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再在每个春天,测量那棵塔松长了多少。它已经太高了,有两个我的身高,没法测。
多年前,我买了房子,第一件事就是在院子了种了那棵塔松。那时树也便宜,很小的一棵不到十块钱。
我说,我要看着这棵树和我孩子一起长大。
松树的成长是在春天。没长新叶之前,往上抽一节。这个树的学名是ALBERTA SPRUCE。埃尔博塔杉树?说明书说长得慢。确实慢,刚种下的时候,膝盖高,每年就往上抽几寸。
我每个春天量,从膝盖到大腿根了,到腰了,到胸了,到肩膀了,终于和我一样高了。自从赶上我的身高,这棵树好像窜得特别快,这三四年就翻番。
那种年年的期盼,一下变成,不知不觉中的大树。
当年女儿和树照相,树和她都是孩子。现在女儿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马上离家上大学,那棵树,确实和孩子一起长大了。
当年种树时没有说的一句话是,你们长大,我变老。我最近几年老得特别快,尤其是和女儿照相,特别显老,皮肤皱纹堆起来。
想想,自从树种下去,基本就是看着它长,没有做什么事。女儿身上花了不少心思,无用功居多,更有费力不讨好,伤害感情的事。如果这十几年,把孩子当那棵树那样养,她是不是更加幸福?
不论一棵树还是一个人,都会体会到我美好的愿望。一个人心好,假以时日,足够耐心,时光不应该辜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