五前后,左膝盖开始发酸,其酸无比。再至411日星期一,左屁股开始剧疼。剧酸和剧痛的特点是持续的和没有起伏的,而且和我生体的姿势无关。

 

有鉴于20179月我有过一次中风导致左腿软弱无力,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我是否又有了一次脑梗?411日给2017年给我看脑梗病的乔治城大学医院的Mary Carter Denny大夫打电话预约,一番努力之后,最早只能预约到616日。远水难解近渴,412日星期二下午,决定去圣·玛丽医院急诊室就诊。一位年轻精干名为Maria Magdalena Lawrynowicz的女医生为我做了检查、验了血、作了左腿动静脉超声。结论是我一无脑梗二无左腿血栓。她对我说:你没有心血管急诊的症状。你去找你的家庭医生就诊吧!

 

413日星期三我给我的家庭医生Christine Trottier女士打电话预约,可是她正在度假,要下个星期一18日才来上班。到了413日和14日,剧疼的左屁股和其酸无比的左膝盖越来越加重,使我通夜难眠,睡着了也会被疼醒酸醒。一般止疼药如TylenolIbuprofen基本上都无法止住。所幸的是我有上次做鼻腔手术时大夫开的止疼药Oxycodone(羟考酮)。此止疼药服后十分有效,遗憾的是药力只能持续两三个小时。几天来,血压也一路攀升上来,收缩压(systolic)从130多到140150160多最高超过了170;舒张压(diastolic)也从90多长到100多甚至110多。与此同时,由于疼痛和睡眠不佳,体重掉了近三磅。

 

415日星期五,正巧我有一个和我心血管专科医生Paul O’Brien大夫每六个月的例行就诊检查。为此,我于47日星期四验了血。我向他描述了情况。他说,没有脑梗,也没有心血管问题;看来是骨头和神经的问题。鉴于血压攀高,他在现已经服用的80mgTelmisartan12.5mgHydrochlorothiazide降压药之外,又让我加服5mg的降压药Amlodipine。他说,血压升高大概是疼痛造成的,如果将来疼痛止住了,血压降下来时,就把Amlodipine停掉。

 

此次病疼起始之前,有几件或者相关或者不相关的事值得一提。一是近些年来的每年冬天我都服用西洋参,一般从十一月初至翌年三月底。二是为了了解饮食对胆固醇的影响,我在47日验血的六个星期前开始隔天吃素、三个星期前开始天天吃素。这两个时间点都正巧与左小腿肚、左膝和左屁股开始有异感重合,想来不应该有什么因果关系。扯的再远一点,去年新买了一个昂贵的硬床垫;还有近几年来几乎每天上午都习惯躺在躺椅上抱着手提电脑写东西。我热爱做些院子里和菜园子里的活,但十分量力,自认为并没有过于劳累或造成什么伤害。除这些扑风捉影的潜在因素,我实在不知道此番灾难从何而来。

 

2.    求医

 

416日星期六左屁股疼和左膝盖酸达到了新的难以忍受的程度,我只好再去圣·玛丽医院的急诊室。显然,急诊室当时没有骨科和神经科的大夫。一位毫无经验的男士给我做了检查和处理。他的头衔不是医生,具体是什么我当时没有听清楚,其后也没有必要弄清楚,详情也不值得记录。简单说来,他的检查和处理后来被证明都是错的,当然也不会有任何效果。他自己当时也多少知道,说让我去见我的家庭医生,又推荐了一个骨科大夫给我。

 

417日星期天,所有诊所都不开门上班,我只好在网上和一名骨科大夫预约了一下。后发现网上预约很不靠谱,三番两次总算取消掉了。

 

418日星期一上午,我全力以赴地打电话找骨科大夫,但均无法预约到近期就诊。不得已,也是万幸,离家不远的先进骨科中心(The Centers for Advanced Orthopaedic Division的一位名叫Rachel Hastings的护士执业女士当日下午即可见我。Hastings女士虽然不是大夫但也属精明干练的专业人士。她首先指出圣·玛丽医院急诊室那位没经验的男士的检查和处理都是错的。她让我重新拍了一张正确的X光片子,毫无疑意地认定我为腰椎神经根病,左屁股疼痛是腰椎神经根炎造成的。她让我见该中心这方面的专家Margot Geary大夫。但我能取得的最早的预约日期是512日。Hastings女士给我开了对症下药的处方止痛药(无甚作用)和激素4mgMethylPrednisolone。同时,她要求我去做物理疗法。我旋即在Ultimate Therapy预约到了第二天做物理疗法的时间。

