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骑车人背后的那一片高层公寓楼,现在叫漕溪大楼;而在40多年前,位于漕溪北路上的这九栋大楼,被称为“徐汇新村”,是文革后,上海竣工的首批高层公寓楼。
徐汇新村始建于1975年,当时在中国还没有“外销房”的概念。这里的第一批居民,多数是航天、文化、卫生、公安和邮电系统的干部和技术人员,还有不少在文革中遭到迫害,改革后获得政策落实的知识分子。
说起徐汇新村的历史,还有和中日关系的破冰有着一段渊源:1972年,田中角荣访华时,上海市委马天水向他请教盖什么房子最合适,又体面又便宜。田中角荣本身是建筑家,对城市规划也很在行,就跟马天水说,13层楼的电梯房最好,于是就有了这九栋大楼。
1979年9月21日,后来轰动全国的“玫瑰香奇案”就发生这里。
其实,案情并不复杂:被告人郭洲选在漕溪北路750号里,将一名老太太杀死,并劫取了两张定活两便存折,同时,案发现场发现有被火烧的痕迹,并有烟尘产生——勘察证明,是被告人杀人后意图毁尸灭迹而燃放的。
最初侦查人员没有锁定郭洲选,但是发现被害人丢失了两张定活两便存折,公安人员结合存折,通过银行展开排查工作。当罪犯到龙华某银行取款时,将其捕获。但是,在第一次被捕之后,被告人竟狡猾地逃脱了,以致案件有了两次抓捕的经过。
案情不离奇吧,唯一可称奇的恐怕只有对郭洲选的二次抓捕:当时,他伙同另外两名重犯,在看守所放风的时候,用小铁片偷偷把锁打开,趁着半夜将看守人员反捆,冒充警察押解人犯乔装逃跑——当时还传说被告人藏有一种药物,可能直接致死,为防止他自杀逃避审判,侦查员在抓捕时直接顶住他的喉咙,将其制服。
那么,为什么人们至今习惯称呼它为“奇案”呢?这就得归功于上海电视台当年的电视剧了。现实案情中,被告人毁尸灭迹的行为,到了电视剧中,变成了被告人利用玫瑰香点燃尸体,迷惑公安人员无法断定死亡时间——《玫瑰香奇案》由此得名。
艺术作品必然是高于生活的,现实生活中的郭洲选,变成了电视剧中的“唐小弟”,其身份变成了死者女儿的未婚夫——未来女婿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为了夺财,杀了未来丈母娘;至于为什么“毁尸灭迹”变成了“玫瑰香”,无从考证,估计是为了增加神秘色彩吧。
而在电视剧没有分级制的中国,《玫瑰香奇案》中的一些恐怖场景,至今让当年的“小朋友们”,至今记忆犹新,节选一段网友的回忆:
“1981年,7岁的我坐在家属大院里,跟几十个邻居一起看大院里唯一的一台电视。这时候,一部让我在其后两三年,常常从梦中惊厥而醒的电视剧出场了,它的名字叫《玫瑰香奇案》,讲了一个杀人案。27年之后,我仍然能清楚记住的,是那具尸体是被撒上香蕉水烧毁的,所以,香蕉水这种化学品在我的成长记忆里的第一印象,就是可以用来焚尸。而真正让我多年夜不能寐的,是那具被烧了一半,露出森森白骨的尸体...”
随手搜索了一下《玫瑰香奇案》,发现当人们回忆起这部电视剧时,隐约都提到了“那个恐怖的画面”,和一样不堪回首的痛苦经历。
说起《玫瑰香奇案》,这部电视剧的导演,正是上海电视台著名导演郭信玲。如果你不熟悉这个名字的话,一定熟悉这些电视剧的名字:1984年的《故土》,1985年的《秋海棠》,1987年的《大酒店》,尤其是1990年的《封神榜》,更是在当年春节里,掀起了一股电视剧热潮,至今,80后的小伙伴们都还记得这部现在看来特效并不那么精致,但十分用心的神话剧。
关于这部电视剧,还有一段缘分:当年主演电视剧的两位演员,曹秋根和黄达亮老师,后来又在电视剧《情深深雨蒙蒙》中再度合作,分别出演李副官和秦五爷。
只可惜,曹秋根老师于2011年10月18日凌晨因病去世,才58岁;而黄达亮老师也在2013年11月9日不幸突发心脏病,阖然离世。
连环画《玫瑰香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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