 

419日星期二我去Ultimate Therapy,理疗师Jenn Mattei女士指导我做各种拉伸动作。由于服用激素MethylPredinosolone的头一天剂量很大,疼痛感迅速得到控制。唯一的例外是早上一起床时,特别是我有起床后大便的习惯,届时仍然剧疼不已。其后白天趋于缓解,晚间至夜间又逐渐加重。

 

这天我喜出望外地收到Denny大夫助手的一个电话,告我Denny大夫可以把原先616日见我的预约提前到428日见我。Denny大夫是我最尊敬和喜爱的大夫之一。2017年中风之后认识她,她的医德令人高山仰止。五年前她尚是乔治城大学医学院的助理教授,想来现在已经或即将升任副教授并取得了终身教授的职位。虽然她不是骨科神经的专家,但她到底是神经科的教授,相信她对我的问题一定会有所高见的。

 

我认为现在去看家庭医生已无意义,就把和Trottier女士的预约取消了

 

420日到23日,随着服用激素,我先是感到疼痛有所缓解;但随着激素服用剂量的逐日减少,我明显感到疼痛又在加剧。其间我于21日星期四开始加服Amlodipine药降血压。422日星期五第二次去和Mattei女士做物理疗法。我自己又走了两次路,发现无助于事。423日星期六服用完最后一粒激素MethylPrednisolone。夜间疼痛不已,几乎无法入睡,服用无数安眠药和止痛药也无用。25日有鉴于目前的物理疗法无济于事,我把未来的两个预约也取消掉了。

 

421日星期四我给Hastings女士办公室打电话,告以激素的效果起初明显但尔后渐渐消失了。Hastings的助手说,不可能再继续服用激素了,要我等待512日见Geary大夫。426日星期二我再次给Hastings女士办公室打电话,告以情况继续恶化,每日每时均在剧痛之中,坐等两个多星期到512日才能见到Geary大夫实属不现实。她的助手稍后回电话说,Hastings女士下了单让我去做MRI并开了安神止痛的100mgGabapentin的处方。老婆和我立刻驱车前往取得了MRI的订单和新处方并立刻在圣·玛丽医院预约到51日星期日做MRI427日终日剧痛不已。

 

428日星期四我去乔治城大学医院见Denny大夫。令我感概万分的是,她告诉我,我的心血管专科医生O’Brien415日见到我后给她打了电话,希望她能尽快见我。她于是让她的助手把我从616日的预约日挪到了428日。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耐心听我讲述了病情并做了检查。检查中,发现我左腿软弱,特别是无法用左脚跟站住和走路而右脚跟则可以。她说,我大概是腰椎L4L5出了问题。她推荐了几名骨科神经科的大夫给我,特别是一名名为Voyadzis的大夫。我说,做预约太困难啦。她说,有必要的话,她可以试着帮帮忙。但估计我得熬到512日去见Geary大夫。为此她认为她还可以给我开一个疗程十天的激素,不过是换成每天一粒20mgPrednisone。又说,Gabapentin一天100mg计量太小啦,可以服200mg甚至300mg。并让每天早起进食后服激素,每晚就寝前服Gabapentin。她说,这样你起码能熬到58日了。分手时,她说,你519日再来一次,看看那时情况如何。更让我感动的是,第二天29日星期五下午,她又打电话给我,询问我的情况。

 

我服用Prednisone后,情况逐日好转,每天只在起床时疼痛一到二三个小时。我把起床后即大便的习惯改为早餐之后。服用激素的副作用主要是没有了瞌睡,午觉时间和夜里都不瞌睡而难以入眠,白天也并不感到困乏。

 

51日星期日,我去圣·玛丽医院做了MRI,并要了一个复制的CD光盘。由于是周末,我想结果报告一时是没有的,我当时也忘了问一下何时有结果报告,只是凭想当然,512日见Geary大夫时一切将一目了然。

 

好友刁新申女士十分关心我的情况。她说她的一个同事叫Agapi女士的儿子Alex先生是看MRI这方面片子的专业人员,我要是想早点知道MRI的结果,可以把MRI的文件从网上转给她,她再转给Agapi并请Alex看一下。于是,第二天52日早上我把CD上所有文件发给了新申。53日星期二,Alex先生回复,不但他看了,他又请他的一个同事也看了,两人一致认为我腰椎L4L5之间有椎间盘突出了一个疝压迫左边的神经,需要注射治疗或做手术。Alex先生和他同事也一致认为,圣·玛丽医院的医生水平有限,我理应另寻高明,并向我推荐了一位名医。(只是这位名家,我根本无法打通电话)

 

至此,我的任务已十分明确。我必须尽快找到一位高质量的专科大夫就诊并做处理。54日星期三一大早,我给Denny大夫发了电子邮件,请求她帮我预约到乔治城大学医院的一名有关大夫。2017年她就把她的电子信箱给我了,说必要时可以直接给她发信。我一直非常自觉,不愿打扰她。这次是没办法了,只好去麻烦她了。她迅即回复,一口答应了下来,又是让我感动不已。

 

Denny大夫发了信后,老婆和我在我的医保公司的网页上争分夺秒地开始搜索这方面的专科大夫。我们很快敲定了众评最佳的Robert Wagner大夫。出乎我预料之外的是,接电话的接待女士说,明天(即55日星期四)清晨6点半,Wagner大夫就可以见我,并要求我于6点多一点就到达诊所填表等做诊前准备。这使我欣喜若狂。他的诊所隶属国家脊柱和疼痛中心(National Spine and Pain Centers,地处昂贵的维吉尼亚州Tyson’s II地段,距我所在的南马州1.5小时以上的车程。(拿到这个预约后我给Denny大夫发信告诉了她)

 

3.    第一针

 

翌日,55日星期四,凌晨三点多,老婆和我即起床,四点多出行,六点到了Wagner大夫的诊所。我把MRI光盘交给了前台接待员。630分不到,先由Wagner的助手Kanny女士和我交谈,了解情况。随即Wagner大夫进来,把MRI光盘还给了我,说:空的,什么都看不到!我想解释一下,从光盘上转给新申同事Agapi女士的儿子Alex先生的文件,已经成功被阅读了。可是我话尚未讲出口,Wagner大夫说:我不想听你解释,那是浪费时间,总之是看不成这个光盘。这是我的性格,你慢慢就会适应的。我只好把话吞了回去。回想起来,他也许也是对的 —— 我当时再解释也无济于事。事后我回到家里,发现我也无法阅读该光盘上的文件。奇怪的是,我可以阅读由此光盘复制出来的另一个光盘上的所有文件。想来命运就是这样来捉弄人的。

 

Wagner大夫让我再去另要一个光盘并要一份正式的报告。MRI片子虽然没有看到,但他对我的情况似已了如指掌。他如数家珍地说了几个腰椎段的神经分别造成的小腿肚、膝盖、大腿和屁股的异样感觉。治疗方法有二,或做手术,或者做腰椎神经硬外膜激素注射(Lumbar Epidural Steroid Injection)。他扼要地向我解释了两者的要领,然后斩钉截铁地问我:手术,还是打针?此前,新申的同事Agapi女士和她儿子Alex先生都认为应该避免手术,打针就很好;老婆和我也都认为打针是首选。我请他再进一步阐述一下利弊。他说:你左腿较弱,你愿意与此相度余生吗?他的意思是,注射不会解决左腿软弱的问题,但手术就可能解决。我自己的感觉,左腿虽然软弱一点,并不严重。老婆就看不出来有什么差别。我说:软弱不严重,我可以接受。他说:好!那就让前台安排来打针的日期吧!他简单向我介绍了一下腰椎神经硬外膜激素注射的过程。我抓紧时间拿出我预先准备好的一份问题清单,问:物理疗法还要做吗?他答:哦,医保公司喜欢你做那个事情。我说:我已做了两次,再做两次吧?他说:总共做个六次吧。我问:日常锻炼呢?他答:应该没什么问题。”“院子里干活呢?”“那还是悠着点好!”“药物呢?” “Gabapentin不限于一天一次,过几个小时后有必要可以再服。

 

接着和前台预约了510日星期二下午做腰椎神经硬外膜激素注射。助手Kanny向我解释了如何注射和之前的简单注意事项。主要一条是必须在注射的三天之前就停止服用抗凝脂稀释血液的Eliquis,这本需要得到我的心血管医生O’Brien大夫的批准,但因我在植牙和做鼻腔手术时,已经获准停服过Eliquis,所以也就免了。

 

第二天56日我打电话取消了512日和Geary大夫的预约。回想起来,Wagner大夫及时就诊和及时做注射处理,和Geary大夫办公室无视我的痛苦坚持要我等待形成鲜明对照。当然,Wagner大夫是个十分有个性的人,他几次对我说:这是我的风格,你会习惯的。他的风格就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时间讲,他挣分夺秒地看病人。我心想,网上一百多名他的病人几乎人人都给了他满分,他的医疗技术应该是上乘。

 

回家的路上,我们再去圣·玛丽医院又要了一张复制的MRI光盘和一份正式的结果报告。报告观察到:第一,L1-2L3-4:有一点点脱水和间盘周圈鼓出。第二,L4-5:有脱水和间盘轻微鼓出。中偏左间盘突出下压几乎到了L5-S1。这影响到脊柱管的左侧。第三,L5-S1 无异常。第四,其它各处均正常。结论是:“1. 退化的间盘由L1-2L4-5变化。2. L4-5间盘中偏左突出下压影响脊柱管左侧。

 

回到家后,我确认了这次的光盘可以阅读所有MRI的结果。

 

57日星期六我服用完最后一粒激素Prednisone,第二天58日恢复了疼痛,但不十分严重。停服Prednisone后,59日血压明显下降,于是停服Amlodipine。血压其后一直保持正常,体重也回复到以往的170磅左右。停服激素后,午觉和夜里的睡眠也基本上恢复正常。只是为了保障睡眠起见,我晚上除Melatonin外,就寝前服用两粒100mgGabapentin200mg和一般助眠药25mgDiphenhydramine HCI 一粒,并在夜间醒来后再服三分之一粒25mgDoxylamine Succinate

 

510日星期二,我提早到达Wagner大夫的诊所,目的是把MRI的光盘和正式的报告交给他,使他有时间仔细看看,然后他给我做腰椎神经硬外膜激素注射。我从昨天就开始为此行做准备,心中最怕的是把那张无法打开的旧光盘又带去给他了。谁知最怕的事就真的发生了!我到了他的诊所,拿出的光盘竟然又是那张无法打开的!我真正是老了,老糊涂了!老婆责问我:你为什么不把这张坏的扔掉?我无言以对,唯有万分自责。所幸我还带了一个原先复制的光盘。我战战兢兢地把复制的光盘和MRI报告交给Wagner大夫的助手Kanny女士,请她务必预先看一下光盘是否能打开来阅读。Kanny女士不一会回我话说:没问题。我总算把一颗无比怨恨自己的心放了下来。

 

有鉴于Wagner大夫的个性,他上次给我的印象是他不愿意花哪怕是一分一秒来回答与我病情不直接相关的问题,所以我决定向他相当专业的助手Kanny女士来询问一下一些基本知识的问题,诸如S1是那段?脊柱圆锥(Spine Conus)在何处?谁知,Kanny女士秉承Wagner的风格,认为我的问题属于基本知识,并不直接与我病情相关。她同样也只愿意回答与我病情直接有关的问题,而不愿意浪费她宝贵的一分一秒时间。

 

旋即,Wagner大夫走进就诊室,手上拿着四五张从MRI光盘里打印出来的图片,一张一张向我解释了我的情况。他说:你的情况,做手术的成功率会在95%以上。打针,还是做手术?我问他打针的结果如何。他说:一切均为统计,效果是正态分布,有人打一针,很多人要打两针,还有要打第三针的。不过医保公司不喜欢一年两针以上。”“打针能长远痊愈吗?我问了几遍,他拒绝正面回答我,只是重复说:只有统计数字,钟形的正态分布。决定是你做!我说:打针!此前Wagner大夫和Kanny女士已经向我解释了具体注射的步骤,说总共要15分钟的样子。

 

一直陪伴着我的老婆被邀请到外面去等候我。我被带进做神经硬外膜激素注射的一个专门的房间里。Wagner大夫和他的助手开始为我忙碌起来。整个X光导向的仪器像一个放大了一百多倍的显微镜,我的身体就脸朝下爬躺在显微镜试片上。显微镜镜头就对着我的腰椎。Kanny女士说,X光是从肚子下面发射出来的。大夫的对面是两个荧光屏,想来,注射的针尖和我的腰椎神经都将清晰地显示于其上。

 

Wagner大夫和Kanny女士事先的讲述和我当场的感觉,大概步骤是:把注射部位消毒,可能涂了一些麻醉剂,先后在L5L4分别插上Epidural的针,注入染料,注入麻药和激素,拔出针来,最后贴上创口贴。

 

Wagner大夫一边操作,一边轻松地和我聊起天来。我谈到1969年中国文化大革命时,不满23岁的我被革命群众关押在西安交大东二楼的二层楼,因不堪逼供信和百般凌辱,跳楼逃跑时造成左脚跟骨折。接着是两年的牢狱之灾,没有得到任何治疗。我问:那会是今天问题的根源吗?他回答说:当然有可能。不过,你已经安然无恙地过了五十多年了。其实,五十多年并非完全安然无恙,—— 二十多年前我的左膝盖曾经痛过一阵,后来算是用物理疗法控制住了。他问我:你读Epoch Times(法轮功《大纪元时报》的英文网页版)吗?我订了,天天都读!听他的口气,他不但是名忠实的读者,而且似乎还参加过一些活动。

 

注射前Kanny女士虽然向我交代了可能出现的一些情况和反应,但实际上,我没有感到任何不适。Wagner大夫说:两个星期后你来复查一下,那时再看看是否要打第二针。我走出注射室,发现候诊室里坐满了候诊的病人。

 

4.    第二针

 

从注射室走出来,左腿的一切不适感完全消失了。我想,这应该是因为有麻醉药注射到腰椎神经根部之故。麻药效果消失后,那就全靠激素的作用了。当晚继续服了200mgGabapentin,一夜感觉良好。第二天511日和第三天12日,感觉良好,早晚各服100mgGabapentin513日感觉不是太好,早晚各服100mgGabapentin,开始认真自己做物理疗法的拉伸,上下午各三十分钟,又与Mattei女士预约了两次物理疗法。514日、15日、16日尚好,白天停服Gabapentin,左腿时有异感;认真自己做物理疗法的拉伸,上下午各四十五分钟。517日早晚均停服Gabapentin,结果不但晚上至整夜没能睡好,而且第二天18日起来,左腿不适有明显回潮。自此,每日上下午自己认真做物理疗法拉伸各四十五分钟,停服早上的Gabapentin,恢复晚上就寝前100mgGabapentin,血压和体重均恢复和保持正常。

 

519日星期四按约再次去乔治城大学医院见Denny大夫。我接连第二次犯糊涂,把MRI光盘和结论忘记带了,幸好乔治城大学医院和圣玛丽医院同属MedStarDenny大夫得以从网页上看到一切有关我的资料。至此,Denny大夫已经算是老相识了。她在电脑上让我看了我的主要问题:L4L5之间的腰椎间盘的突出部分及其压迫了旁边的神经的情况。她说,还算好,神经所在的空间还算比较大。她给我做了例行的检查,说:你比上次好多啦!左腿的力量也比上次大了很多。这次我勉强可以用左脚后跟走路了。

 

我知道她会耐心回答我的一切问题,事先写好一个问题清单。最重要的问题当然是:该做手术,还是做神经硬外膜激素注射?她说:你对神经硬外膜激素注射的反应这么好,当然是先取保守的办法。做手术的话,再寻求一下第二个意见。她随即又向我推荐了乔治城大学医院的Voyadzis大夫。我说,你上次推荐他后我给他办公室打了无数电话,拿不到预约。Denny说,必要时她给他发电子邮件。关于100mgGabapentin是否应该继续服用,还是应该戒掉?她说:“100mg是婴儿剂量,只管服吧,还有助你的睡眠。我问了她有关物理疗法、走路锻炼、上肢举重锻炼、院子里做活、菜园子里做活、能否喝点带酒精的饮料等一系列问题,Denny大夫耐心地一一做了回答。“You will be OK(你会好的)!她说了几遍。

 

每次见过Denny大夫,我不但心中的所有问题都得到耐心的回答,而且总是倍受鼓舞去战胜疾病,心中充满了乐观。

 

520日、21日、22日,情况逐渐往好处发展,但左腿仍冷、酸、弱,左脚腕微肿过一下。21日在上下午45分钟的拉伸之外,开始逐步增加在跑步机上走路和上肢举重运动(当然免去了所有要使用腰部的动作)。

 

523日星期一上午,突然收到Voyadzis大夫的诊所来的电话,说,Denny大夫和Voyadzis大夫联系了,请Voyadzis大夫看一下我的病情,谈谈他的意见。我一时受宠若惊,约下了次日在乔治城大学医院见面。下午见物理理疗师Jenn Mattei女士,除了原先已经学到的一些动作之外,Jenn增加了臀部肌肉的运动。谈到明天要去见Voyadzis大夫,Jenn说她们诊所人人都知道他,她丈夫腰部的手术就是他做的。JennVoyadzis大夫好好地夸奖了一番。

 

524日星期二上午我见到久仰的Voyadzis大夫之前,先由他的助手Elizabeth Garcia女士和我交谈。她自我介绍说:我是PAPhysician assistant,即医师助理)我向她描述了我的情况:剧烈疼痛完全没有了,但左腿仍有不正常的感觉如大腿肌肉和小腿肌肉不时有异感、左膝酸冷,左腿总的说来较弱。我接着询问了她一系列问题,她专业而又耐心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她说,Voyadizis大夫和她都看了我的MRI影像,—— 我的间盘突出挺大的。

 

旋即,Voyadzis大夫来了,他是乔治城大学医学院神经手术系的副教授,全名是Jean-Marc Voyardzis。他有条不紊地对我解释了我的情况。他说,L4L5间的腰椎间盘爆破后长出了一个挺大的疝,把左边的神经压住了。又说:你对腰椎神经硬外膜激素注射反应这么好,那就继续打针吧。打进去的激素也可能会使这个疝缩小,你身体本身也可能自己会找到一个办法来对付这个疝。我问:为什么产生这个疝?他说:老了,间盘内就会长鼓出来,长到一定程度就会爆破,形成疝。我说:老婆认为我是砍大树造成的,那棵树有一人抱那么粗。我自己没有任何感觉。他说:你老婆说的对,完全有可能造成爆破。

 

最后,Voyadzis大夫总结到:如果打针最终不能解决这个疝的问题,那就做手术把这个疝一劳永逸地去掉。说到手术,他说,很小的手术,打开约一个手指粗的洞就行了,手术要不了一小时,做完就可以回家了。成功率在95%。和Voyadzis大夫及之前和他助手Garcia共交谈了近半个小时,使我非常高兴。我上了他的病人名单,今后要做手术,非他莫属啦。有问题随时来电话!”VoyadzisGarcia先后都分别对我们说了这种令人感到亲近的话。

 

525日星期三按预约见Wagner大夫和他的助手Kanny。我向他们描述了上次腰椎神经硬外膜激素注射后的情况 —— 没有疼痛了,但左腿较弱并仍时有异样感觉。Wagner大夫做了简单的检查,说:好了大概70%。下星期再打第二针。希望能达到治愈90%于是我们预约了63日星期五。

 

526日星期四再去见Mattei女士,但她忙,改为Ashley Norman女士给我做物理疗法,主要是学习如何放平后腰、如何收紧臀部肌肉和如何移动胯骨。谈及Voyadzis大夫,Ashley说他大概是大华府地区最好的脊椎神经手术大夫了。

 

527日至62日一星期期间,我上下午各认真做拉伸,从45分钟加到近一小时。每天下午另加20分钟的锻炼,包括在走步机上走8分钟增至12分钟和上体举重和负重拉伸(当然不含任何使用腰的动作)也从8分钟增至12分钟。剧烈的疼痛没有再出现过。左腿由十分虚弱恢复到了基本正常,左膝的酸感渐渐消失了;然而大腿肉和小腿肚偶有异感,屁股肌肉轻微疼痛过一天。总的来说,进步是肯定的,但不是直线而是起起伏伏的。每晚就寝前服一粒100mgGabapentin。睡眠、血压、体重均恢复正常。

 

63日星期五再去Wagner大夫的诊所打第二针,这次我和Kanny女士一样,都是轻车熟路。我在那个神经硬外膜激素注射机上面脸朝下躺好,Wagner大夫和Kanny大夫穿上防X光辐射的大衣,给我在L5L4各扎进一针。两个星期后再来见我一下吧。我问:会需要打第三针吗?”“第三针也就是留下的最后一针,还是等不得已时再说吧。两个星期后见了我之后,如果将来又有问题,那就再来见我;否则,就没有必要了。于是约定624日星期五再来见他最后一次。

 

610日星期五和15日星期三我先后再去Ultimate Therapy做理疗,由理疗师Jenn Mattei和理疗师Teresa Clark引领我做了最后两次物理疗法拉伸。从此,我只是坚持天天在家自己做,每日上午一小时拉伸。每天下午是半小时走步机上走步和上肢负重运动;天气好的话,在附近公园里走近一小时。

 

最后一次见Wagner大夫因故改为623日星期四。他指着有我MRI图像的iPad说:你这个疝,将来有70%的可能性被你自己的身体吸收掉,可能要七、八个月的时间。谈到锻炼身体,他说:锻炼的人比不锻炼的人回复得要好。谈到一些剩余的非正常感觉,他说:不用为这些担心啦。回顾从第一次与Wagner大夫交谈以来,他完全是有计划地一步一步来回答我的问题。最初,我最想知道的是我有多大概率、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他那时就坚决回避直接回达我这个问题。随着我病情的好转,他逐渐给我一点较为具体的回答。到了最后这次见他,他才把我想要的答案直接告诉我。

 

5.    结语

 

至此,这一轮的腰椎神经根病治疗就算告一段落了。

 

未来的方针也很明晰了。希望我起码能从此在一段较长的时间内再没有疼痛,最好是永远不要再疼痛了。如果再有剧烈疼痛发作,那就应该义无反顾地去请Voyardzis大夫做手术彻底解决。

 

总结起来,按网络上得到的信息,椎间盘本身及其内部的损伤一般是永久的不可恢复的。然而,椎间盘损伤造成的痛苦是有办法对付和解决的,损伤的键盘长出的疝有可能会由自己身体解决。总的解决的方法有三:手术,神经硬外膜激素注射,以及物理疗法拉伸。当然了,保护腰椎,使其尽量不要再受伤害是无用赘述的。

 

至于什么原因和因素造成这个腰椎神经根病的,按我在网络上搜寻的结果,大致有四条。第一是遗传;第二是衰老;第三是事故,如交通事故、运动事故或工伤事故;第四是常年的职业姿势或腰部的使用。很难说是哪一条造就了我的病情。

 

无论是何情况,我的腰看来已经变成了琉璃胳膊,从此过于用腰的活是不敢做了。

满池娇 发表评论于
您真好 , 给了这么详细的记录

感谢!
lilidaisy 发表评论于
您好 戴先生,我给了您悄悄话,不知是否收到。我在美国,也在面对类似的情况,很纠结。不知您是否可以和我通话交流,您打针后到目前为止是否有复发等等? 谢谢回复。不确定用怎样方式把我的联络办法告知您,谢谢。
觅音 发表评论于
讲得很详细。谢谢!
觅音 发表评论于
讲得很详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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